晚上吃过饭，林衡觉和乔大妮把房里的两口大箱子搬进林衡觉的房里，看俩小孩儿睡熟了，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把门带上。
洗漱过后，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这是俩人第一次隔的这么近，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心跳加速。
听林衡觉缓缓地说着他家的事，乔大妮心痛的抱了抱他。林衡觉倒是很看的开了：“要是没有这场祸事，我也遇不到你，福兮祸所依罢。”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没有你，哪来现在的林衡觉。”说着，也回抱着她。这个女人这么瘦弱，背上摸起来全是骨头，却撑起了一个家，给他撑起了一片天，爱怜地拍着她的背。
“我不想你总是叫我林衡觉，太生硬了。”突然，林衡觉闷闷地说。
“那我叫你啥？像高小军一样，叫你林哥？”乔大妮想了想说。
林衡觉摇摇头：“你叫我衡哥吧，我想听你这样叫我。”
乔大妮从容地道：“衡哥。”声音甜甜的，像是掺了蜜。
“诶。”这个称呼可真好听，尤其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抱了好一会儿，察觉到他的手越来越往下，乔大妮猛地推开他：“别，你的腿行不行啊”
这个傻妮子，这个时候是能问男人行不行的吗？林衡觉咬紧了牙，眼睛凶狠地盯着她。
乔大妮感觉后背一阵凉意，像是被狼给盯住了。
……
第二天早上，乔大妮难得醒这么晚，树娃和甜妞都来敲门了：“娘是个大懒虫，爹都做好饭了，你还不起来。”
听到这么晚了，乔大妮赶紧起床，腰酸的呦，比割了一天的油菜还累，低骂了一声林衡觉。
一出来，看到林衡觉都做好饭了，正招呼孩子们吃饭，心里的气也散了。赶紧洗漱好，坐好准备吃饭。
看着林衡觉说：“你也不叫我，都这么晚了，我还要去上工呢。”
林衡觉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柔的能滴出水：“不着急，还来的急，昨晚睡得太晚，早上补下觉。”
听他这么一说，乔大妮又脸红了，最近脸红的次数比以前加起来都多。
树娃从碗里抬起头：“娘，你昨晚干啥睡那么晚？”树娃和甜妞一脸的好奇。
敲敲他俩的头：“吃你们的饭，吃饭别说话，小心呛住。”说完，又瞪了一眼林衡觉。
林衡觉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树娃和甜妞一脸的委屈，平时吃饭也说话啊，怎么今天就不行了。也不敢顶嘴，委委屈屈地吃饭了。
吃了饭，乔大妮跑去王大嫂家，昨天听说队长家明天办喜事，得问问王大嫂，随多少分子钱才好。
王大嫂思索了下：“随五毛吧，大队长家办喜事，得给大队长个面子，要是其他的人家，熟一点随两三毛，不太熟的，都不用去。”
乔大妮点点头，人情世故面前，听王大嫂的准没错。
春种的季节，几场雨下来，苗都活了，舒展着翠绿翠绿的叶子，田间地头一片生气盎然。
高家坡大队的橘子树大部分都种活了，只有几棵挖的时候根挖断了的实在没立住，存活率能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高长征笑呵呵的，这树种的好呀。
公社开大会的时候，张书记着重表扬了高长征：“高队长这工作做的好呀，这批橘子树成活率百分之九十以上。”高长征这笑容怎么都憋不住，笑得没眼看。
说了表扬，就要说批评：“某些大队长也要像高家坡大队学习才是，成活率不足百分之六十，这其中还包括了很多焉头耷脑的！”张书记在会上发了一大通火，除了高长征，其他大队的大队长一个个低着头，愁云惨淡。
会后，几个大队长围着高长征：“老高，你这就不地道啊，都是一样的树，你们大队可别虚报啊。”
“啊呸，老子那是实打实的，不信，上我们大队去看看。”高长征气地吹胡子瞪眼的。
几个大队长连忙打着哈哈，干笑着说：“别生气，别生气，是我们不会说话。”
“不过，高老弟啊，你这有什么经验也给哥几个好好分享分享呗，看咱几个，被张书记训的跟个龟孙子似的。”说话的是玉林大队的李队长，年纪最大。
高长征哈哈大笑，倒也不藏私，把林衡觉得情况给说了：“事就是这么个事，你们要是觉得没什么，就可以找他去给看看，这人技术是没得说的，是个有本事的人，就是成分不太好。”高长征把自己知道的说了，至于怎么做，就要他们自己掂量掂量了。
青界山大队的杨队长见过林衡觉，来他们大队修过拖拉机，人确实没得说，率先说道：“不怕，人现在在咱这成家了，家里还光荣着呢，你明天就叫他来帮我们大队给看看。放心，只要能种好，我不会亏待他的。”
高长征点点头，答应下来。其他几个大队长见状也纷纷表示要请林衡觉来指导指导，毕竟，谁也不想挨骂啊。这张书记可是记仇的，你要是做不好，他能每次都点着你骂。
晚上高长征来家里跟林衡觉把这事说了，林衡觉也高兴，每次出去能挣点外快回来，乔大妮能高兴好几天。这么多个大队转悠呢，乔大妮能高兴一两个月去了。
“谢谢高队长提携。”林衡觉冲高长征拱拱手。
“小事，小事，主要是你有能力。”高长征也高兴啊，给其他大队卖了这么大个的人情，这人情可比钱还好使着呢。
隔天早上，还是高小军开着拖拉机来接的，虽然实在是不想屁股被颠成两半，但是，这青界山大队走路得一个多小时了，还是坐车吧。
到了青界山大队，大队长杨大山亲自迎出来：“林老弟啊，又见面了。谢谢你来帮忙指导啊。”
林衡觉跟杨队长握了握手，说：“杨队长客气了，那，我们就上山上去看看？”
杨队长正急着呢：“走走走，我带路。”
青界山大队的橘子树苗跟高家坡大队的是一样多的，但是，活着的，比他们少了一小半。林衡觉挖出一棵死了的，仔细看了看，唔，没修根，再把坑挖开来，用手摸摸，坑太浅了。
大致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跟杨队长说了。
杨队长一拍大腿：“还是林老弟有本事啊，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了，那，现在怎么办呀。”
林衡觉沉思了会儿，又摸了摸地上的土，说：“最近都是雨天，全部挖出来，重新挖坑，把坑挖深一点，再把根修下，重新种。”
杨队长还是有些担忧：“这全部挖出来？活下来的也重新种？”
“对，你现在不重新种，它就算活了，也长不了多高，影响后续挂果。”林衡觉说。
“行，你是专业的，林老弟，我听你的。”杨队长拍板决定重新种。
看杨队长决定了，林衡觉说：“那这样，杨队长，你找几个干活的好手，我教他们怎么挖坑，修根。”
杨队长一听，赶紧让身边的人跑回去叫人了，这是把技术交给他们了呀。
忙了好几个小时，把该教的都教会了，杨队长留他们吃中午饭，林衡觉推说家里还有事，下次吧。
见他们实在留不住，杨队长亲自给他们拿了点糯米，还一人抓了一只鸭子，笑呵呵的说：“饭不吃，那拿点回去自己做，这马上就要端午了，鸭子最是肥美。”
林衡觉这倒是没有拒绝了，谢过杨队长，两人又开着拖拉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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