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淼仔

首页 >> 侯门纪事 >> 侯门纪事全文阅读(目录)
大家在看叶辰夏若雪超级保安在都市神豪:国民老公从恋综开始都市神医:穿越风云林阳苏颜小说最新章节不败战神杨辰(完整)超级保安在都市萧晨女总裁的全能兵王最新更新女总裁的贴身特种兵喝醉后,误把丈母娘当女友!
侯门纪事 淼仔 - 侯门纪事全文阅读 - 侯门纪事txt下载 - 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春闱高中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袁训还是把紫貂雪衣带走,贵人们说话,不轻易的说,也没有说赏东西又退回的话,袁训乐得又捡个便宜。

但是他不肯穿,他还真的是新衣裳不冷。就把雪衣和顺伯送出来的雪衣放在马上,用家里的旧雪衣包住太子殿下的这一件,二月初的天色有星星,雪也开始化冻,基本看不出二更以后三更四更的区别,袁训以为天色还不算晚,满心欢喜的上马,想着回去把殿下的赏赐拿给宝珠。

殿下这一件衣裳是过年前外省进上的,还没有穿过,紫貂皮毛又厚又丰美,特别是均匀分布的那一点白色毛尖,是行家说的“墨里藏针”,犹其珍贵。

回去给宝珠穿上一定好看。

他虽然挨了训斥,又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先知道有弹劾这件事就能早有准备。这就打马兴高采烈的回府去,打算和宝珠玩耍一会儿再去看书,经过文章侯府那条街时,袁训勒住马淡淡一笑。

不,他不准备知会韩世拓这件事情,而且也想得到文章侯府接下来的一通乱。这是他们自己种的树,自己吃果子去吧。

马后打一鞭子,袁训回转家门。在家门外遇到巡逻的,袁训亮出夜间行走的腰牌,这才失笑了。

这些当兵的全是三更以后才出来巡视,这天色,不但早就晚了,而且离第二天的黎明不远。

想来宝珠已经睡了,袁训不无遗憾,回去不能就给她看新衣裳,还不能玩耍了。但他还是很兴头的往房中回来,至少还能看看宝珠睡颜。

在房外见到窗上还有烛光,袁训讶然的止住步子。

竟然还在等我不成?

外面见不到红花出来,想来红花倒已经睡下。

而宝珠还在等着。

一股甜蜜顿时涌满袁训心头,他揭帘进来,正想着将面对宝珠浓困欲睡的面容,却见到榻上伏着一个人。

三、五只烛台上烛泪堆得老高,把睡着的人圈在烛晕中。宝珠手中是一段衣料,旁边放着剪刀尺子,已经沉沉睡去。

“呆丫头,不睡做什么衣裳!”袁训自言自语的嗔怪着她,再抖开新得的雪衣裹住宝珠,借着烛光打量宝珠睡容。

黑褐色貂皮的映衬之下,宝珠的面容更熠熠如珠。那小鼻子愈发的尖挺又有圆润感,尖挺的是鼻尖,圆润的是宝珠小巧的鼻端。黑眼睫根根卷翘,贴在面颊上也不肯老实,有几根动了动,像是主人不愿意醒来,而眼睫却先迎表凶。

“呆!”袁训亲昵笑骂,呆丫头熬夜做衣裳呢,看你明儿早上说累,我才笑话你呢。说着,他把宝珠连人带貂皮抱起来,送到床上把貂皮锦被全给她盖好。

还是不走,看着一团皮毛中宝珠香梦沉酣,好似夜间花睡去,袁训笑嘻嘻揪揪她的小嘴儿,尽量轻又柔的如掬雪花。

“噘起来,”

再按上一按:“扁了的,”

宝珠显然累极,还是沉睡一动不动。

袁训自己玩了一会儿,再悄笑转身出来,暖捂里有热水不用。出门外面栏杆上抓起一把冰雪,在脸上擦了擦,顿时一股清凉不但在面上,而且入骨地让袁训打了几个寒噤,但精神随即就清醒过来。

他嘟哝着:“还看书去,免得殿下又要说一甲不错,二甲也行。要是中在二甲上,可真的要买块豆腐自己去撞才行。

重回房中,把宝珠点着做活的烛台熄了两个,免得影响到宝珠睡不好。留一个重新换上蜡烛,放到书案上,再打开书本,开始苦读。

窗纸上发白的时候,宝珠醒过来。觉得身上轻暖过于平时,手推了推,触手处不是表凶光滑而有弹性的肌肤,而是另一段柔软细腻。

宝珠睁开眼,见一件黑褐色貂皮衣裳盖在被上,貂尾巴就在宝珠下颔下面。拿起来看时,顺便估了估价格。然后窃笑,铺子东家果然与别人不一样,见到新鲜东西先算价格。

但算过这衣裳很是昂贵,而枕边又不见有表凶回来睡过的痕迹。宝珠嘟了嘟嘴,难道一夜没有回来,拿这件衣裳堵宝珠的嘴吗?

