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行的脸色变化之快，其实费炎和沈棠静也都是很熟悉的。以前，遇到让他震怒的事时，他的脸色也经常这样瞬间变化。
现在也一样，就像原本是风和日丽的天气，马上就下起了密集的大雪。从陆上行坐的地方开始，所有地面和所有物体结起厚厚一层冰，呈幅射状地铺散开去，将一切东西都冻住了。
费特助简直想把沈棠静胸前的衣襟抓起来，像琼瑶剧里的人那样使劲摇着她，疯狂地咆哮：“你为什么要提程小姐？你为什么要提程小姐？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提程小姐吗？”表面上他当然没说，只是把心里想过的当成真的再想了一遍。
沈棠静的脸色也沉了几分，就算她很喜欢陆上行，同时内心里也有些怕陆上行。甚至可以说，陆上行是这世上她最怕的男人。怕他不高兴，怕他像现在这样非常的不高兴。
那么，陆上行不高兴，是因为知道了程欢言在下雨天坐郑重峦的车，还是因为她提议开除程欢言？可是在沈棠静的理解里，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总之，是程欢言再一次惹怒了陆上行。
所以，沈棠静的脸上再出现了一秒钟的笑，又开口：“程欢言这样的……”
她才说上这么六个字，后面的话大概又是抨击程欢言如何如何，只是还没完全说出来，陆上行就拦腰掐断了她的话：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程欢言这个名字。”
沈棠静：“……”愣怔了一下。
程欢言是她的下属，以后怎么做得到不再提她的名字？除非，真的把程欢言从公司开除出去。
沈棠静又继续想说什么：“上行，……”
“出去。”陆上行冷到了极点，这次连头都没抬。
在公司里，这还是陆上行第一次这么冷地跟沈棠静说话，因为以前，上班时间两人基本上谈的都是跟工作有关的事，陆上行就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情绪。
沈棠静的脸色有点讪讪的，毕竟她也不想陆上行对她这么冷淡。
但转念一想，陆上行是因为程欢言才生气的，而不是因为她，所以她又释然了些，笑笑，站起来，说了句：“那我出去了？”
陆上行一只手握着笔，开始看一份文件，这次连一个字都吐出来。
费特助心里却不住地在叼叼：“好的好的，快出去快出去，你千万不要再在这里说程小姐的事了，以后也请你不要再说了。快走快走，不送不送。”
沈棠静见陆上行和他的费特助都没向自己吱一声，有些微的尴尬，出了陆上行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还没完全关上，就听重重的啪啪两声响起。一声是陆上行忽然扔出去的笔掉在地上的声音，另一声是陆上行忽然扔出去的文件夹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不习惯在室内铺地毯，用的是大理石地砖，东西掉在上面的声响尤其尖锐。
费特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刚刚走到外面的沈棠静也听见了陆上行扔东西的声音，总裁办里正在工作的其他人大多也听到了，大家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BOSS大人走出他的办公室来，把谁毫无原由地狂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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