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非常安静，安静到什么程度？
封闭的窗户外，那一阵阵的蝉鸣声都能听见。
就连沈老夫人那如雷贯耳的心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程歌始终保持着抬手动作，目光也自然落在沈老太太那张岁月不饶的脸上。
沈老太太的脸色从那难以置信，到惊讶，再到语无伦次。
只不过用了短短几分钟。
身旁的沈君砚也没想到程歌会自己说出来。
因为根据程歌的性格，她进来了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自己是沈老太太的救命恩人，怎么样，都得出面，只不过沈老太太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沈老太太：十五岁百华毕业，还是方青药谷继承人？
那传说中的方青药谷继承人，也是那战无不胜方青拳法的创始人，居然是十九岁的少女？
很多人至今都在猜测，这方青药谷到底和闲云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合作关系？
毕竟方青药谷里面有不少罕见的珍贵草药，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
闲云将中医技术用的炉火纯青，那么必然会和方青药谷打交道。
但此刻……沈老太太彻底惊掉了下巴！
面前这比沈君砚还小四岁的女孩儿，居然是方青药谷继承人？还是那神龙不见首尾的闲云神医？
还……还是这所医院的副院长？
？？？
沈老太太看着面前不大不小的工作证，上面那行明晃晃的两个程歌，还有那张蓝底稚嫩的照片。
陷入深深地沉思，眉心紧紧皱在一起，似乎非常难以接受这现实，亦或者是在消化刚才程歌的话。
程歌见沈老太太还没有回神，那双褐色布满沧桑的眸子里时常透露出惊讶和感叹之色，就是没有回神。
手也举酸了，程歌干脆收回了工作证，抬手在沈老太太面前晃了一下。
“奶奶？您还好吧？”
不会真吓到了？
程歌回眸看了一眼沈君砚，沈君砚耸肩表示无奈，随后靠在程歌耳旁低低的笑了一声：
“还是小歌太厉害了，很多时候我都自愧不如。”
程歌没好气抬起胳膊肘抵了一下沈君砚，“嘴贫。”
沈君砚笑笑，攥紧了程歌的手，再次看向沈老太太这边。
看样子沈老太太压根难以消化这件事。
到现在都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能从那工作证上回神。
这次程歌一说，倒是回了一点儿神，但还是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她抬起那双还没有恢复精神的眸子，看向面前站着的程歌。
张唇有些磕磕巴巴的问。
“您……您真的是闲云？是救我的那位闲云神医？我、我……”
老太太实在是太激动了，上面有盖章，这件事比金子还要真！
沈老太太以为这次昏迷永远都不会醒来了，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闲云？
而且很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孙媳妇？？
这怎能让沈老太太不激动呢？！
程歌见此，便点了点头。
“我确实是闲云，但是神医称不上，您有些高抬我了。”
这哪儿是高抬啊？哪若是像程歌这么说，那么全京城，全E国都在高抬程歌！
是程歌谦虚了！
沈老太太听见程歌如此谦卑自敛，那双黄褐色的眼眶瞬间盛满热泪，就这么望了程歌一会儿。
随后抬起缺乏营养的手臂，掀开被子便下床，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直直要跪在程歌面前。
一切来的太突然，沈君砚看的都太阳穴跳了好几下，下意识伸手去接。
好在程歌眼疾手快，将人拉住，使了一些力气把人拉了起来，无奈的看着老泪纵横的沈老太太。
“您这是干什么？这不是要折了我的寿吗？哪有长辈跪晚辈的道理？”
“可你救了我啊孩子！我'这条老命是你从阎王爷手上抢来的……
若不是你，我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见阎王他老人家了……”
沈老太太被扶着坐到了床上，眼泪一颗一颗的流了出来，那双满是褶皱纹路的手轻轻抚摸着程歌的手，哽咽的说着。
程歌听完颇为无奈，随后想到了什么，搬出了沈君砚。
“救您是应该的，而且沈君砚已经付完诊金了，我只是完成了任务而已，您不必太过感激我了。”
程歌说完，便看向了身旁的沈君砚，沈君砚接收到程歌的示意，便也点头温声道。
“是啊，我已经付给小歌诊金了，您别哭了好吗？
您不是一直很想见到闲云本尊吗？现在人都在这儿了，还满意吗？”
沈老太太闻言默默瞥了一下沈君砚。
这个呆子，也不知道给了多少诊金……
别给少了，程歌嫌弃他们……
“满意啊，我怎么不满意？没想到，小歌居然这么厉害？比我们家小砚还要厉害？
小砚也是医生，他对中医一直感兴趣，所以很早之前就崇拜你了！
我啊，什么都不懂，但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会这么崇尚一个人，真的。
我更没想到，你们居然有一天能走到一起？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意外的巧合……”
沈老太太回忆着之前沈君砚那学中医学魔怔的模样，便又是一滴泪水滑下。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所以就算是晚年，也能看出沈老太太年轻时多么美。
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过不了多久，就是八十大寿。
可不难看出她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典雅，满鬓白发，面容憔悴，但这并不能遮掩住她那股冰雪气质。
雪岭美人。
此刻，正回忆当年，每一次回忆，都心疼沈君砚一分。
程歌认真听着，一边感受着握住自己的那只大手微微收紧的力道，颤抖又温暖，感觉似乎在害怕什么。
程歌暂时没管，安安静静地等待沈老太太说话。
沈君砚崇拜自己？什么程度？
不多时，沈老太太便抱歉的浅笑一声，两只手将程歌的手包裹住，恳切的看向程歌那张带着一些温情的脸。
“小歌，奶奶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和小砚一起走下去，就算走不下去，也无妨，奶奶不会强求你们的。
这次奶奶待了三个月，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我现在手上只有一个镯子，有些老气，不知道衬不衬你。
不是什么传家的玩意儿，你放心，那东西若是你开口，奶奶一定给你，全部都给你！
这镯子是我前几个月专门找人打磨的，种水漂亮的很！我觉得你一定喜欢……”
说着，一边走到旁边的橱柜里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将它放在了程歌的手上。
“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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