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震云草堂。
霍震云，霍清昂，霍清瞿，围坐在书桌旁。
三米长的小桌面上，摆满了同富康科技一起合作的千亿项目的相关资料。
原本这个项目，霍氏总部一直都是由霍震云，独自负责。
但霍氏即将必须接手一个更为重要的项目，一番思考后，霍震云不得不作出决定：
在霍清瞿和霍清昂两个人当中，选一个去接手同柳立的合作项目。
项目里所牵涉的核心技术，将是未来数十年内最大的肉饼之一。
因此，无论是霍清瞿还是霍清昂，对其都是虎视眈眈。
不过，名额只有一个。
作为霍家的一家之主，同时也是霍氏企业的老大，霍震云肯定是要讲究公平民主的。
这也是，他今天将两人在同一时间，一并叫来书房的原因。
“你们先将这些资料过一遍，我们再聊。”
抬眸睨了一眼两人的霍震云，面无表情地说道。
从霍家拿下这个项目开始，霍清瞿和霍清昂对于它的关注，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而霍震云将这个项目交给他们来负责，也是两人预料当中的事。
因此，双方都很庆幸，对于这个项目的了解和学习，一直都在进行当中。
尤其是霍清瞿。
因为桌上的这些资料，早就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的他，已经来回翻数遍。
无论老爷子是横着问，竖着问，又或者是倒着问，从中随机抽取哪一点问，他都能对答如流。
在扭头看了一眼霍清昂，发现他眉头紧蹙后，霍清瞿更是信心倍增。
在他看来：
但凡霍清昂同他一样，早将这部分机密资料成功拿到手中，是不可能皱眉的。
将桌上资料，迅速扫了一遍，霍清瞿佯装不知道霍震云目的，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
“爷爷，这个项目的发展空间这么大，霍氏不考虑再入股一波吗？”
霍震云听到后，并没有立马表态。
柳立已经将柳氏集团能拿出来的资金，全部投入到了当前这个项目中。
但因为牵涉的是最新出炉的技术，谁也没有经验可言。
所以：
这个项目最后什么也不是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而局势如此不明朗的情况下，霍氏集团再追加投资。
在霍震云看来，这件事上接盘当个大冤种的概率，最少也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他一直都很清楚，风险与机遇永远并存。
但特大风险面前，机会也是可以放弃的。
等到技术当中最瓶颈的那些问题，都通通解决，只需要用钱就能顺利运营整个项目时，霍氏再投资，丝毫不晚。
见霍震云不说话，霍清瞿准备开口说服他，却被霍清昂抢先一步，“爷爷，这个项目……霍氏暂时不能追加投资。”
如此前程似锦的一个项目，现在不追加投资，等到什么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追加？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早已经没有霍氏集团的半点位置了。
他这个弟弟的眼光，实在是有些堪忧呢！
霍清瞿在内心，冷冷地嗤笑了两声，但明面上却什么也没说。
在他看来，他同霍清昂的观点越是背道而驰，显然越好。
这样一来，老不死的根本都不需要纠结，就能做出决断。
“富康目前所掌握的这个技术，我早几年已经在国外的文献上看到过。”
“他们目前所遇到的这些bug，其实在那会儿就已经存在，但到现在都没能解决，实在匪夷所思。”
“要么是他们技术人员的技艺还不够精湛……要么就是这个技术本身就存在问题，并不适用于当前项目。”
霍清昂边说，边点开手机中的资料，将它递向霍震云。
霍清瞿不屑地看了一眼，而后迅速将目光再度回到霍清昂身上，勾唇一笑道：
“清昂，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柳立手中那帮人，是目前整个锦城唯一懂得这项技术的团队。
如果霍清昂认为他们的技术都还不够精湛，那他只能说——你行你上！
他言语间的不屑，霍清昂自然是听出来了。
但他并没有理会，而是看着霍震云，继续道：
“又或者：柳总对我们霍氏，刻意保留了最核心的那部分技术。”
“这些bug的存在，只是他们战术性地拖延。”
“等到交付的dealine时，他们就会想办法支开霍氏的技术人员，单独进行攻克。”
霍氏作为锦城一手遮天的企业，如果富康科技再将自己所掌握到的，最前沿的某个技术，倾囊相授。
那未来……锦城哪还有富康科技的生存空间？
因此，对于柳立的这个做法，霍清昂内心其实是理解的。
而他的这个猜测，和霍震云完全一致。
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相比霍震云对于解决方案的纠结，霍清昂显得果断得多。
“霍氏要想解决这项技术的短板，最好的办法……是从零开始培养自己的核心人才。”
从零开始培养自己的核心人才？
这个解决方案，在霍清瞿听到的瞬间，眼珠子险些被惊得夺眶而出。
……霍清昂是疯了吗？
如果说，霍氏目前在这一项技术上，堪比一张白纸。
那富康科技目前掌握的技术，再不济也至少是一幅完整的作品。
而这样一幅作品，从白纸开始勾勒框架，到开始描绘，到完善细节，紧接着上色，褪色，细化……再到最后完整呈现。
需要的时间，最好的情况也至少得是五年往上走。
霍氏集团可以等这帮技术人才五年，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个时代，会等霍氏集团五年再更新吗？
——不可能！
所有的项目，往往早期是最赚钱的。
因为，物只以稀为贵。
五年以后，等到霍氏集团拥有自己的技术人才，锦城其他集团也早会这项技术了。
还有意义吗？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的霍清瞿，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摇头道：
“清昂啊，你这个方法还停留在以前，一点儿都没有与时俱进。”
“这个计划，前后加起来至少得花上十来年的时间，才能真正实现。”
“十年，霍氏集团没准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时代……可不会等我们。”
这不屑的模样，不就是在说：
——他有更好的办法！
而霍清瞿都能算得出来的时间成本，霍震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人才的培养，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其中牵涉的风险和意外，没有发生前，谁都预料不到。
沉吟片刻后，霍震云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清瞿，你可是有更好的办法？”
霍清瞿点头，一本正经的神情里，有着十足的信心。
“据我了解，富康科技那群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在富康的年薪并不高。”
“作为搬砖人，对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年薪。”
“年薪的多少，决定了他们生活的保障如何。”
“他们那般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青春都耗费在富康科技，不就是为了拿更多的年薪吗？”
言语间，霍清瞿微微上扬的嘴角里，几丝不屑，几丝嫌弃，来回迭荡。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能有钱不能解决的事情吗？
如果有，那只能说明是钱给得不够多。
霍震云和霍清昂定定地看着他，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霍清瞿笃定无比地回望着两人，继续道：
“我相信，霍氏如果能将年薪开到他们现在的十倍，他们跑都来不及。”
毕竟，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不见钱眼开的人？
“如果富康科技那边需要他们赔违约金，我们霍氏集团……赔就是了。”
霍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
以高薪的方式，将这群技术人才从富康科技挖过来。
显然比从头培养自己的人，更节约成本的同时，还能为霍氏创造更多的价值。
未来接一个项目的零头，就已足够抵消挖他们所花的代价。
因此，这样的计划，在霍清瞿看来简直再完美不过。
不料，这边话音刚刚落下。
另一边，霍震云手中的文件袋，就径直朝着他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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