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了弹烟灰，半晌，低低开口：“小傻这次回来，不记得我是谁。。”
“嗯？”时不殆一听，正襟危坐，“怎么回事？”
萧九阎把这两天见到官熙的情况简单地时不殆说了一下：
“……她见到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们两个的孩子，她以为是她亲弟弟，她说她从小到大在H国和M国，这次来Z国旅游是第一次，总而言之，她的记忆，是完全错乱的。”
时不殆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卧槽，这是失忆梗啊，老萧，你真惨。”
萧九阎冷冷地瞥了时不殆一眼。
“咳咳。”时不殆干咳了两声，敛了不正经，面色凝肃道：“所以她是失忆了？”
“不像是失忆。”萧九阎说，“我看她有自己完整的记忆，从小到大的，应该是真家用了什么手段修改了她的记忆。你对这些，有什么信息吗？”
时不殆面色凝重的想了想。
过了一两分钟，他摇了摇头：“没有。”
顿了顿，时不殆又道：“老萧，我虽然是靠贩卖信息的，但是真家的信息我能打探到的都不多，真家靠贩卖守约人和道上一些生意发家，势力庞大不好惹，守约人是他们真家的立足根本，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这些年我不是没尝试打听过守约人的事情，没成功。”
萧九阎沉默地听着。
时不殆说：“现在所能知道的是真家的守约人对主人绝对忠诚，主人的命令就算守约人要赔上性命，也会誓死完成，守约人的身体经过改造，武力值很高，国际上一般的保安甚是金三角那里的雇佣兵，都没有守约人受欢迎，守约人使用寿命一般都不长，主人家购买后，一般二到三年就会……”
萧九阎听到这里，眉心猛地一跳，他厉声道：“不殆，你刚才说什么？”
时不殆突兀被萧九阎打断，还是这么冷厉的语气。
他一愣：“守约人对主人忠诚？”
“不是这个。”
“武力值高？”时不殆看着萧九阎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没说对，他继续道，“守约人的寿命，……一般都不是很长。”
“对，是这个。”萧九阎湛黑冷邃双眸定定看着时不殆，“你刚才说他们一般活多久？”
“这个……”时不殆刚才说得顺畅，被萧九阎一打断，卡壳。
他又想了想，才斟酌地说：“据我情报社不完全的统计，真家卖出去的守约人，平均使用寿命在三年左右，最短的一个买了两天就死了，最长的一个，大概是七年。”
“七年？”萧九阎脸色一瞬间难看的不像话，他声音沙哑，“你确定是七年？”
时不殆被萧九阎忽然变化的表情吓了一跳：“七年怎么了吗？守约人主人买回去本来干的就是危险的活，刀口上舔血的，平均三年的寿命很正常啊。”
萧九阎笑了一下：“平均三年的寿命很正常。但是真家贩卖出去，最长寿命的守约人，才七年，这正常吗？”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时不殆想也不想的回。
他忽然愣住。
萧九阎眸色淡淡的看着他。
时不殆想通了，他看向萧九阎，慢慢吐出三个字：“不正常。”
确实是不正常的。
如果说守约人是为了保护主人，或者是执行什么危险任务死去，只活个三五年，两个月，甚至两个小时，都正常。
但是真家迄今为止，贩卖出去的守约人，数量也不算少。
而这些守约人，最长的一个居然只活了七年。
七年，守约人就算被真家当做物品贩卖，再怎么样也是人。
一个人，被真家贩卖出去，只活七年，是什么概念。
不可能所有购买守约人的人，都让守约人去做危险工作，而有些守约人被主人家放在家里当做炫耀的物品，居然也没有活过七年的？
这不对。
时不殆这时简直不敢去看萧九阎的表情：“老萧，你家那位……”
老萧那位家的那位，还是真家最强的守约人，这……这……难道不会有影响。
萧九阎原本就很淡的唇色，此刻有些白。
就好像在寒冬腊月，有一盆冰冷的水，从他的五脏六腑泼了下来，寒冷的可怕。
他想到慕一熏对他说的话：
“萧九爷你爱熙，能够忍受熙恢复记忆以后，若是选择回到你身边，会死的现实吗？”
萧九阎夹着烟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那颤抖的频率如此之快，以至于就连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时不殆，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当时在想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听了不殆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老萧。”
时不殆担心的喊了萧九阎一声，“你的烟。”
萧九阎回过神，手里抽了一半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沙发上。
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被烫了一个洞。
萧九阎闭了闭眼睛，低声道：“不殆，昨天，我接触了一个真家守约人，她对我说，小傻如果回到我身边，会死的，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又带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惶恐。
时不殆哪里见过这样的萧九阎。
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好半晌，他才说：“老萧，这个吧……也不一定是绝对的，守约人嘛我们也不懂这个，就是我们自己猜测的，没准屁事儿都没有，再说了……”
他绞尽脑汁想安慰萧九阎的话：“五年前你那个太太不是真藤宵带走的吗？真藤宵喜欢她吧，他是真家少主，那么喜欢她，不可能会让她死的吧。”
这话像是一记强心剂，打入萧九阎的心脏。
萧九阎湛黑眼眸眼底有了变化：
“对，这只是我们自己猜的，不是真的。”
他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是，就算是真的，真藤宵也不会让她死的！
萧九阎和时不殆在客厅讲着话，这时，外面一道女音传了进来：
“我要进去找九阎，麻烦你帮我跟九阎说一下，就说我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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