太子殿下找你去,他总不能不睡觉吧?表凶后面的一夜不回……宝珠脸儿黑黑的下床,已经看到外面还有烛火。

找他理论去。

床头放着起夜的一件玉瓶色萱草花的小袄,宝珠有了貂皮就不要它,披起紫貂皮,见往下还长着一大截儿,就以手拢住,扯住皮领子上貂尾巴往外面来。

“呀!”

在隔子间内伸出头,宝珠就原地站住。见袁训伏在书案上,手中还握着一卷书,半松半扣于手中,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烛台在书案上,又何尝不是堆满烛泪。这个人竟然看了一夜的书?

宝珠心疼地过去,轻手轻脚地取他手中那本书,免得掉下来“扑通”一声,把睡得正沉的表凶惊醒。

而袁训是警醒的,宝珠一才抽书,他就醒来。等见到是宝珠在身边,而着眼处是黑漆高几楠木书柜,自己是在房中,袁训立即又睡眼惺忪,他的习惯性动作,把个脑袋往宝珠怀里一拱,头发反正是要重梳,乱与不乱不再去管,拿脑袋顶上几顶,发上簪子这就歪了,他睡意朦胧:“你醒了?快去对镜看看脸上有没有画雀子?”

“呆,在这里就睡了!”宝珠先拿手指头给了他一点,才不相信自己脸上画的有雀子。再抱住他乱拧的头,娇滴滴调侃道:“这衣裳是王府的?”

“王府的。”

“王府姑娘的?”

“晋王府的,哈,你没猜对!”袁训低低地笑。王府的姑娘的?你是嫌太子殿下昨天气得还不够狠?他是姑娘吗?

宝珠嫣然:“原来是殿下赏的,”

“殿下说我的新衣裳好,怪我,说宝珠没有新衣裳,万一哭了不肯出门儿可怎么办,就给了这件,说只给宝珠穿。”袁训已经不再乱动,但还窝在宝珠怀里不肯起来。

宝珠抿着唇笑,难免光彩上面颊,看看殿下也说宝珠做的新衣裳好,这才关注是不是?就着这得意,又打趣道:“那后来有没有再去王府的姑娘那里看视过?”袁训嘻嘻:“自然是去过的,岂能不去,半夜三更的正好踏雪访姑娘。”

耳朵让宝珠拧了一下。

袁训就更胡说八道:“王府的姑娘说这件衣裳好,管我要去穿,好进宫装体面,我说给了你,宝珠哭了没处哄可怎么办,是我力气大,才抢回来带给你。好好的穿,别辜负我出了力气。”听起来那王府的姑娘好似女金刚。

宝珠忍住不笑,咬唇问道:“你给了我,她难道就不哭?”

“她哭起来不如宝珠凶,宝珠哭起来让人怕,我更怕你,就想着还是抢回来给你吧。”袁训嘿嘿哈哈地笑。抬眸寻宝珠面上,见宝珠小嘴早噘起来,袁训就更促狭起来:“珠儿,你若是不喜欢这衣裳,还给我,我今天晚上再去送给她……”

额头上又挨了一记轻敲,宝珠叫起来:“不许,这是宝珠的!”然后推着这个人:“起来床上去睡,睡饱了才能晚上踩着雪去见那王府的姑娘,真是的她家里就没有绣楼吗?你说进去就进去了?”

“绣楼高百丈,有心上去还是能上得去,”袁训往内间去,还没有忘记和身后的宝珠贫嘴。宝珠推着他,就在他腰上拧上一把,把这个人说话讨嫌的人推到床前。她绷紧了面容,却半点不肯怠慢他,给他解衣裳去鞋子,见他一身新衣裳早就脱下来,宝珠又不乐意:“难道是先回家换下衣裳才去见的她?为什么不穿着去见她,让她看看我的好手艺她哪里能有?”

