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看一看，聂家小姐送过来的图样，不知掌柜的可方便？”沈玥璃边说边递了些银子过去。
掌柜的没有抬手接，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对不住二位，那图样已经让人先行拿走了。
“掌柜可方便告知是什么人吗？”沈玥璃问道，还会有谁想的事情跟他们一样？
掌柜的只是恭敬地笑：“客人身份我等不好说，望这位小姐体恤。”
沈玥璃还要再问，宇文钰烨提着几件衣服放到掌柜手里，冲他说道：“把这几件包起来送到太子府。”又对沈玥璃说：“你也是不怕辛苦，明明要来找人，就不要兜这些圈子了。”
“你别糟蹋银子行不行？”沈玥璃抚额，这地方的衣服那是一般价格吗？随便一件都不知要去多少银子。
宇文钰烨抱住她肩膀：“你穿着好看啊，干嘛不买？”
“那你说我要找的人是谁？”沈玥璃拗不过他，仰着头望着他笑，这人好生讨厌，什么事都看得穿。
宇文钰烨神秘一笑：“贾瞒。”
掌柜托着衣服的手一抖，多看了一眼宇文钰烨，却不应话。
宇文钰烨笑道：“这霓裳衣庄是贾老板开的，想来贾老板也很头疼聂家与太子府的婚事吧？还劳烦这位掌柜的引荐一番，让我们与贾老板闲坐片刻。”
“我家主人不喜与外人多谈，恐怕……”
“让他们进来。”衣庄内室门口出现一个人，正是贾瞒。
内室更雅致，处处透着灵动，燃了些香料，闻着是薰衣草的味道，这位贾老板的品味倒是很不错。
“二位找我何事？”贾瞒抬手让他们坐下，神色依旧淡漠。
“难道贾老板不是在等我们吗？”宇文钰烨对着外人的时候，是绝无那番对沈玥璃的温柔模样的，他跟贾瞒说话时，显得疏离又客套，只是没有了当年那份挥之不去的冷漠罢了。
贾眶极是英气的眉目看着二人，半晌不答话，然后喝了口茶慢声道：“少将军是否想多了？”
沈玥璃支着额头打量着她，与贾瞒见过两次，一直未能将这个女人仔细看清楚，这是一个将柔美与英气完美结合的女人，她是最英气的女子，也是最柔美的男子，这样的人看着，颇是令人难忘。
“沈小姐在看什么？”贾瞒察觉沈玥璃目光，出声问道。
“只是在看，做起这么大生意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对政事毫无兴趣。”沈玥璃懒声发笑，世间奇女子何其多，来这晋都，是接二连三的认识许多有意思的女子。
贾瞒放下手中茶杯，笑了一声：“我若想干政，用得着等到今日？”
“不在朝堂不代表未干政事，我想贾老板你这么聪明的人，要想透这个道理并不难。”沈玥璃轻笑，不涉政事的商人，是做不成大生意的。
“你想说什么？”贾瞒眼色终于凝重了些。
沈玥璃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聂华是工部尚书，掌管土木，水利，军工等等大事，这都是要花大价钱才做得到的，晋都如今国库空虚，想来，他找你拿过不少银子吧？又或者说，萧皇后找你要过不少银子？”
“我与晋都朝庭一向有生意往来，这有何古怪？”
“其他的事当然没有古怪，只是萧凰后刚撤兵就要给靳太子指婚，指的还是工部尚书的女儿，这么巧，聂大人与你有多来往，你又是劝她退兵的人之一，贾老板你眼光非凡，难道也认为这纯粹是为了让靳太子恶心一番？我看不尽然。”沈玥璃始终不急不慢，缓缓展露着她非凡的目光和心计。
而宇文钰烨很乐意在这种时候做一个安静的透明人，坐在一边不声不响，端着一杯茶，看着沈玥璃一言一语地问话，他不介意沈玥璃的强势，也不介意她插手这些事，他十分喜欢看沈玥璃眼中智慧的光芒。
贾瞒她打量了沈玥璃很久，才带着些审视的味道缓缓问：“沈小姐，有些话说出来，是会丧命的，你可知道？”
沈玥璃却不急不慌，看了一眼静坐在旁不言不语的宇文钰烨，对贾瞒说道：“贾老板你故意留下霓裳衣庄的线索，就是在等着我们二们来此，说到底了，你也是早有准备，我又何来丧命之说？”
薰衣草的香味的确好闻，但更大的作用却是使人宁神静气，看来这位贾瞒贾老板是一个时刻保持冷静的人，所以哪怕当沈玥璃和宇文钰烨点破了她的意图，她也依然能坐得稳稳当当，鲜少有女子能有她这份稳重。
“两位对我，应该了如指掌。”许久之后，稳重的贾瞒才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沈玥璃却摇头：“并不是，我们除了知道贾老板你富可敌国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那你们就该知道，我有两门生意不做。”贾瞒伸出两根手指，“一，兵器，二，棺材铺。我从不赚死人钱。”
“有趣。”宇文钰烨突然插话，“难道贾老板是想告诉我们，你是一个情怀高尚的人？你若是不赚死人，何以资助萧皇后出兵攻打我大周国？并非说这不好，你是商人，有钱就赚无可厚非，我大周国也不会因为你资助了一场险些发生的兵祸而无辜牵怒于你，只是既然做了，便不该再给自己贴金。”
贾瞒莫名笑了一声，她笑起来很是好看，带几分儒生味道：“少将军言之有理，上次我资助萧皇后之事的确不该掩去，有些原因我也不方便告诉二位，只是这一次，我想问问二位，靳太子是否意不肯娶聂家小姐？”
绕了大半天，终于绕到了点子上。
宇文钰烨似笑非笑，只淡声说道：“娶又如何，不娶又如何？”
“我想二位应该是不希望靳太子迎娶聂小姐的。”贾瞒的目光中含着其他意味，大家都知道那是什么，有些话不能点破，“我也不跟二位再兜圈子了，如果二位想毁去这桩婚事，我可以帮你们，另外，我还能延缓他们造船的速度，我想这对少将军来讲，是一个很值得考虑的地方。”
“这我倒不解了，贾老板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呢？”沈玥璃才不信贾瞒会如此好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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