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氏笑道:“老夫人说的哪里话?轻亦这丫头有胆色、有魄力,这是好事,更可贵的是,她知进退、懂分寸,是个令人放心的孩子,怎么会冒犯朕呢?”
苏老夫人点点头,“希望她能循规蹈矩,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对了老夫人,听闻苏轻亦变美了,真有其事吗?”
“确有其事,她就喜欢捣鼓那些药膏之类的东西。”
“之前朕想为潇儿赐婚,潇儿挑了苏轻亦,不过她对潇儿无意。朕想问问你的意思,是否愿意把苏轻亦嫁给潇儿那傻小子。”
“若陛下赐婚,她哪有抗旨的理?”苏老夫人温和地笑,“不过,老身说一句实话,陛下也是女子,应该明白,身为一个女子,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会再问问那傻小子和苏轻亦的意思。”凤氏笑道,“还有一件事,朕……”
“陛下但说无妨。”
“你也知道,当年先皇驾崩,本该太子登基。然太子年幼,强国环伺,先皇嘱托朕要照看好江山社稷,传位于朕。这十几年来,朕不敢有丝毫懈怠,日夜殚精竭虑,真是如履薄冰啊。”
“陛下乃女中豪杰,治国掌政不让须眉,为天下女子扬眉吐气,堪称天下女子表率。”苏老夫人含笑赞道。
凤氏叹气,“朕临朝掌国十几年,时感倦怠乏力。朕想过,再过几年,就把这位置传给太子。”
苏老夫人笑道:“陛下可要思虑周详。”
凤氏沉缓道:“朕知道,先皇驾崩之时留给苏太傅一份遗诏。遗诏里应该是说,倘若日后朕祸国殃民,苏太傅便可持这份遗诏罢黜朕。”
苏老夫人心里顿生惊愕,不过也知道陛下这样说应该是试探。她笑道:“老身不瞒陛下,确实有这么一份遗诏。当年先夫病重,弥留之际把这份遗诏交给老身保管。这十几年来,陛下治国有方,令咱们北影国国富民强,扬威天下诸国,并没有祸国殃民。因此,老身早已把那遗诏烧毁。”
凤氏有点错愕,更多的是不信,“你把遗诏烧毁了?”
苏老夫人郑重地颔首,“陛下乃国之明君,堪比太宗皇帝,还需要那份遗诏吗?”
虽然早些年陛下曾屠戮北影氏宗室王族不少人,不过倘若那些人不谋逆作乱,陛下也不会大开杀戒。虽然陛下宠幸男宠,私德为世人诟病,但所幸勤勉政事、治国有方,并没有酿出大祸。
当年先皇之所以决定传位给陛下,也是因为她的治国头脑与气魄野心。先皇龙体虚弱,大半年都卧榻养病,国之政事便落在陛下身上。因此,陛下即位之前已经代先皇处理政事多年。因此,陛下治国并不比先皇差,反而有过之。
苏老夫人明白,这些年陛下对自己的确是敬重有加,但那份遗诏的存在多多少少也起了作用。
“老夫人当真把那份遗诏烧了?”凤氏再问一遍。
“老身选择烧毁遗诏,是相信陛下心怀百姓、爱民如子的胸襟,更相信陛下不会让北影国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苏老夫人笃定地笑,“以陛下的远见卓识,必定想在竹帛青史上留下英明神武的一代女皇,让后人敬仰、赞美。”
“老夫人是天底下最精明的人了。”凤氏淡淡一笑,“朕这头脑都比不上老夫人呢。”
“陛下赞誉了。”苏老夫人豪气道,“陛下无需担心那份遗诏,那份遗诏早已不在人世间。”
她心里非常清楚,那份遗诏是一把双刃刀,可以让苏家兴旺昌盛,也可以令苏家一夜之间变成血流成河的地狱,就看陛下一念之间了。
……
未时还没到,众大臣与女眷在紫宸殿内外闲聊、闲逛。
苏轻亦与唐若琳在东侧的凉亭玩闹,唐若琳说,娘已经为哥哥选了妻子,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不过,她并不喜欢这个嫂嫂。
“又不是你娶妻,你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你哥哥喜欢便可。”
说这话的是快步走来的六皇子北影潇,他眉宇含笑,似一枚暖玉散发出莹润的玉光。
今日的北影潇仍然是一袭缃色绣祥云锦袍,外披狐皮大氅,头顶的玉冠光芒温润,整个儿看来风度翩然,玉树临风。
唐若琳不满地嘟嘴,“潇哥哥,怎么每次我和轻亦在一起,你就跑来了?我想和轻亦在一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说悄悄话。”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笑眯眯地看着苏轻亦,“轻亦,几日不见,你更美了。”
“轻亦本来就很美,不用你说。”唐若琳抬杠道。
“我可没跟你说话。”北影潇不屑地瞥她一眼。
苏轻亦摇头失笑,这两人一见面就要吵几句,没完没了似的。
唐若琳对她挤眉弄眼,狡黠地笑,“对了潇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大婚?你大婚那日我和轻亦一定送一份大礼。轻亦,你说我们送什么大礼给潇哥哥好呢?”
