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答不上来，父亲的四品官只能说位居中游，两个哥哥的位置也不值一提。
太德帝直言道：“要你的命太简单了。杀了你，找一个人出来顶罪，甚至找一家人出来顶罪。你家能做什么？昭儿又能做什么？或者说谁来帮他做？”
“照您这么说，是不是如果王绣活着，也会被害死？她爹也不过是三品太守而已。”甄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太德帝点头道：“嗯，这个问题问得好。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的可能性是有的。王绣进京之后，可都是深居简出的，这点就做得很聪明。昭儿给你家派的侍卫在真刀真枪的时候，根本不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再发生一次像盛连利绑架你的事，谁能救你你知不知道上一次为了救你动用了多少人力？你是不是以为有太子府的侍卫就够了？或者再加上还有叶维的龙舟队？”
“臣女......”甄真不太好意思承认，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若是只有太子府和叶维的人，找到你的时候，估计已经不成人样了。”太德帝道。
“啊！”想想当时的情形，甄真出了一身冷汗。
“你觉得如何才能调动京兆尹的人满京城去找人？”太德帝又问，“叶维是陈恪的孙女婿就行了吗？”
“叶维是红鹰的人？”甄真把所有的信息像拼图一样凑在一起，得出了一个答案。
“嗯，还不算太笨。”太德帝道。
“那您为什么要派人救我？”
“你救了朕的孙子，朕也救你一次，救算还你的人情。”太德帝说得半真半假。
甄真跪下来给太德帝扎扎实实的磕了一个头：“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朕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要想在后位得争夺中取得成功，你还得有能力自保才行。红鹰就是你自保的力量。”
“可是，您不怕我......”事情发生得太快，甄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不怕。朕这点识人之明还是有的。这些天听你讲了那么多故事，我想如果红鹰能够由凤家的家主，或者皇帝之外的凤家人掌握，也许会是一件好事。朕这么做也不算是违背祖训，因为红鹰本来就可以传媳不传女的。”太德帝道。
房间里有短暂的静谧。
太德帝这话的意思是承认甄真是孙媳妇了？
“臣女愿意接手红鹰，谢陛下隆恩！”甄真下定了决心，再次磕头谢恩。
“好！朕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朕的期待。”
曹公公进了密室，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太德帝。
太德帝正声道：“红鹰第二十九代掌门人甄真听令！”
“是！”甄真朗声答道。曹公公也跪了下来。
太德帝道：“红鹰的训令有三条：以天下人为先；以凤家为根；以掌门为尊。希望你遵守训令，将红鹰发扬光大！”
“是。”甄真答道。
太德帝打开小册子，里面夹着一支细毛笔，毛笔的一端还安了一小块刀片。
太德帝用刀片的一端划破左手食指，挤出血液，用毛笔蘸着，在小册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凤乾。
“这是红鹰的掌门谱。历代掌门的姓氏，生平都在这里。”太德帝道。
甄真恭敬的接过来，看到新的一页上已有一行字：大宁太德二十二年六月十一凤乾传位于
凤乾二字是刚刚用血写上去的。甄真照样子，用自己左食指的血，在于字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起来吧。朕的生平就由你今后来写。”太德帝道。
“是。”甄真毕恭毕敬地回答后起身。
“属下左护法曹福顺参见新掌门。”一旁的曹公公立刻给正式继位的甄真行礼。
“免，免礼。”甄真还不习惯老人对自己那么恭敬。
太德帝道：“右护法是叶维。他们手下各有五六百人，以后你慢慢去结实吧。福顺跟了我几十年了。前些年他在宫外买了宅子，又把老家的侄子过继到自己名下接到了京城。小九知道后，就拉拢福顺，不成之后就以他侄子一家性命相要挟。朕便同意他与小九暗中往来，将朕的消息告知小九。福顺，朕是信得过的。”
“是，臣女......”甄真忽然有些犹豫，自己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说话呢？自称臣女合适吗？好吧，红鹰是个秘密组织，不应该总挂在嘴上。
“臣女知道了。一定善待曹护法。”甄真道。
“福顺，这是你的新主子。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两年也看到了，日后，要像对待朕一样对待她。”太德帝嘱咐曹福顺。
“是！属下遵令！”曹福顺道。
嗯，他没有说奴才遵旨。甄真听清楚了。
“好了，红鹰的帅令你也接了，该说退兵的事了。”太德帝道，“元泰的理由不就是朕残害少年吗？你去把他们都找出来，朕是不是就能洗清冤屈了？元泰是不是就师出无名了？”
“他们都活着？”甄真问道。她曾经一度很担心这些少男少女的出路，因为在宫外没有任何消息，她曾想到的最坏结果就是都被害了，毕竟他们都知道不少皇上的隐私。
“除了小柔那批人，至少到昨天还没接到又有人死亡的消息。已经派叶维去拒马河谷接人了，他们直接到元泰与大宁对阵的边境。你可以去与他们汇合。朕把这些人找来，求的是长生，不是造孽。要是把人都杀掉，朕身上背了几百条人命那么重的罪孽，老天爷是看不下去的。朕不要靠武力造就的霸业，也是受不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背后的残忍。”太德帝道。
“叶维？那就是说，那些人都在红鹰的手里？”甄真问。
“不是在红鹰的手里，而是他们就是红鹰的新人。除了临幸过的几个留在了宫里，其他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无家可归。与其放他们出宫自生自灭，不如给他们一碗饭吃。拒马河谷是红鹰新人的训练场所，是叶维管的。他们那拨人里，学得快的，都已经开始出更了。”太德帝道。
“曹......”公公两字没说出来，甄真已经换了称呼：“左护法，您对九爷说过这些少男少女的去路吗？”
“回掌门，九爷从未问过此事。属下也就没有提过。”曹福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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