“我怕你辛劳又做,回来就脱了,叠得好好的还在考篮上,没有脏,我爱惜着呢,就脏了,你让红花收拾一下就得,家里现有的衣裳都还新,不用另做。”袁训前半段是正经的,等到执起宝珠的手,又玩笑起来:“再说给她看了,她昨夜不说好,还是赶快丢下来,考场里面再去丢人才是正经。”

床前丢着个玉如意,是宝珠昨夜用来搔痒的。此时抓起来就要揍表凶,袁训一骨碌滚到床里,大笑着道:“气了气了,宝珠小气鬼儿。”从床里钻进锦被,那被子还没有叠起,袁训嗅了嗅:“还有宝珠的味儿,我说宝珠,我要睡了,你可别来纠缠我。”

“你也别混叫混纠缠宝珠,老实睡到中午才好。”宝珠扮个鬼脸儿,满心里想他快歇着,就不同他胡扯,把锦帐重新扯好,关好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出来打算洗漱,等红花送热水的功夫,无意中看到阁子上,新衣裳叠得四平八稳,颇有表凶办事的风格。宝珠就又笑了,对自己道:“宝珠的手艺,她能吗?能吗?”

就是自己看上去,也还是得意的。得意的东西,自然是表凶才给使用。宝珠又对着自己扮了一个鬼脸儿,想宝珠才不怕王府的姑娘呢,宝珠有新衣裳穿,她就没有。不管谁来,宝珠全都打将回去,让她回绣楼上哭,就宝珠是要笑的。

她的丈夫在房中陷入沉睡,就没有听到宝珠这番“豪言壮语”。要是听到,又该拿宝珠好一通的取笑,笑话她没来由的醋根子断不开,可那吃醋的源头---王府的姑娘,你是哪家的?

醋已经吃了几大瓮,就是这姑娘是谁,袁训还是没弄清楚,也就懒得管她是谁。

……

袁训一觉睡到上午,他揣着看书的心思,又打熬的身子骨儿好,不到两个时辰也就精神百倍自然醒来,坐起来就唤:“宝珠,倒茶来。”

红花答应下来,小跑着过来:“奶奶在会客。”袁训就问:“什么客人?”

“是家里的大姑奶奶和另一位夫人,说姓杨。”

袁训就知道掌珠来了,而另一个姓杨的,袁训微沉下脸。如果是昨天案卷上有名的杨夫人?掌珠肯带到这里来,又来得这么的快,说明这杨氏不简单,她不但是消息灵通,而又和掌珠大姐关系非浅。

不是关系好的人,掌珠就会往这里带了?

家里会人的小客厅有三、五个,袁训在房里睡着,他和宝珠的房间从来是三大间打开,来客人多有不便。宝珠见人只能是在小客厅上。

袁训挥手让红花出去,他边扣着衣裳,边绕到小客厅的后面,打算来看看宝珠的客人姓杨,是不是那个太子殿下面前有名的杨夫人。

殿下暂时的不动她,自然有他的道理,袁训从来不去猜测,他只执行殿下的吩咐。见小客厅的后窗户就在面前,袁训又个子高,不用踩东西就凑上眼睛。

袁家不是天天有客人上门,小客厅看上去都布置简洁。一张榻一张几,四张椅子夹两个高几,上有过年宝珠为了好看,新放上去的水仙花两盆。

余外就是墙壁上别有洞天。

粉刷得雪白的墙上,笔力是纵横的意味,却写着缠绵的诗词。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是一首情意绵绵的恋词,说的是小夫妻们恩爱无间。而字又写得相当地不错,大开大合间胸怀万千,气向直指云端。

这本应该是写金戈铁马的字体,却用在这缠绵爱情上

杨夫人这样想着,边细细揣摩主人的恩爱,边暗中道,可惜了这字,却用在这种词上。又见这首词的旁边,又有两个大大的字。

俗也!

这字写得稚嫩,和诗词的笔力相比绝不能比肩。杨夫人正在纳闷,掌珠吃吃的笑着,眸子在两个字体打了个转,却不说破。

宝珠就微红了脸。

她只想着这个花厅相对的温暖,离外面梅花又近,不出厅就能见到,是招待姐姐最好的地方,却忘记这墙上过年前戏写的两幅字。

那是过年收拾房子,宝珠说秋有红叶冬有梅花,让人走进来就先知道主人不俗,这房内的布置上,也不能太俗才行。

要说家里不俗的人,宝珠头一个认为是她的婆婆袁夫人。可她的婆婆并不管她怎么收拾屋子,而宝珠又满心里想自己收拾,就转而问她的丈夫表凶。

表凶正看书看得闷气,听说就提个笔过来,大笔一挥,用他男人的笔力写下这道相思的恋词,随后得意如诸葛之亮,骄傲好似周公之瑜,自拍胸膛自夸自:“也不用画匠辛苦去裱,也不用宝珠张罗去挂,我一写就成,所谓胸中有大气向者,就是我这样的。”