苏轻亦郑重道:“嗯,我们要好好想想。”
北影潇的心里老郁闷了,最想娶的女子就在眼前好不好?可是,他知道她对自己并不太上心,不敢说出口。
“我的婚事,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用操心。”
“我当然不操心了,可是陛下操心啊。不过轻亦是你的朋友,自然会想到这个问题。”把他打击得毫无反击之力,唐若琳可开心了,眉飞色舞,“轻亦,你说是不是?”
“倘若六皇子定了婚事,我就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她的嫡妃、侧妃会用醋缸淹死我,或是直接拿剑杀了我。”苏轻亦揶揄道。
“就是就是。”唐若琳附和道,看着他面如猪肝的俊脸就特别欢乐。
北影潇心塞不已,心里的苦涩无处诉说。
这时,几个名门闺秀走过来,沈家、秦家、陆家、华家等等。无论是嫡女还是庶女,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犹如寒风里摇曳的梅花。
听闻京城第一丑八怪变成大美人,她们是来看苏轻亦究竟有多美。在她们心里,曾经的丑八怪再怎么美也不可能面目全非,她们断定,是那些之前见过的人夸大其词,苏轻亦和以前相比,只是看得顺眼罢了。
然而,当她们走过去,看见凉亭里那个和六皇子站在一起的妙龄女子,看见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脸,不禁瞪大了双眼,吃惊不已。
怎么可能?
京城第一丑八怪怎么可能变得这么美?怎么可能变得比她们还要美?
而且,六皇子和她靠得那么近、有说有笑,恍然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她们生气地跺脚,不敢相信亲眼看见的这一幕:这绝不可能!
那丑八怪凭什么变得比她们还要美?凭什么啊?
苏轻亦、北影潇看见那些指指点点的名门闺秀,他不悦地沉下脸。
唐若琳一不做二不休地走出去,大声喝道:“看什么看?再不走,潇哥哥就生气了!”
那些闺秀也想留在六皇子身边,跟他有说有笑,可是,她们做不到啊,还能怎么样?
北影潇见她们离去,立马恢复了明媚的笑容,“对了,你谢过二哥了吗?上次二哥替你揽罪,母皇并没有斥责他,只说以后当心。”
“我还没想到如何谢他。”苏轻亦很是犯难,想了几日都没想到一个好办法,真头疼。
“不如这样吧,我们去郊外游玩。”他提议道,“虽然这天还有点冷,不过我们在郊外的庄园里玩一日,应该挺好玩的。”
“我也要去。”唐若琳笑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就别瞎掺和了。”北影潇嫌疑道。
“你不让我去,轻亦也不会去的。”她怒哼,板着小脸。
这个提议倒不错,人多就不会有尴尬。不过还需再想想。
忽然,苏轻亦想起良辰和唐若琳的侍婢喜儿去茅房好久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时,她看见喜儿一个人走回来,连忙上前问:“怎么这么久?良辰呢?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唐若琳也不解地问:“为何你一个人回来了?”
喜儿满面忧色,“奴婢小腹不适,在茅房多待了一会儿,出来时,就没看见良辰。奴婢在附近找了一会儿,以为良辰回来了,就回来看看。良辰真的没回来吗?”
苏轻亦的小脸顿时冷沉下来,良辰一定出事了。
唐若琳猜测道:“良辰会不会先回来,走到半途迷路了?”
苏轻亦摇头,“良辰的方位感很好,不会迷路。一定出事了,我去找她。”
“我陪你去找。”唐若琳连忙道。
“轻亦,你别太担心,宫里我熟,我们先在紫宸殿附近找找。”
北影潇也着急起来,这件事貌似有点不同寻常。
如此,四人在紫宸殿附近找起来,心情沉重。
然而,紫宸殿附近都找遍了,并没有良辰的身影。
苏轻亦把想法与猜测说出来:“良辰应该是被抓走了,而胆敢在宫里抓人的还能有谁?”
北影潇知道她说的是谁,面色凝重,“我去长乐宫看看良辰在不在那儿,你们在这儿等我。”
眼下只能如此了,她答应他在这儿等,嘱咐他快去快回。
他即刻前往长乐宫,步履飞速。
……
良辰的确是被永阳公主的人抓走了,不过不在长乐宫,而是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宫殿。
永阳公主派去的两个暗卫武功高强,良辰不是他们的对手,打了几下就被他们捉住,接着被迷晕,被带到这儿。平安郡主盯着全身被捆、躺在地上的良辰,不解地问:“永阳姐姐,你把她抓来做什么?”
