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沦为笑柄，也不想成为其他人饭间闲谈的八卦对象。”
“这里没人敢八卦。”周衍说。
“那也不行，万一让许总看见，总归影响不好。”
“在江大这栋高楼里，你的一切自白都会很无力，关上吧，误会就误会了。”
陪陆琦扯了这么长时间的废话，又忙了一上午，周衍疲倦，不想再说那么多。
听了他的，陆琦把门虚掩上，还留了些缝隙以防做贼心虚，自己在工位上看了会手机渐生困意，连打了几个哈欠就趴下睡着了。
做梦了，梦见周衍因为自己和别人干了一架，结果战损，连嘴角都带了血。
手麻了，迷迷糊糊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睡，却明显感觉后背还是搭了一个什么东西，黑色的外套，陆琦记得应该是在周衍那里的，不知道为什么又跑到了自己这里。
怪事。
有了意识就再睡不着，坐起来把发麻的手甩了甩，想动的时候发现脚和腿也麻了。
除了上高中，陆琦好多年都没有在桌子上趴着午休了，但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寄人篱下，中午没办法回家休息。哦，那不是她的家是周衍的，她没有家。
将手脚都活动开后，陆琦拿着外套坐在短沙发上看侧躺着的周衍。
室温调到了26度，只穿一个衬衫绝对不冷，她没必要再把这件外套让来让去，从她身上再回到他身上。只是有些细节值得回味，因为周衍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关心人的。
可事情又明显是他做的，于情不合，于理不通，周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再一次浮现在脑海，又一如既往地无解。
什么事情都要寻求一种内心认证，这样会很没意思。陆琦将这句话视为周衍掩饰真实想法，逃避事实真相的一种拙劣的文字把戏。
翻了个身，他醒了。
“几点了？”
早上睡醒或者被叫醒的时候总要问时间，但陆琦从来没有准确看过钟表，估计了一个大概时间就说了出去。
“马上到上班时间了。”
“你睡了没有？”
“你装什么？”
陆琦觉得好笑，把外套扔给周衍，一个没接准让他差点蒙了眼，打了个回笼觉的哈欠后就清醒了些，把一只手的手腕枕在头下，平躺着斜视陆琦。
“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了？”
“看你趴桌子上睡着了。”
陆琦没立刻接话，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境。
“我梦见你跟别人打架了。”
“跟谁？”
“不知道，好像是欺负我的人，结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也挨了人家好几拳，嘴角出血。”
周衍淡笑，漠然盯上头顶的装饰灯。
“下午我还真要跟人打一架。”
陆琦不明白什么意思，以为他又是在说笑。
“什么时候去宝龙？”
“在这等着，”周衍坐起身把外套穿上后就要出门，“去的话会叫你。”
陆琦处于一整个被散养的状态，工作任务少的可怜，许多事情周衍不让碰，连问一句都好像是禁忌，她觉得太没意思，曾经因为看了电视剧和小说后也做过被包养躺平的白日梦，没想到梦想照进现实后的感觉也只是一般。
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都要闲出病了，反思过后，还是决定晚上回去后找周衍谈谈，因为家里的他要比在集团好说话一些。
这一等就等到了快五点。谁家好老板下午五点去楼盘视察工作，但两方老总的时间不好约，他们的事情总比想象的要多的多，陆琦只能边处理文件边等周衍的信息。
没见到他人，快五点的时候是邱明进来，通知她现在下楼去宝龙。
“周衍和许总他们呢？”
“在楼下大厅。”
果然，电梯到一层开了门，陆琦就看到两个瘦高的背影离得很近，在插兜讲话，走过去，她发现许宗寅竟然还带了个墨镜，而周衍站在他身侧后退半步的地方，这是下属极为自觉的规矩。
“许总，主任。”
打了招呼，许宗寅朝陆琦点了点头，周衍却没什么反应，好像在故意撇清什么关系。
“好了，走吧，邱明，你单独开一个车，让阿衍和陆琦跟我一起。”
“好。”
陆琦没了讲话的资格，倒吸一口凉气跟在许宗寅和周衍身后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上，后车座的两人在聊着集团的事情，不知为什么把话题转到了刘家善身上，然后就扯上了陆琦。
“你去恒嘉送资料，刘总有没有问些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陆琦不想回答，但无奈发问者是许宗寅。
“他挺好奇我的身份的，就打听了一下我的工作，然后就没有别的了。”
“嗯，他没问你是谁的人？”
“当然是许总您的人了。”
陆琦尴尬一笑，她的角度瞥不到周衍，只能侧着身子回许宗寅的话。
“那你们俩最近怎么样？”
被点到的两个人自然知道许宗寅说的是谁。
“还可以。”车内的气氛沉寂了几秒后周衍淡淡开口。
许宗寅笑了一声，两人的答案一样，不知道是串了供还是一种默契。
路上的行车时间不短，宝龙的名字虽然起的好听，但它偏离市中心，地段不怎么样，因此许宗寅早就知道没有油水捞，谁知推辞挣扎后这个赔钱的无底洞还是落到了自己手里。
车程将近一个小时，因为许宗寅中午参加完饭局之后没有休息，所以没聊多少时间他就眯着眼睡觉了，车内一度的紧张气氛也舒缓了许多。
闲下来的周衍和陆琦像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可能是怕吵到许宗寅，总之一句话也没有。
开车的司机还是那晚被安排蹲点的狗仔，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偶尔会瞄一眼陆琦和她后座的周衍，最后一次被周衍发现，冷冷地回望了过去，他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开车了。
刘家善和许宗寅到宝龙的时间差不多，谈合作的时候他不会失约也不会迟到，但还是没想到能见到上午来他办公室的小姑娘。
秘书查了资料，不过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江大上下密不透风，想要打听什么事情更是难上加难，安插在内部的间谍情报人员又刚被端了不久，所以刘家善只知道陆琦是总裁办周衍新招的秘书助理，至于是周衍自己的主意还是许宗寅的有意安排则不得而知。
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个是身体一个是权钱，各取所需，只是发生在周衍身上就显得稀奇许多，刘家善除了看热闹就是不相信。
“老许，这是你的小女朋友么？不够意思啊，要不是上午你让她来送数据，我都不知道你们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刘家善的目光在许周陆三人身上连轴转，笑的痞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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