逼着宝珠说好。

宝珠也觉得好,可是小嘴儿上不肯服输。又这是自己的房子,和以前还在闺阁中不一样,这个家里一多半儿由宝珠做主,这整个院子则全是由着宝珠统筹的,她也玩心上来。

夺过袁训的笔,想表凶写了,宝珠也得配上才行。就写上一个大大的俗字。

本意是卖弄宝珠的字也是练过的,但她不习惯在墙上写,笔力就稚嫩出来。

因此杨夫人闷得不行,心想这一个写得好,往墙上提也就罢了。而另一个写得不好,也往墙上写什么?

但就是这不好的与好的相衬在一起,反而生出缱绻旖旎,无端溢满人心最柔软之处。

掌珠是一见就知道的,就偷偷地对着宝珠刮自己面颊羞她。看你和四妹夫恩爱的满溢出来,在房里还写不够吗?又写到客厅上来。

宝珠就紫涨面庞,幸好吃的已经上来,就殷勤的让客人吃东西。才取过一枚橄榄,还没有放到嘴里,红花儿捧着一壶添换的热水又上来,放下水,从容对宝珠道:“奶奶说中午给夫人备的菜,忠婆说请奶奶再掌眼看看,再上炉灶才好。”

宝珠就奇怪。

中午饭早就看过的,太子府上送来的新鲜竹笋,袁夫人爱新鲜,宝珠也爱,宝珠特地洗手配好料,正在厨房里炖煮。又有袁训昨天熬夜,宝珠让红花现出去给他买了猪肘子补一补---今天太子府上送菜,恰好是送海鱼,而宝珠想尽尽心,家里的冻肉不用,出几个钱买个新鲜现宰的回来给表凶---也是宝珠配的料,正在熬煮。

还要我去看什么?

不是都看过的?

宝珠就怔了怔,没看到我有客在吗?

红花一本正经,面上带着红花是认真来说的这事儿一定要去看的神色,再次道:“请奶奶去看看,忠婆婆就可以烧菜。”

宝珠虽没有想到原因,却也起身,对掌珠道:“请姐姐陪着杨夫人,我去去就来。”杨夫人含笑说请便,宝珠出来,红花等在外面,悄悄的往厅后面指:“爷找奶奶。”宝珠就笑,低声道:“我说好好的又要我去看什么,原来你们主仆串通着弄鬼儿。”

就往厅后面来,见袁训衣襟只扣到一半,正在梅花下面踱步。可巧儿这厅后面全是白梅,春催晚梅开,若飞雪流云落在袁家

树下面的那个人,半掩衣襟,斜了金簪,只从衣着上面看,颇有楚狂人之态。散慢的如幽咽冰下轻流水,倜傥的让人眼睛一亮。

宝珠就亮了眼睛,顾不得脚下是泥地,泥地里有融雪的湿润。握着裙子轻提奔过去,心中想的是他必定又想宝珠,宝珠不守着他他就不依,娇媚的埋怨道:“作什么不好生的再睡?不肯看书吗?要宝珠亲手倒茶吗?”

袁训满腹心事,对着这憨态可掬的话也一笑。宝珠这才看到他的面上不是叫宝珠出来玩笑,而是拧着眉头想心事。

那眉头在笑容中,还只放下一半。

“怎么了?”宝珠吃惊的问。

袁训按住她肩头,想了想,道:“珠儿,那姓杨的要是对你求事情的话,你且不要答应,而且,不管她打听哪件事,你都问问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却原来真的不是来开玩笑的,宝珠诧异过,又敏锐的明白过来,悄声有了兴奋:“是帮你当差吗?”表凶总给宝珠他无所不知的感觉,那他想知道来客的想法,宝珠也认为正常。

他不经常就打听着,怎么就能在掌珠出嫁前,就能报出文章侯府的事;又在宝珠“捡到”常五公子后,又能知道常家的事。

必然是常常打听着,才能要的时候说有就有。

宝珠雀跃起来,歪着头等袁训回答。

袁训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道:“是当差,当得好有奖励。去吧,什么也别许给她就是。”宝珠犹在追问:“她是坏人吗?做了坏事不成,又是怎么认得的姐姐呢?”袁训莞尔,却没有对宝珠说出实话。他心里知道的实话太多,所以太子听表弟自己承认说了点什么,太子没听完就要大怒。

表弟要是说几句实话出去,太子也会头疼。

袁训自然是不会说,就是宝珠来问,也是白问。袁训随便地就是一个理由,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就是她也有铺子,里面的货物样数比咱们的多,我偶然知道就留了心,醒来见不到你,出来找你却看到这个人上门。宝珠,她上门不是打听你做生意的内幕,还能是做什么来的?”

