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苏月笑:你关大工程师可真有出息,接一根木头棒子的班,问他:“怎么想起来这样布置的?”
“爸的主意,说以后不让咱们在家住,这房子是给他孙子孙女的,一人一间卧房,书房共用,写作业时可以互帮互助,怕留朝外的门小孩子害怕,所以封死了,如果住不开的话,就在南头再接上两间,”关豫客观地复述完事实,还没忘阐述个人观点:
“他年纪大了,脾气大,我服从命令。”
麻苏月:合着这满庭的花不是为我开!闲窗锁了昼,我也看不了多久的日影下帘钩!
只是,老爷子哦,您想的是不是有点远?
还在写作业时互帮互助,怎么互帮互助?互相抄作业么?看我不打烂他屁股!
还住不开就再接上两间?您是打算让我们养几个孩子?您儿子这都三十岁了哦!
“不是说赏月?”扯回胡乱跑马的思绪,麻苏月说话。
“是,赏月,”关豫将人带到窗边,拉开窗帘,和她一起看静静的院落、溶溶的月,
大地朴素安详,星光叮当,
月影迷醉,给葡萄架穿上了嫁衣,老槐树也成了其水中倒影的模样,熏熏然,婉约柔美,
光华从窗口洒进来,屋里影影绰绰,物件只有轮廓,
关豫就这样将人圈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看北斗倾斜、薄霜凄凄,听络纬秋啼、风拂屋脊,良久,他说出后半句话:
“前几天去农场看麻洵,才知道你的生日是中秋,因为兵训错过了,今天补上——”
麻苏月怔了一下,终于明白了他将面团托到自己面前时,那眼神里的含义,
生日?
上一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好像都是十几年之前吧?
久远的,她好像都忘了自己的生日是在中秋了。
“月儿,以后每年我都陪你一起,陪你赏月,给你擀长寿面——”他又说,
声音很低,很温柔,
麻苏月觉得有一股清水从沙土地上缓缓流淌而过,湿湿漉漉,熨熨帖帖,那水从与他身体相触的背心处开始,入了她的身体,淌进了她的心里,又流向了她的四肢,
水变成了清酒,沉而醇,让人晕醉,让她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曾经也有人跟她说:我陪你赏月,给你擀长寿面……
这话怎么是一样的呢?
那日渐被冲刷的记忆,怎么被唤起来了呢?
这是延续?
还是,他就是他?
“关豫——”麻苏月缓缓转身,想探知,更想倾诉,却在他胸口前低下了头,踯躅、犹豫、胆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月儿——”关豫捧起了她的脸先开口,与她对视良久后再继续:“月儿,我比你大十岁,我等了你十年,若往生有负,今生定陪你走完,同穴窅冥,再结来生愿。”
语落,麻苏月的心,如烟花般炸开,
先是一声巨响——
他果然是他,
不管他知不知道,他都是他!
再是漫天星光——
他只是他,
往生且去,今生缘深共度!
而后烟花弥散,入了记忆——
来日可期,天不老,情不绝!
“关豫,”麻苏月又哭又笑,抱住人,将脸埋到他的脖颈里,一字一句的道:“那我就当真了,我脑子简单,在情爱上不会转弯,只认准了你一人,无论往生今生还是来世,都是你。”
“本来就是我,”关豫将人拥紧,吻上她的额头,“被月儿认定,是关豫之幸!”
“谢谢你等了我十年,或许,这十年里,我也一直在找你,关豫,我爱你——”
“……”
日子贼贼的匍匐着走,深度交心的两人,把未婚的夫妻演绎成了经世的爱人,一瞥一颦里都能读懂对方的情绪,
四目相视间,似走过千年的路,
每一个回眸和背影,都像是源自于时光深处。
夜半再与月亮对话时,麻苏月觉得她刚刚做了一场凝固的梦,风来,梦被融化,淌了一地的温柔,
关豫就是那缕清风……
“麻苏月,你何其有幸!”她无数次这么对自己说,
又言:“我一定要细品烟火,将今生活成一个欧拉公式!”
关豫组建了一个由七个人组成的设计组,就是后期的“七组”,
除了请何教授和麻苏月做顾问外,还请了南市大学另外一位朱姓物理学教授做顾问。
郝笃修个厚脸皮的,仗着自己是学生干部,又有关豫的关系,死皮赖脸的要给朱教授当自行车司机,也混进了队伍,
到了队伍也中不了大用,只能抢人家通讯员的活,比如送个材料,比如传个话,再比如打个饭,
于是,他爹奖励给他的那辆新自行车,被隆重地派上了用场,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为了躲避周六下午的班团活动。
那活动,麻苏月在学前学习时也参加过,其内容,无非就是你表达热血,我自我检查,当然,更少不了帮别人挑错,且是在鸡蛋里挑骨头的挑错,
不参加,就是不积极;
参加了,就觉得头发被人一绺儿一绺儿地薅,那种既疼痛难忍,又能预见到自己即将要秃顶,偏偏还无能为力的感觉,看客可有体会?
这活动,班里有四分之一的人十分热衷,他们大都是因为成份极好而被保送来的,其中不乏党员,
还有些干脆不是从高中学校来的,比如民兵、比如复转军人、比如已经工作了好几年的人,
学习成绩怎样不好说,反正活动参加的是十分积极,每次都是别人席地而坐,他们却挺直腰板极有气派地站好,
不过,看似瞪得挺大的眼睛里,神气却飘忽不定,说话拿腔拿调,却又言之无物,东一句西一句,压根不知重点在哪里,
发言时更是气派的可以,每每都是把手臂举起再劈下,话语斩钉截铁,辞严而正义,
偏偏又滑稽可笑的若戴帽的猴儿、若穿靴子的鸡,
无聊透顶。
班里那些一心扑到学习上的人,大都会尽量选择避开这种活动,或者干脆装病请假,
麻苏月是何教授的“特招嫡系”弟子,有系党书记给打掩护,思想工作也越过了班团干部,直接定期向系政治秘书汇报,成了个游离于班团之外的人,可以堂而皇之的开溜。
郝笃修就不行,他是学生干部,且还是一入校,就被他们系的政治秘书,亲自任命为班副主席、兼学生会体育干事的双重干部,
这还是因为他们班有位党员,他只是个团员的原因,否则,班主席的担子百分百就是他的。
郝笃修也不想参加那种活动啊,但身份使然,他不能躲也不能请假,所以就有了上面那一出,
好在大桥是南市的头号大工程,市里很多大中专院校,都会安排积极分子到这里助工,当然,其目前的助工范围,仅限于外围的一些砂石场、交通码头等地方,
能进到大桥指挥部营地的,只有麻苏月和郝笃修两人,这对学校来说也算是一种荣誉,他们自然大力支持。
于是这两位,
一周七天里,在学校上课五天,大桥工地上忙活一天半,休息半天,
天天一路小跑,生活节奏堪比谐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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