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听到这儿，卫骏青能猜到大概的结局，便没有继续问。仿佛看了西游记，不想看西游记续集一样。让美好留在心中。
小伙焦永强问：“卫老板，你怎么不问我这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这人看小说或是看电影，就喜欢看一个片段，不想看全部，这故事我听到这一段就可以了。”
“不行，你不想听，我非得说给你听。
王小利把人伤了，打电话自首。
当民警到了现场，那三个幸存者一口咬定他们来拉架的，是这家男主人故意伤人。
可是，在别人家，你们四个人是怎么回事？再说，这女主人还绑在床上，这又是拉的什么架？
在绝对的证据面前，这三个人低头认错。
后来，这王小利没被判刑，正当防卫。那三个为虎作伥的人被判刑。
唉，这个村子门一锁，一家人外出打工，孩子在外地上学了。
农村就是这种情况，地方太小，人与人之间没有秘密可言。
爱拉家长。也就是爱说闲话。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
你不知道，我们村的村长就是一个这样的坏人。东家进西家出，谁家的锅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最可气的是，被他喜欢的人和东西，他非得给你弄到手不可。
唉，我从那个村里出来后，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要是我们不是在养老院，我就想和你坐下来边喝小酒边聊天。”
“我车里有酒，我让小董去。不过，只有花生米，将就着吃。”
“这就可以了。在这儿，我也是每天强装欢笑，和一帮年纪能当我爷爷奶奶的人欢欢乐乐地过日子。
他们是凑合着过完余生就行了；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睡觉。
他每天想的不是如何帮老百姓过好日子，想的却是如何掏空老百姓的钱包。
你说，这样的人当村长，那个村能好吗？”
“那你们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人干的事不干，人不干的事都有他？”
“人家说了，把你们带领致富了，你们谁记得他？村里人天天为地基，为地界吵架，有哪一个想过去外面上班赚钱？就想着守着那一块土地。以为国家分的那一块土地能长出金来还是能长出银来。对于这样的村子，他确实是带不动。”
“是的。现在集体的事，特别是在种植和养殖这一块，农民还是观念太守旧。不光要你免费提供种苗，还要你保证销路。他们能做的就是和工人一样，按步就搬的养。这种往往在销路这一块就出事了，往往是卖不出去的局面。”
“是的，在最关键的销路这一块，往往就出了事。你说，这好好的事，怎么就成了这样。唉，真的令人费解。
这也是我们村村长最许多事上采取保守的做法。
宁愿不做，也不要出错。
出错了，你骂他；不做，大家都不赚钱，也没有人骂他。
最可气的，上次分地，明明他家的果园只有几棵果树了，别人就是不挖。说什么一年这几棵果树能卖3万元。后来，小块合大块，统一分地时，别人借着那一片地里有他的果园，又分到那一块了。
你说，这不是投机取巧吗？
村民恍然大悟，原来别人这是早有预谋的巧取豪夺。在我看来，都无所谓。不就是几块地嘛，还不是那样。
现在，都在外打工。打工比种地强。可是乡亲不这样认为。他们觉得年纪大了，在外打不了工了，就得回家乡了。到时，就得种地。
离房子近的地种着省力气。
唉，想想都生气。
幸好我奋斗出来了。现在，我说出大天来也不回再回去了。没意思，天天和那一帮烂人在烂泥潭里撕扯，比螃蟹和小龙虾好不了多少。都是靠着烂泥生活。
出来了，再回去，也融入不进去了。”
看到小伙子对自己家乡意见这么大，卫骏青不解：“都说人有钱了，身边的都是好人。你怎么还对父老乡亲这样认为？是在他们身上受的伤太深了吗？”
“我给你说一个事，你想想。
以前，我们那儿都是人工挖墓。那是在我8岁那年，我父亲和邻居一起给村中一位过世的老人挖墓。我们小孩子嘛，八九岁的样子，去人家家里玩。
那时家家户户都穷。
邻居家的孩子论关系是本家，我算是村民。结果，人家邻居家孩子的父亲指着儿子骂，你带他上来干什么？这不是胡闹嘛。你看他，衣服这么脏，鼻涕这么长，你以后不要带他玩了。
玩也可以，不要带他咱家吃饭，也不要带他来这儿吃饭。这儿顾事，人都忙，就和讨饭的一样，来了让人嫌弃。
你不知道，当时我也有一点羞耻感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那话。
人穷了，在村里被人看不起。现在，我有点钱了，回村，他们都给你说好话，想讨好你，要你发好烟，或是发红包。最看不惯这种人了。至于那些富翁家大门被泼红油漆，我觉得这事是真的。
唉，他们只想着你快点破产，倒台，不念你的好。”
“怎么，你们村的人这么野蛮？”
“以前，我们村人种果树，种的少，家家都去偷。现在，都没人种了，大家都买。你说，这种事好笑不好笑。”
卫骏青道：“你们村就没有你觉得好的人？”
“年轻的孩子读书能读出来最好，读不出来，那就和那一帮人一样混着。要是想靠我的话，我给说了，我带他们一两年，让他们见见世面，以后都各自找工作。不能在我手下干一辈子。我又不是摇钱树，没钱了，你们摇一摇就有钱了。我也要生活，我也有家庭。现在，你看，我住到了养老院，他们就回家说我住进了精神病院。呵呵，精神病院啊，可不是什么正经医院。”
“这，唉，你们村的人简直和恶魔一样。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是啊。要不然，电视剧里怎么演神仙犯错就要打下凡间受苦。弱者才要抱团，强者都是孤独的。我现在就想一个人静静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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