宝珠却不好忽悠,嘟嘴道:“我又不是大铺子,反要她来打听什么。你又有了事,却不肯告诉我。你虽然不肯告诉我,我却知道我的表凶是什么身份,前面儿对我说是当差,现在又说为我们的铺子,哎听好了,那铺子是宝珠一个人的私房,有钱赚就给你置办东西,可不是咱们的。”

“那宝珠是我的不是?”袁训咬牙,这小气鬼儿总是挺聪明,不好糊弄啊。

那就岔开话。任凭天下是宝珠的,宝珠你还是我的呢。

宝珠皱鼻子笑,俏皮地回:“我只知道你是宝珠的。”说过就要走,边回身子边笑:“还有交待没有,没的话说,我可当差去了。你说的,差当得好有奖励。”

表凶在后面翻白眼儿,新得了一件貂皮好衣裳,这小鬼还敢乱想东西。真是个贪心的宝珠小鬼儿。

见宝珠去了,袁训不敢大意,还又凑到窗前去听着。

……

半个时辰过后,已是接近午饭的时候。宝珠基本对杨夫人来的原因已经明了,心中不由得又惊又怒。

惊的是大姐掌珠怎么会认识这样会钻营的人?

怒的又是杨夫人用了什么法子说服掌珠带着她来拜访自己呢?

宝珠并不是因为杨夫人有求上门而高傲,而是她本就是个守多大碗吃多少饭的人。出嫁前在小城里,宝珠就曾顾及自己不是大家里的闺秀,起先是不愿意往京里来寻亲事,免得公子哥儿们看不上自己,平白的受他们羞辱。

宝珠是这样的人。

至今还是这样的人。

她就对杨夫人心生怒气,认为她不是欺骗了姐姐,就是用什么甜头打动掌珠。由爱而责切,宝珠无形中看扁掌珠,忘记宝珠固然是不好糊弄的,那她的姐姐又怎么会是好忽悠的呢?

心情虽然复杂,宝珠还是笑容不改的邀约:“留下来用饭吧?”

在座的有掌珠,宝珠就不能端茶送客,那就只能提醒客人,午饭时候快到了,你没完没了的说事情,我可还要用午饭呢?

杨夫人初次上门,不敢不知趣。怏怏的起身说告辞,那脸上的失落已经浮现。宝珠就又让掌珠留下,笑容虽然没有增多,但在心里的感情是诚心增多。

掌珠也不肯留,掌珠还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对杨夫人说,今天不说改天谁还特意上她家门里说去?

就说要回家当媳妇。

宝珠是个自在的媳妇,但也能理解别人家的媳妇不自在,就约掌珠以后常来用饭,又叫红花:“早上才送来的海鲜干鱼,包一大包给姐姐带走。”

她不是故意显摆自己的不悦,但是也没有提及杨夫人。杨夫人和宝珠并不熟悉,不过是掌珠请年酒那天见过一面,只能算是个认识的人。姐妹和认识人的亲疏有别,宝珠还能区别开来。

杨夫人呢,也有些能拿得起放得下,并不讪讪,见要走了,为了下次再来方便,已经收起沮丧,反而更谈笑风生的和宝珠攀谈着,说她住的地方好。

这么大的院子,秋天红叶到处生,没到冬天就换上成片的梅花,这是按季节而更换,自然是好的。

又有地段太好,谁来都会夸上几句。宝珠只闲闲的和她谈着,并不透露出什么。

红花腿脚儿从来勤快,没多大功夫就捧着两件东西出来。她一只手上,是个麻绳扎的纸包,大大的一包。另一只手臂弯处,捧着一处黑褐色衣裳,有均匀分布的白色毛尖,如青山上未化干净的白雪,点点分布在郁郁绿林中。

掌珠就笑道:“一样我就当不起,怎么又出来另一样?”甘草在厅外面,就进来接。红花只把纸包给了甘草,把衣裳送到自家奶奶面前,道:“我想奶奶是要送出门的,化了一天的雪,天气冷得刺骨头,就自作主张取出雪衣来,奶奶披上就好送出门。”

掌珠觉得可乐,又爱惜这雪衣皮毛好,过来摸上一摸,笑道:“这样整齐的紫貂皮不常见,不知道是妹妹铺子里进的货,你自己留下来穿的,还是妹夫给你寻来的?”

