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闻言，抬头看了眼叶知秋，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看到了他微红的耳尖。
他轻笑一声，缩回了叶知秋的衣领里面，手紧紧地拽住了叶知秋的衣服，只露出了半个脑袋。
叶知秋看了眼众人，安排道：“这样，子河你和小梦、苏荷、雨溪一起留下，和阿福一起看住这里，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两个的原身。我会带着老三他们一起去村西后山，尽快把事情了结。”
“好。多小心。”魏子河点点头，表情无比郑重。
“你们也是。”叶知秋也对着他们点点头，带头走了出去。
沈泽川趴在叶知秋的衣领上，看着周围，只觉得这个视角万分新奇，自己像是进了巨人国一样，看什么都比他大了好多。
“叶哥，那时……是怎么回事？”只看了一会儿，沈泽川便不再过多分心，趴在叶知秋的领口上沉声问道。
叶知秋脚步不停，沉默了几秒随后缓缓开了口。
“那时候，那个道士只打了一个响指，老刘是最先变成纸人的，后来你也……”叶知秋说到这里，呼吸起伏，听起来稍微重了些。
但几个呼吸之间，他便再次调整过来，低了下头，小声道：“我当时就想着，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说能救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听到了……”沈泽川思绪一顿，沉沉地说道。
“嗯，但是阿福动作比我还快。”叶知秋声音也沉了几分。
“他在从你身上拿出了一个东西，红红的，三角形的，我没看清是什么，他把那个东西烧了，柳夫人和那个道士当场就不会动了。后来这个纸人留魂也是他做的，他应该是用那个三角烧成的灰做的。”
沈泽川听了这话，心下一动，三角形的，红色的……
他道：“我知道哪个东西。之前实在是没有顾上，雨溪捡到的，说是柳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个三角形的朱砂符，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当时就先放在身上了。也是在那时候遇到的阿福。应该是被他看到了。”
叶知秋听了沈泽川的话道：“还好他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庆幸，随后他一边走一边继续讲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问过阿福，他只说这是他保命的手段。还告诉我，柳夫人之所以能动，也是因为那个道士为她做了这个纸人留魂的术法。那道士爱慕柳夫人，似乎已经不止一世了。”
沈泽川听到这里，有点茫然，他问道：“不止一世？什么意思？”
“那道士本不应该存在于这里。”叶知秋凝神道，“他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了。阿福那些术法是原先没事的时候和村西那个纸扎铺子的老人家学的，支撑不了很久。”
“而且阿福做不到那个道士那样，可以和把人的灵魂灌注在大型纸人里面，只能勉强做到这个份上，把你们先留住。他说，灵魂还在，就有希望恢复。”
“当时我们也都看到了，那柳夫人也是个纸人，我后来问阿福能不能想到柳夫人的本体可能在什么地方，他想了很久，最后说也许会在后山。”
“宝宝，对不起。”说到这里，叶知秋突然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微颤。
沈泽川抬头往上看去。他不是不知道叶知秋为什么要道歉，但他不觉得这是叶知秋的错，想了想，他贴了贴他的脖子道：“没事的，叶哥，我们会成功的。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们回去之后，说好了你要请我们吃皮皮虾的。”
“嗯。”叶知秋轻轻侧头，抿了下唇，小声道，“吃什么都行。”
两人没再多说些什么。变小这种感觉还是挺新奇的，他便看起了唁喜村的风景。
唁喜村看起来确实不是什么很大的村子，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泥坯土墙，甚至有的住家还是稻草房……
在这种情况下，三家的屋子，已经算是超级豪华了，仔细看看，这些院子甚至比不上柳家一个少爷住的小院子……
这些，都是之前李家作出来的吗？
如果是这样，李妍到底为什么……
沈泽川有些不理解李妍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叹了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感觉这一幕有点诡异。
刘子钰那个小白纸片人趴在顾成然腰间的包包里面，一会露出半个身子耷拉在包包口，一会儿又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包上，纸片上还写着个“川”字……
问题是，顾成然……
顾成然正推着一个板车。
他探了探身子，只见板车上赫然是脸上布满了裂痕的柳夫人。
在她旁边的，是那个道士。
“也要带着他们一起去吗？”沈泽川问道。
“嗯，直接就地解决。到时候要是如果躲不过去，阿福说只要咱们安静一些，自然还会有村中前辈料理他们。”
叶知秋明显不太信阿福的这套说辞，他说这话的时候，顿了几次，明显是难以说出口。
沈泽川思索片刻，沉声道：“信他的吧，他对他家少爷的感情，也许一点也不比叶哥你对我少。”
“宝宝……”叶知秋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悦，沈泽川怔了一下，是他听错了吗。
下一刻，只听叶知秋小声道：“你现在是他家少爷……”
“诶？”沈泽川闻言有些呆愣，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了叶知秋的意思。
他眨眨眼，抬起胳膊拽着叶知秋的头发爬到他的耳边，小声在他耳边道：“叶哥，你知道我说的是原主。我是你的。”
沈泽川抬眸看了一眼，只见叶知秋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他睿智一笑，随后又靠他近了一点，小声道：“你也是我的。”
“咳咳。”叶知秋轻咳一声，抬起了手，伸到了沈泽川的面前，轻轻伸出了食指，轻戳了一下他道，“待好。一会儿风一来你想十万八千里吗？”
“嘻~你不会的。”沈泽川抬起小胳膊，也戳了戳他的指尖。
洛云初走在旁边，偏头看着这一幕，掩唇轻笑了一声，往后面退了几步，和木流画走在了一起。
两个人对视一眼，轻笑出声。
偶尔吃吃瓜，有益身心健康。
“老顾，老顾，不累啊~”刘子钰顺着顾成然的手臂，走到了板车上，站在板车的把手上看着顾成然说道。
顾成然看着眼前这个小纸片，单手推车，另一只手就揉了揉额角，似乎突然憋不住了，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刘子钰叉着腰站在板车上，咬牙道：“老顾你笑什么！”
“抱歉，老刘，我这么看着你，实在是没办法不笑出来。”顾成然看着那个小纸片，又笑了出来，“主要是你这反差太大了，而且，你这个小纸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没有阿川正经哈哈哈……”
“我俩不是一样吗……”刘子钰低头看了看自己，“叶哥也没笑老沈啊。”
“老刘，那不一样。”洛云初笑眯眯地望着刘子钰，站在板车旁边温声道：“老顾，我来换你。我吃饱了，你去歇一会儿。”
“没事，我来吧。什么吃饱了？”顾成然面上带了些困惑。
抬眼间刚好看到了叶知秋手指与沈泽川小纸片人的白手臂相碰的瞬间，他脸一红，点点头道：“我也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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