“本宫要让苏轻亦那贱人知道,她再敢不知好歹,与本宫抢男人,她侍婢的下场便是她的下场!下一个就是她!”永阳公主娇艳如花的小脸泛着森冷、嗜血的微笑。
“那究竟要怎么做?”平安郡主兴奋起来,跃跃欲试。
“本宫亲自在她脸上划八刀、十刀,是她的荣幸。”永阳公主的美眸闪着阴森诡谲的光芒,“苏轻亦这贱人整日看见侍婢的脸毁成这样,就会记住本宫的手段,相信她会有所收敛!”
“公主,这不太好吧。”心儿担忧公主这么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谁也阻止不了本宫!”
永阳公主从拢袖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锋利无比,寒光闪烁。
良辰慢慢睁开双目,陡然看见永阳公主和平安郡主,吓了一大跳,“公主,你抓奴婢来,想做什么?”
永阳公主微微地笑,“你替你的主子挨本宫几刀,是你的荣幸。”
良辰瞪大眼眸,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什么挨几刀?”
平安郡主的微笑天真而邪恶,“就是在你这张脸上划几刀。”
那不是毁容了吗?良辰冷汗涔涔,“公主,你不能用私刑。”
永阳公主举着匕首在她面前划来划去,“本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阻止得了本宫?”
良辰的眉目涌现些许恐惧,心激烈地跳着。
陡然,永阳公主握着匕首用力地划下去,眉目溢满了狠厉,狰狞可怕。
“啊……”
良辰惨烈地尖叫,左脸立即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剧烈的痛令她的五官揪起来。
平安郡主见她如此,不仅没有心生怜悯,反而生出几分嗜血的芒色。
永阳公主的心里充满了报仇的快赶,好像划在苏轻亦那贱人变得美丽的脸上,美眸迸射出痛恨、狰狞的寒芒。接着,她又划下一刀,凌迟一般令良辰充分感受到一刀刀的痛楚。
良辰又发出一声惨叫,慢慢地变成神吟声。
在这寒日里,剧烈的痛令她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双唇失去了血色,如覆清霜。
接着,永阳公主又连续划了五六刀,良辰左右两边脸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血痕,触目惊心,骇人心魂。
鲜红的血水蜿蜒而下,滴落宫砖。
她的脸满是鲜血,像是备受折磨的女鬼,慢慢的,她痛晕了过去。
心儿还未见过公主这般嗜血、骇人的举动,吓得心砰砰地跳。
永阳公主还想再划几刀,不过忽然之间觉得无趣,便扔了匕首,站起身道:“一点也不好玩!”
“永阳姐姐,接下来怎么办?”
平安郡主见良辰的脸庞布满了鲜血,活脱脱的一个女鬼,特别的骇人,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永阳公主吩咐心儿:“你找几个内侍,把她抬到外面显眼的地方。她不见了,苏轻亦那贱人自然会到处找她。”
心儿领命,去找几个内侍来抬人。
……
北影潇去长乐宫找了一圈,问了宫人,永阳公主不在宫里,说早已去了紫宸殿。
他回到紫宸殿,苏轻亦得知良辰不在长乐宫,眉头锁得更紧了,面上忧色重重,“眼下只能扩大搜寻范围。”
良辰,你千万不要有事。
他吩咐几个侍卫、内侍寻人,希望能尽快找到良辰。
不多时,两个侍卫匆匆来报,在紫宸殿西边的一条宫道发现一个侍婢模样的女子,不过她受了伤,昏迷了。
苏轻亦等人连忙赶过去,当她看见那个躺在地上、身穿与良辰一样的衣袍的女子,她一步步走过去,步履越发沉重,心揪得紧紧的。
向天祈祷,那人不是良辰……
北影潇率先奔过去,大吃一惊,俊目瞪得大大的,捂着嘴,“天啊……”
苏轻亦看见北影潇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神色,心一寸寸地沉下去,坠入万丈深渊。
真的是良辰吗?
她不敢过去,不敢看见良辰身受重伤的模样,可是她必须过去!
心提到了嗓子眼,揪得那么疼、那么疼,她小脸发白,真的希望那个不省人事的女子不是良辰。然而,事实不如她所愿,当她看见那女子,崩溃了,脑子嗡嗡嗡地响!
晴天霹雳!
苏轻亦好似被雷电劈中,身子僵立,手足冰寒,如坠冰窖,心跳漏了几拍。
良辰……
虽然那张脸满是鲜血,但那的确是良辰的眉眼,她认得出来,那是良辰!