宝珠还没有回话,红花抢在前面,认真严肃地道:“可不就是爷外面得的,爷得了爷舍不得穿,就给了奶奶。”

宝珠一愣,红花虽然伶俐小嘴儿快,却也自有分寸,今天这话抢的,很无道理。本来想怪红花取这件好衣裳出来,难免不爱惜。让红花的没有道理想到表凶在房中,红花取衣裳必然是经过他的,其中总是自有原因。宝珠是个聪明鬼儿,就不再多说,把雪衣披好,轻软华美,似把春华全披了身上。

掌珠则撇嘴和红花嘲笑:“四妹夫见天儿要赏红花多少钱才得这样会说话的奴才,红花跟过来后,总是你们家爷好,真是的,收了钱才这样说的吧?”

红花绷紧面庞,以示红花说话很是可靠,对着掌珠福上一福,再起身道:“红花并没有说假话。”

掌珠是活泼的,就大笑出声,宝珠送到大门上,目送客人离开。

见掌珠没有单独套车,和杨夫人坐一辆车离开,甘草又是一辆小些的车,同着杨夫人的丫头同坐。

宝珠嘀咕:“是几时这么的好了?车也是同一辆。”匆匆回来,红花还在后面跟着,宝珠先问她:“这衣裳是爷让拿出来的?”

“是啊,”红花眨着眼:“不然名贵的奶奶都爱惜,我怎么会乱取出来?”宝珠也道:“就是在家里送个人,我想也犯不着取这件出来。”继续往房中去。

地上融化出一片雪水,红花小心避开跟上,又小心地看着宝珠的新衣裳不要让雪水溅上,也道:“虽说不怕雨雪,可这是殿下赏的,弄脏了岂不辜负他?又辜负爷为奶奶得衣裳的心。”

红花都这样的认为,宝珠就更不用说。雪衣还是长,又客人已走,她索性解了抱在手上进来。见袁训正在书案前写字,宝珠迫不及待地放下雪衣就问:“姐姐上了她什么当,肯带着她过来。”

袁训早在窗外面听得七七八八才回房,闻言淡淡地道:“不管上她什么当,她应该心中有数。”对着那件新雪衣瞄瞄,袁训道:“我不缺钱。”再瞄瞄手下的书:“也就要得官。她能用什么打动我呢?我倒想看一看。”

“怎么你看出她不对,还指望着她打动你?”宝珠惊骇。

袁训似笑非笑:“我看一看,就能明白她怎么打动的别人。她嘴紧不肯说出谁给她通的消息,但她的手段摆出来我只要一看,就知道谁爱这些,谁会上她的当。”

太子昨天才见袁训,说要管制这些事情。今天上午杨夫人就寻着门路往家里来,袁训早就震怒,太子府上的谁这么大胆,敢和这种人相交?

不说别的,先男女二字,就是“有别”的,就是应该避开嫌疑的。

外面街上,两辆车一大一小往文章侯府去,是先送掌珠回家。

掌珠端坐着,也正在道:“我早对你说找我妹妹没有用,你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了一回亲自的看到了?我妹妹她不少钱用,你看到她的衣裳没有,她不是一般的好处能打动的。又刚才她也说得明白,违背律法的事儿,她不肯。”

她带着皮里秋黄的味道,杨夫人听到只一晒。暗暗地想,你妹妹不缺钱,你缺不缺?或者你暂时的不缺钱,可你却缺脸面不是吗?

这脸面不是衣单家贫无车少仆,而是你缺在别人面前的趾高气扬,换一个说法,叫目空一切,再或者叫耀武扬威。

杨夫人不理会掌珠这有些讽刺的话,心想我见过多少人,你才见过多少人呢?只要你们还想着要体面要强硬要威风要气派等等,你就离不开我。

你们想要的“威风气派”是什么,只有我最明白。

她就无话,又兼心中有事,就不回掌珠的话,只郁闷地想着流年不利,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又想到都说娘娘庵的签最灵,而且花上一笔银子就可以改运道。

去不去试试?

