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羡安走了过来，弯着腰，伸手掰着男人的下巴端详着说道：
“这个人，是J的身边最常见的保镖职位之一，军能等级不高，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程羡安这些年对组织实验室的各种轰炸和潜入，对J的习惯也是有了相当多的了解：
“J永远会把最忠实的，最有能力的护卫留在自己的身侧，比如，我曾经遇到一个字母代号为’q‘的男人，就是一个难搞的狙击手。”
洛予安猛然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字母代号，愣了一瞬之后，他打断了程羡安的话：
“q是楚承明，他已经死了。”
在程羡暗诧异的目光下，他快速把自己在轮船上关于q的经历简单复述了一遍。
程羡安这些年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惊讶地用眼神向洛予安确认了好几遍，在得到了洛予安肯定的答案后，他又沉思了好一会，最后得出结论道：
“看来有一个在暗处帮助的人啊……不管这人是敌是友，就冲他通过牧川帮我们解决掉了q这个大麻烦，我们也应该感谢他。”
“我事后可以再去追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但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神秘人身上，他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也没有时间去深究他的身份，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嘉嘉。”
陆亭依显然并没有心思听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分析，她有些着急，在原地轻跺了几下脚：
“哎呦师父，您真是年龄越大越唠叨，这些事情我们都清楚，你应该告诉我们你有什么知道的情报。”
程羡安横了眼前这丫头一眼，抬手叩了叩她的脑袋：
“亭依你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沉不住气，这正是我接下来会要说的。”
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陆亭依：“……”
——
由洛予安打头，几人从另一头的暗道悄悄走了出来。
视线逐渐转亮，刺眼的白炽灯光让他们都觉得眼睛生疼，或许是因为在阴暗的空间待久了的缘故，那刺眼的感觉格外明显。
紧接着又是几声沉闷的脚步声，他们走上了一座高到离实验室天花板特别近的铁架楼梯上，离日光灯管的距离是那么近，亮到让人觉得灼热。
几个人交换了眼神，便很快轻手轻脚的各自散开。
他们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任务。
站在高处的时候，实验室这才尽收眼底。
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实验室的内部空间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广阔，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几乎顶到天花板的的玻璃器皿，无数条引流管连接着那座器皿和周围的精密机器，像是科幻小说里写的画面一样。
这时他们也都能看清，处于昏迷状态的江念嘉此时正泡在器皿中液体的正中央。
江念嘉的双眼紧闭着，五官在玻璃器皿中被无限放大，能清晰地看到她纤长的睫毛。
她以一个屈身环抱的姿势身处其中，就像是子宫中孕育着的新生儿。
在水晶兰时用作伪装的帽子早就不翼而飞，长发随着流动的液体有规律地飘舞着，看起来不太真实，就像水族馆中供人观赏的人造人鱼。
她的皮肤上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可洛予安却没有想要舒一口气的放松感，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生理性的不适。
愤怒或许占为主导，但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着。
映照在他眼中的画面里，江念嘉就像是被展示的艺术品，看似美丽纯洁，那内核中却承载着设计师的无限恶趣味。
人们可以称赞她是任何神话中的神女，供人仰视的神明，却唯独不会把她看作是一个独立的人。
“我会把你从这里面带出来，嘉嘉。”
洛予安在半空中虚握着女孩的手，低声呢喃。
他从来不会轻易承诺，可洛予安了解自己，一旦承诺，他拼了命也要做到。
江念嘉从来都不是可以随意被人观赏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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