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沅一行人进来，听得褚槿篱这么说，尽管没抱多大希望，冯沅还是忍不住问道。
众人听到身后的说话声纷纷回头，冯沅原本注意力都在褚槿篱身上，见得宁栖禅的脸。他脚步先是一顿，然后几步走到宁栖禅面前，激动说道：
“你是栖禅？孩子，阿耶终于找到你了，你和你祖母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
在场的人都被冯沅这话惊着了，就是宁栖禅自己都很惊讶。
他前几天不是还见过自己吗？当时他可不是这副反应啊。怎么这会...
突然她想起来了，那次来送药方，她是男子装扮，又为了不让人认出她来特意化了妆改了容。
也是因为那次冯沅也没有认出宁栖禅来，让褚昭慧以为宁栖禅不是她和冯沅的女儿。
至于为何只有冯沅看出宁栖禅和她祖母张氏长的像的事也可以理解，褚昭慧当年没有见过婆婆，在场的人连冯平都没见过祖母张氏，何况其他人。
冯平褚昭慧的侄儿、侄女都那么喜欢，听说宁栖禅是褚昭慧的女儿，他就更喜欢了。
“宁大夫，你真是我的妹妹啊？”
“不是。”
“什么？”
“我想冯相公弄错了，我不是您的女儿。”
“不可能，你的名字还有你的长相...”
“名字只是巧合，至于长相，世人千千万，有一两个长的像的又有什么稀奇。”
“......”
安顺在旁一直没有说话，他和褚昭慧还在四海客店时就怀疑宁栖禅的身份，可钟氏否认，褚昭慧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他也只好暂时作罢。
这会冯沅说宁栖禅和冯沅的母亲长得像，他就知道宁栖禅定是冯沅与褚昭慧的女儿。
“宁大夫你的名字和慧娘女儿的名字相同，长相也和冯相公的母亲相像。而你又恰好不是宁家亲生的，你的养父和当年韩荣托付的人的名字也一样。敢问宁大夫，你要如何解释这么多的巧合。”
“名字和长相我已经说过了，至于我的养父，宁家收养的孩子何止我一个。”
“......”
褚槿篱虽然她很希望宁栖禅是她的亲表姐，见宁栖禅似乎不想成为姑父的女儿，她立刻站了出来挡在宁栖禅身前。
“我可以作证，宁家收养的孩子确实很多。不说其他人，我、晏清、晏承，小小、宝仪都是宁家收养的。”
“......”
安顺还想说话，冯沅反应过来了宁栖禅可能是有什么顾虑所以才不肯承认她是他的女儿。
又见褚槿篱挺身站在她面前，看着褚槿篱娇嫩嫩、水灵灵的，想来褚其说宁家把她养的很好的话，看来是真的。
“你就是阿槿吧，我是你姑父，你可还记得我。”
“......”
褚槿篱仔细看了他一会，摇了摇头。
褚其忙向她解释。
“阿槿，你小时候姑父经常带着你的。你不能说话，姑父还给你找了很多大夫给你治病，你好好想想。”
“不记得了。”
“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宁家......”
“宁家对我很好，特别是阿姊对我更好，你们不准伤害他们。”
“宁家救了你，我们怎么会伤害他们。姑父是想问问当年你是怎么被人拐走的，又是如何被宁家救下的。”
“......”
冯沅这个问题褚槿篱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但她并不介意再说一遍。
褚立行从章祚那听说过宁栖禅与宋青临往来密切，章祚只说是宁四娘，却没说过她的闺名是栖禅两个字。
虽然有消息说玉玺在横潢府出现过，可褚立行并不相信，坚信玉玺还在宁栖禅手里。
为此他给章祚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到玉玺然后杀人灭口。
可直到现在章祚没了消息，宁栖禅还却好好的活着。
她既然活着，那章祚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不知道褚立行心里的盘算，褚其见他一直在追问宁栖禅的事，对褚槿篱却没几句关心，生气了。
“阿槿把她在宁家这几年的生活都说的很详细了，你还要问什么。”
“其哥儿，我是你阿耶，怎么跟我说话的。”
“你还知道你是别人的阿耶。”
“你...我知道以前是我忽略了你，可我也是...”
“不用了，没有你我也长这么大了。”
“......”
褚槿篱虽不知道褚其为何与褚立行吵架，但她肯定是帮褚其的。
“阿兄别生气，阿姊常说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可就划不来了。”
“......”
她这话一出口褚立行更心塞了，儿子不想理他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也不贴心。
冯沅将地方让给了褚家四人，他自己则是以明日要见陛下，有些事情要交代为由带着宁栖禅去了书房。
“宁大夫请坐，刚才是我失礼了，还请宁大夫勿怪。”
“相公无需客气，您直接叫我阿禅或者宁四娘都行，不知明日面见陛下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
冯沅见得这会只有他们两人在，宁栖禅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深吸了口气才把入宫面圣要注意的事一一与宁栖禅说了。
宁栖禅认真听，直到冯沅说一会让人给她送衣服和首饰，她拒绝了。
“我就是一乡下姑娘，穿金戴银的岂不失了本末？”
“是我想岔了，嗯，阿禅你...”
“相公见谅，我真的不是您的女儿，不过和您的女儿有一点关系。当年阿耶、阿娘他们带着几个孩子从幽州逃难，恰好那时师父、师娘也带着他们的儿子还有我一起。两家人在路上认识，您的小女儿生了病很快就没了。阿耶和阿娘担心日后没法给她的父母交代，师父便让我占了她的名字。”
“你是说栖禅她...”
“她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你阿娘告诉你的？”
“是，安大叔和颜娘子找到阿娘的时候阿娘就说过了，只是他们不相信。”
“你阿娘还说了什么？栖禅的尸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就埋在路边上了。”
“混账？他们怎么能...”
“......”
冯沅话未说完，想到当时的情况确实随意找个地方将孩子埋了才是应当。可理解归理解，那是他未曾谋面的孩子啊，竟成了孤魂野鬼。
“对不起，你阿娘还说了什么？我的另一个孩子初诺呢。”
“初五那天地震，她和她的夫婿也来了汴京看龙舟赛，和我阿耶等人一起遇难了。我将他们的尸体火化带回了岭下村，埋在岭下村的北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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