掌珠也没有说话,她在想着宝珠家中的大株梅花,过年前来的时候还没有,吃年酒的时候忽然就有了,吃年酒那天觉得嫉妒,就装出浑不在意没有过问。

而今天看时,梅花更清灵得似天上下凡的,掌珠怅然。虽然重回过去,她也不会相中袁训。可袁家显然是过人一等的,岂不是让同为姐妹又同一年出嫁的掌珠勾起难过来。

她的难过分好几部分。

成亲后韩世拓算让掌珠满意的,掌珠但不嫌嫁给他不好。不满意的,有婆婆不肯交权,婶娘们太过专权,老太太孙氏只知道催:“你说为你丈夫奔波,有信儿没有?”掌珠自己内心也想一步登天,这个才是最大的难过,而且自己不解开,别人就难帮她解开。

另外,就是还有一个小小的难过,就是身边坐的这个人。

等车行得差不多,掐算着离文章侯府不远,掌珠心想这小小的难过,我今天可以出气了。揉一揉手握的帕子,笑容可掬地对杨夫人道:“我想到现在,宝珠的话我又明白不少。”

杨夫人就当她真的有什么心得体会,就轻轻问:“嗯?”眸子顾盼在昏暗的车里,好似一双璀璨的猫儿眼石。

而掌珠眸如星辰,又像是车内多出来的金刚石。

“宝珠说犯律法的事儿不能作,我四妹夫又在太子府上,消息听的必定比你我多。宝珠特意的说这一句,是为着什么?显然,凡是犯律法的事情都要纠正才行。”

杨夫人想你真是废话,不管在哪个朝代,犯律法的事都不行。但背后有人行过……她随即心中不快,最近像是查得严紧,逼得人安分守法才行。

她就不在心中腹诽有人做过的,不是也没有事情。

杨夫人以为掌珠说到这里就完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掌珠还有下面一句。掌珠带上几分得意,悠然而语重心长:“所以呀,为了你相与的那些人好,他们收下的钱也好东西也好,还是尽快地归还了吧。”

杨夫人瞪大眼睛。

掌珠也不甘示弱的睁大眼眸。

两对美丽的眼眸对上,都有什么迸发而出。

在杨夫人看来,这迸发的是摔碎了玉瓶,扯断了琴筝,动静大得虽不是地动山摧,却直直的惊透人心。

原来,她肯带自己去袁府,就是想说这几句话。

杨夫人从吃惊中恢复,缓缓的有了笑容。还没有说什么,车身一震,车子停下来。外面车夫道:“回夫人,韩奶奶府上到了。”

“我就下车。”掌珠交待过后,又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了他们好,他们收什么,就还什么吧。你看,我说的可是不是?要是不是,宝珠今天可怎么会说呢?”

把这句话说完,掌珠下车。那姿势总带着昂然,让杨夫人在车里笑了。

车重新开动,杨夫人才轻轻地道:“这个雌儿,竟然敢挤兑我,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而掌珠呢,正在进家门。她面有不屑,你不想想我的钱哪怕是一分银子,岂是你好哄的。

花了我几十两银子,害我等着盼着,现在你说风气儿不对,这事儿要往后推……我再信你,我就是那小鬼!

用了我多少,老实的退出来吧。

我掌珠怎么会是吃亏的人?

你打量着我先吃小亏,再吃大亏,指望着我想为丈夫谋官职,就能拿官职在我鼻子上贴着算块糖,从此跟着你走了是吧?

哼!

正走着,见前面有几个人乱跑。掌珠顿时翻脸,喝道:“甘草去看看!大白天的出了什么事,要这样的乱跑!没王法了吗!”

甘草就跑上前去喝问,见那跑的人是管帐房黄大的儿子,甘草去骂他,他还不服。掌珠就亲自过去,黄家的儿子才服贴。掌珠喝命要打板子,把这小子震得不管雪地不雪地的,扑通一跪就恳求:“是二老爷和四老爷打了起来,打就打,又寻上我老子的事,二老爷骂我老子多给了四老爷的钱,四老爷骂二老爷混帐行子,不是人生的。”

掌珠忍住笑:“为什么这样骂他?”

“四老爷说他求新安县的官,二老爷背后使绊子,二老爷却说使绊子的是四老爷,就打了起来,又把我老子骂在里面要打,我听到害怕,就跑去看,不想惊到奶奶。”

掌珠就让他去做事,不必跟在里面作乱。再就还回房去,撇嘴道:“这个乱劲儿,作什么求个官,自己家里先乱的不行!”

