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自己一举一动必然被这九五之尊看在眼里，在准备帮程无双时就想好了理由。
“哦？她一个女子怎能与你有救命之恩？”这个回答让皇上充满了好奇。
“数月前贫僧回寺里不久，狄人曾夜袭小雷音寺强抢舍利。贫僧一时不查中了箭毒，为了引开追杀的狄人，不知不觉下了山，躲进了一家农院。正是那糕点坊老板，那女子将贫僧藏与地窖，舍命为贫僧解毒。她有难贫僧自当帮忙。”清尘简单明了解释一下。
“那为何之前只听慧宇方丈说狄人夜袭小雷音寺，没说你还受伤中毒？”皇上一听这话，担忧问清尘为何隐瞒如此重要之事。
清尘面色淡然道，“贫僧并无大碍，就没必要扰陛下担忧了。”
面对清尘淡然，皇上叹了口气，“唉！能得你一句救命之恩，可见当时有多危急。”
“还好。”
“既然那女子与圣僧有救命之恩，当厚赏。”皇上很想赏赐那女子一番，以谢她的勇敢机敏。
听闻皇上准备厚赏程无双的话，拨动念珠手一顿，然后起身走到书案前，打了个稽首，“贫僧替程姑娘谢过陛下圣恩。程姑娘不过是一落难孤女，陛下皇恩浩荡，贫僧怕她承受不起。”
“那倒是，大张旗鼓反而害了她，不如......清尘可知她喜欢什么？朕暗中赏赐给她。”隐隐有着试探意味。
听到皇上问话，清尘一愣，低垂眼睑盖住了茫然和无措，“贫僧......不知她喜欢什么。”
他说着要还俗娶程无双，却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也对，你自小就在寺里长大没与女子相处过怎能知道女子喜好。”皇上端起一旁茶碗，掀开盖子抿了一口，发现茶水凉了，又放回了原处，突生了一念头，“清尘可曾想过还俗，娶妻生子？”
无论他与程无双之间如何，在这帝王面前他仍是那个不曾动凡心的清尘，“不曾。”
在遇到程无双以前，不曾有过要与一女子厮守终生念头。遇到程无双像是命中注定，像是佛祖安排，那个孩子的存在加重了他要还俗的念头。
“人活一世，不曾与某人相遇......终是遗憾！”皇上望着清尘如玉面孔，叹道。
这样丰神俊逸男子却是一个和尚，还是站在和尚顶端的。
清尘与皇上又闲聊了两句，才抱着一个精致木匣子离开。
当程无双睁开眼就看到圆圆坐在她床边抹泪，不由笑了一下，“圆圆为何我每次晕倒醒来都是看你再哭？”
“小姐，你醒了？”圆圆赶紧扶着程无双坐起来，将一旁抱枕放到她背后垫着。
“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程无双拉着哭的鼻子通红的圆圆的手关心问道。
“没，没人欺负我！”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都这样了还说没？是不是程无经？”程无双叹了口气，抓着薄被给圆圆擦眼泪。
“不怨少爷，少爷他是担心你。”圆圆解释道，“圣僧今日表现让少爷有所猜疑，就问我，我说不知道。”威逼利诱，若不是小姐身边只有她一个丫鬟，少爷怕打死她或卖了她的心都有了。
“就算告诉他也没用。这事最后结局仍是如此。”程无双安慰道，“下一次再问，你就将你知道的告诉他吧！省的他总为难你。”
“小姐......”圆圆感激望着脸色苍白小姐，“对了，慧眼大师开了药方就回寺里了，刚才我已经抓了药，熬好了。这就给你端来。”圆圆想起来还热着的药，忙起身走了出去。
一会儿功夫程无经一脸寒霜的走了进来，身后是用托盘端着药忐忑不安的圆圆。
“兄长这是怎么了？谁招惹你了吗？”程无双不解问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程无经坐在床边瞪着脸色苍白的妹妹，这般如花年纪怎么那么想不看，看上个和尚？若是个普通和尚还好，不过是父亲一句话事。
可......圣僧，那是一般人能惹得吗？
“兄长何必这般看不开呢！”
“孩子......真的是......怎么可能？”程无经扒拉着头发，痛苦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佛诞日那天程倾城去过小雷音寺兄长可知道？”程无双伸手拍了拍兄长的肩膀，说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
“知道，听说她本计划多住几天，谁知道当天晚上她就回来了。”虽奇怪妹妹话，程无经仍如实回答。
“呵，逃的挺快的。”
“双儿是何意？”程无经心一跳。
“兄长可知佛诞日那天夜里寺里就开始谣传圣僧与一女子私会谣言？”
“知道一点，第二天傍晚有慧宇方丈站出来说明是圣僧被番邦细作引诱出小雷音寺而受伤。甚至危机性命？”
程无双边示意圆圆将药递给她，边对程无经说道，“清尘的确是受伤，甚至危机性命，更严重是他差点武功尽失爆体而亡。”
圆圆将温热的药递给程无双，站在一边看着程无双闭着眼一口气将药喝了，然后接过程无双递来的空碗，赶紧给了小姐一颗蜜饯含在嘴里去苦味。
才端着空碗下去了。
见妹妹喝完了药，程无经才继续问道，“这与程倾城有何关系？”
“因为药是她买的，是她买通僧人下到圣僧清尘的茶水里的。”程无双嘴里含着蜜饯，有点含糊的说道，“是春药。”
听到如此骇人话，程无经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什......什么？”
这是个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吗？买那种药，还下给圣僧，她难道就不怕事发，圣僧追究，向皇上告她一个引诱高僧，坏了卫国根基之罪，最后闹得满门抄斩吗？
“她......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程无经毫无风度跺脚骂娘，“她这是拿程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子命开玩笑啊！”
“她可没想那么多！”满脑子都是金手指，都是美男，至高权利伴着缠绵悱恻爱情。
简直是脑残。
“那......”程无经看到妹妹这样冷嘲热讽的样子，突然想到程无双肚子里孩子，厉声问道，“是他强迫你？”眼底再无刚才担惊而是愤怒。
不屑瞥了兄长一眼，“怎么可能？他用得着强迫吗？”勾勾手指多的是女人为他解药的。
......这算是对男人最高的评价了！程无经无语瞪了妹妹一眼。
“那你准备怎么办？还如期与郑悟妄成亲吗？”
“当然。”
“为何？他不准备负责吗？”
“他考虑的是卫国交替，人心不稳。然后才是我，可惜这小家伙等不到。”伸手摸了摸肚子。
“你放的下？”
“有何放不下的！有舍有得！对我来说他是求之而不得的。舍了就舍了，又不是没了谁不能活。现在对我最重要的是这个与我血脉相承的孩子。”虽说这话过于凉薄无情，可在他们之间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你真的舍得吗？”话落才明白白问了，她都要嫁人了，还有什么是舍不下的，“他知道你要成亲了吗？”
“不知，所以我成亲前望兄长一定要瞒着他。”
程无经这时才反应过来午餐时被狠狠跺的那一脚，合着他差点说错话。
屋内两人对话被站在屋顶上人听了一清二楚，原来可怜之人不光是只有他一人啊！
清尘也被抛弃了！
拒绝他的告白，抛弃他是因为事业。抛弃清尘是因为他们的孩子。
是她太过理智，还是太过无情？总能找到可以舍下的人或事。
突然间他不恨清尘横刀夺爱了，他现在很好奇若有一日清尘发现他的女人肚子里揣着他的种嫁给别人会是怎样表情？怎样反应？
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还是暴跳如雷，由爱变恨杀人呢？
虚予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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