砰的一声,苏轻亦跪在良辰身旁,泪水决堤似的涌出,双唇发颤,嗓音发抖,右手颤抖着想摸摸良辰,“良……辰……”
北影潇探探良辰的鼻息,语气是那种惊心动魄之后的唏嘘感,“良辰只是昏迷,轻亦,你别难过,先医治她。”
苏轻亦的小脸被泪水淹没,伤心,悲痛,自责,她喃喃道:“良辰……良辰……”
良辰被伤害成这副模样,对他的震撼不小,他不由自主地搂住她,道:“轻亦,眼下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立即把她送到太医院及时医治。”
她轻轻地点头,当即,他找来两个侍卫,吩咐他们把良辰送到太医院。
然而,侍卫正要把良辰架起来,三个女子从容不迫地走过来。
苏轻亦望过去,但见永阳公主扭着身子、含笑走来,娇艳的小脸洋溢着得意、嗜血、冷酷的微笑。平安郡主在一旁走着,眉目之间也含着冰冷的微笑。
“哎呀呀,你的侍婢怎么了?”永阳公主鄙视、得意的目光扫了一眼良辰,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脸上都是血?莫非被人划了几刀、毁了容?啧啧啧,太可惜了,好歹也是一个妙龄姑娘,脸毁成这样,想必以后再也不能出来见人了。真是可怜呐,这辈子她只能留在府内伺候你了,不过她能不能接受这个毁容的事实呢?”
“永阳姐姐,哪个女子接受得了毁容的事实?若是我毁了容,还不如自缢了事,省得丢人现眼,天天被人骂丑八怪。”平安郡主接着道,挖苦、嘲讽的语气令人气得咬牙切齿。
“也是,哪个女子想当丑八怪呢?”永阳公主不无惋惜地说道,“不过呢,有人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总是喜欢跟本宫争,本宫就让她瞧瞧本宫的手段与厉害。倘若她还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
“永阳,够了!”北影潇厉声斥责,饱含怒火。
“是不是你把良辰的脸弄成这样的?”苏轻亦的声音相当的平静,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短暂风平浪静。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她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永阳公主云淡风轻道,语气格外的无辜。
陡然,苏轻亦飞过去,肉眼看就只是一道影子疾速飞移过去,眨眼之间。
永阳公主只觉得一股寒风迎面扑来,下一瞬自己的颈项就被一只寒铁似的手扼住,呼吸被掐断了。她睁大眼,看见扼住自己的咽喉的正是苏轻亦,不由得大怒,嘶哑的声音从缝隙挤出来,“放开本宫!你好大的胆子……”
然而,此时此刻的苏轻亦,瑰美如画的眉目弥漫着可怕的寒戾之气,水眸里杀气滚沸。那只扼着对方咽喉的手,笔直如铁,五指猝然收紧,似要活生生地掐死对方。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她的眼里窜起狂怒的火焰。
“有种你就掐死本宫!”永阳公主绝烈道,根本不怕她。因为,她掐死自己,必定要给自己陪葬。
“轻亦,别鲁莽冲动。”北影潇连忙劝阻,焦急道,“永阳毕竟是母皇宠爱的公主,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给良辰医治。”
永阳公主痛苦地仰起头,一张小脸因为无法呼吸而舞了血色。眼见苏轻亦这副杀气腾腾的神色,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感到一丝惧意。
他气急败坏地喝道:“轻亦,快放手!”
说到底,他并不希望亲妹子受到伤害,宁愿把亲妹子交给母皇惩处。
苏轻亦悲痛、愤恨的水眸浮现几缕血丝,只要再使点力,她就能掐死这个丧心病狂的永阳公主。然而,这样做,的确冲动了。
北影潇又劝了几句,她终究放了手。
永阳公主剧烈地咳起来,心儿连忙扶着她,“公主,走吧。”
苏轻亦看着她们离去,凛冽的目光如冰似火。
之后,她和北影潇护送良辰赶到太医院,当值的太医清理了良辰的脸庞,上了药,包扎起来,整张脸都裹住了。
苏轻亦看着整个过程,看见良辰的脸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口,想象得出永阳公主在她脸上划下一道道血口的时候该有多么痛,那时她多么的无助,怒火在心里狂烈地燃烧,犹如火山喷发。
良辰,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一定为你报仇!
……
良辰包扎好之后,北影潇提议先把她留在太医院,让太医院的宫人喂她汤药。
他也知道,苏轻亦绝不会善罢甘休。
“轻亦,你有什么打算?”回紫宸殿的路上,他担心地问。
“我会如实向祖母和陛下禀奏。”她冰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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