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对凤瀚昭说：“咱别在这里干等叶维，我想把周围的戏班子和说书人都请来。现在国丧期间，估计他们都没事干，我想给他们派点儿活儿。”
想起甄真在江源的做法，凤瀚昭秒懂：“这一带已经派出去了不少探子。你想找什么人都有。”随即叫了侍卫进来，安排人手去请。
“有元泰大军的消息吗？他们到哪里了？算路程也应该这几天到吧？”甄真问。
“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听说旗山关还是照常开门的，只是关门的时间提早了一个时辰。那就说明元泰大军离得还远。”凤瀚昭答道。
“会不会盛连图不往旗山关走？”
“旗山关往东，还有桐林关和大峪关。但这两个关得南面都有大江，元泰打过来还要准备渡江，所以这么多年，那边一直都是小打小闹。而且元泰水军不在乔家的麾下，没有听过乔家走过水路。这些年元泰水军的舰船又小又破，还不如大宁，他们想走水路？不可能吧？”
甄真回想了一下地图：“我们离桐林关更近对不对？过去要几天？”
“这......”凤瀚昭转身去让人把驿丞叫来。
驿丞来了之后，回答到：“从咱们这里往东大概一百里就是大江边上的平西渡。从平西渡坐船，顺流而下，最多两日可到桐林关。三日可到大峪关。”
对啊，李白说千里江陵一日还，顺流应该是很快的。“如果从桐林关回来呢？”甄真问。
“逆流而上，得靠纤夫拉纤，天气不好的话十天八天也是保不齐的。”驿丞道。
“你可知元泰发兵的事情？”甄真问。
“知道。这边得到消息的那两天有些百姓就跑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不愿意背井离乡的。今年老天爷赏了口饭吃，风调雨顺，旗山这一带粮食收成也不错，老百姓如果逃难，带不走那么多粮食。所以大家就琢磨，与其在路上缺衣少食，不如待在家里赌一把平安。”说完，三十多岁的驿丞眼角明显有泪光。
甄真道：“听你的口音，应该是这里的人吧？”
驿丞回道：“是，下官就是旗山县人。”
甄真道：“你身为驿丞走不开，家里人也走不了吧。”
“让内子带孩子回娘家住几天，她也不愿意。”驿丞擦了擦眼角。
“看来你们两口子为这件事没少拌嘴？”
“让甄小姐见笑了。”
“哪里。我只是觉得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们夫妇俩还能为对方着想，好赖都要相守，这真是让人羡慕还来不及呢。比起那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二位能在一起，也是此生的福气。”
驿丞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原来如此！多谢甄小姐指点。下官为此事已经与内子好几天不说话了，下官还以为她故意找茬。听了甄小姐的话，才明白内子的心意！多谢甄小姐！”
“大人不必客气！可是现在都那么多天了，元泰人还没有打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甄真追问。
“啊？难道还盼着元泰人打过来？何况元泰人这些天一直都在边境袭扰。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被抢劫一把。”驿丞有些懵懂。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可以退下了。”甄真道。
驿丞走后，甄真也一直没有说话。
“怎么？有什么想法？”凤瀚昭看着甄真不断眨巴的眼睛，好像在思考。
“盛连图是个与常人想法不一样的人。他做事应该是只为达到目的，不计手段和后果。我觉得他不会按照寻常人的做法出兵。何况这是他第一次监军，更不可能忍受失败。”甄真道。
“你觉得应该如何？”凤瀚昭问。
“元泰人目前在旗山关的袭扰，其实是障眼法。让我们以为他们的援军马上就到，所以他们才会比以前嚣张。其实他们是在掩护在桐林或者大峪关的行动。”甄真道。
“那咱们要到桐林去吗？”凤瀚昭问。
“至少要到桐林，因为那是中间的位置，方便接应。你说呢？”甄真也不是很确定，这种事情，她的把握也不大。
“咱们还是先待在驿馆，等叶维带人来之后再去桐林。不过，可以先派人到桐林去打前站，准备好船和其他物资。”
“如果元泰真的从桐林打过来，咱们有能力应战吗？”
“可以在元泰人渡江到一半的时候攻击他们。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让元泰的骑兵在渡江后跑起来，咱们那点儿人马是拦不住的。”凤瀚昭道。
“啊？这么凶险？咱们那边的守将是谁？”
“桐林这边是湖州大将军邢宝康。他是瀚晨的岳父。瀚晨娶的是他的嫡长女邢玉。大峪那边是辽州大将军林仁。”
“这位邢宝康战绩如何？”
“你也知道皇爷爷对元泰的态度。这位邢宝康和林仁都是守江的一把好手，至少这么多年，元泰大军一直都没有从江上入侵过大宁。”
“殿下，你了解他们吗？”
“林仁只闻其名。小时候......还有在瀚晨大婚的时候见过邢宝康。那时候我大概十岁，跟着父皇沿大江游历。在湖州盘桓过一阵子。邢宝康那时就看中了瀚晨，请了当地有头面的人来做媒，提出要结亲，父皇就答应了。”
“皇上当时只是闲散宗室，邢宝康便有意结交，是个有眼光的人。”甄真赞道。
“闲散宗室也是皇族至亲。想巴结的人还是有不少的。父皇也不是随随便便答应他家亲事的。那是看中了他手里有实实在在的兵权。”
“也对，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多一份支持总是好的。”甄真点头道，忽然又大惊小怪起来：“欸？他怎么没看上你呢？”
凤瀚昭不吱声，脸上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甄真兀自调侃：“哦，当时，你已经是名草有主了。”
“什么名草？”凤瀚昭忍不住乐了。
“女的叫名花有主。男的当然就是名草有主啰。”甄真道，“我看皇上在选儿女亲家上是下了功夫的。只是我爹，没有什么根基，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凤瀚昭知道凤珲选亲家的标准，也知道凤珲对甄诚略有不满。他不想在这个大坑边继续讨论下去：“你放心。你有我喜欢就够了。父皇的意见不重要。”
甄真也见好就收：“我知道啊。那你说一说，邢宝康和林仁能不能识别出元泰的声东击西之计呢？要不要派人通知他们提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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