这个乱,袁训早就猜到。第二天韩世拓去找他,袁夫人回说袁训为安静看书,带着宝珠到城外田庄子去了。说了地址,韩世拓找了一圈没找到,只能作罢。

……

三月的一天,难得的下了春雨。这一天大街上举子熙熙攘攘,一起去看放榜出来。城门上,来了两骑人。

左边的人春衫千层底布鞋,佩一把宝剑,眸如朗星。右边的人春衫薄底儿靴子,佩一把宝剑,神采飞扬。

见城门上进出的人多,左边的人道:“咦,今天又不过节,怎么这么多人进京?”右边的人大笑:“小袁,你糊涂了不是,今天必定是放榜的日子,走,给你看榜去!”

左边的人,却是袁训;右边与他同行的,是小侯爷阮梁明。

袁训曲指叩额头:“果然果然,出京转了一圈,就把这大日子给忘记。”他也真的没用心去记,他用心看书,用心科考就行。

考完了多少名,那不是他上心的事情。

当下就和阮梁明去看放榜,见无数举子挤着,有人已经大哭着从人堆里出来,有人则是欣欣然有得色,一看就是考得满意。

阮梁明就取出自己帕子送给袁训,那帕子出差几天没有替换的,早就皱皱巴巴不堪使用。阮梁明还当个宝似的送出去,笑道:“给你先备着,等下不是探花好擦泪水。”袁训抬手打落马下,笑道:“我会不中,我会不中吗?看我必定是会元……不是也在下面不远。”

骑着马不好往里挤,袁训就把马给阮梁明牵着。他跳下来正要走,见几个举子挤出来,边走边谈论:“这并列第五是怎么回事情?”

“依我看,一个是大气,一个是慎密,主考官不能判定高低,就来了一个并列。”

阮梁明不去看榜,就抱着闲聊的心打听:“几位兄台,并列第五的是哪两个人?”举子们见小侯爷仪表不凡,又笑容客气,就告诉他:“一个叫袁训,是京里的,另一个是外省的,叫冯尧伦。”

袁训还没有挤进去,这就停下步子怔住。

而阮梁明也寻思,小袁中在第五名是他的水平。这姓冯的,是哪里冒出来的。

再看袁训,那脸色已相当的不好看。冯尧伦…….是那个冯尧伦?

耳边,过来一句话,有人淡淡:“窃珠贼也不过如此,不比我强到哪里去。”袁训陡然扭头,见冯家四少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边,一脸的云淡风轻。

喜欢侯门纪事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侯门纪事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绝世邪神我在盗笔捞主角诸天影视从小欢喜乔卫东开始英雄联盟之最强保镖原神:我在提瓦特直播我的世界快穿男神超乖哒地狱归来之最强战神卢米安莉雅全文免费阅读小说彪悍少主帕克的木叶经济史魔鬼考卷木叶之任务达人花式撩妻,总裁的求婚蜜令带着商城去大唐主母日常:赚钱养娃诰命之路我就是传奇娇妻入怀:恶魔总裁来自阴间不明不清甜系小萌仙1994小渔村,从当爷爷开始
经典收藏不负荣光,不负你豪门权少密爱成瘾誓要休夫军少枭宠之萌妻拐回家南荒统帅陈河图唐莹你与流年皆不在红颜三千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八零娇妻是神医全民:开局觉醒sss级召唤天赋随机职业体验,满级人类震惊网友长路漫漫只为你文娱:从背刺前女友开始穿越梦想田园想当老师的我,被迫加入十二纹章重回1998当富翁惯着他治愈他辣手兵王在他偏执的心上撒个野都市超级天帝
最近更新超凡都市奇缘富婆姐妹花都想把我留在这个家里反向起源高武:万源之主从观想武道开始下雨停电后,该出手了!大学第一天,从混黑道开始!界影狩密录分裂大世界我想给所有灵器一个家直播科普:开局至尊双礼包被气死后,我成了天命大反派系统我,我们,我们俩赶山狩猎1977魂晶图谱直播:三十秒到账三十亿?查他我怎么穿越到了思密达日月星辰万般皆努力宠妾灭妻?她一纸休书和小妾过我的婚约换人了战争俱乐部:我的枪娘世界级!
侯门纪事 淼仔 - 侯门纪事txt下载 - 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 侯门纪事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