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母女俩一起收拾餐桌。
两人隐隐听见柳云林的呼噜声。
柳依依忍俊不禁，“爸的酒量也太差了，一共就喝了两杯。”
“你爸本来就不会喝酒。小秦平时喝酒吗？”
“难得喝一次。”
“抽烟吗？”
“不抽。”柳依依忽地瞪大眼睛，“爸刚才一根烟都没抽。”
柳依依可是知道父亲的烟瘾不小，平时没少抽烟。
一天一包很正常。
有的时候要散烟，可能一包都不够。
但今天回来之后，竟然一根烟都没有抽。
“妈，爸没戒烟吧？”
“没有。”
“那就好，不然秦然的烟白买了。”
“你这孩子！”康芳作势要打。
柳依依笑嘻嘻地躲开，“妈，你觉得秦然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有什么用，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他跟爸一样，都是天下第一好的男人。”
“你爸这会睡着了，可听不见你夸他。”
“没事，等他醒了，我再说一遍给他听。”
康芳把厨余垃圾单独用袋子装好，瞥了一眼主卧，小声说道。
“小秦开了什么公司，你知道吗？你们不是才毕业吗？”
“游戏公司，这更说明他的优秀啊。”
“游戏？”康芳微微蹙眉。
“妈，你不要有偏见。他不是一个沉迷游戏的人，他是开发游戏的人。”
“之前你在朋友圈发的那个游戏是不是就是小秦做的？”
“对。秦然做的，是不是很厉害！”
“他说赚了不少，也是真的？”
“真的。”
“京城的房子是他租的吧？”
见瞒不过母亲，柳依依点点头承认了，“是。”
“花了多少钱？”
“这些您就别问了。”
“不是。你跟小秦还没有结婚。钱的事要算清楚。
你是女孩子，但也不能都让小秦花钱。
要是奔着以后过日子，你们要学会精打细算。
不管赚了多少钱，也不要大手大脚花钱，知道吗？”
“知道了，妈。我什么时候铺张浪费过。”
康芳语重心长道，“妈知道你，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你们短时间肯定不打算回来。要么留中海，要么去京城。
这两个地方房子都特别贵！你们要早点做好打算。
万一有了孩子，那开销就更大了。”
柳依依扶额，“妈，我跟秦然还没打算要孩子呢。”
“所以说是万一，这种事说不好的。”
柳依依有点不好意思，母亲显然已经猜到她跟秦然住在一起了。
她都没提过这件事，没想到母亲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们有数的，妈你就别操心了。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有空跟爸一起去旅游。”
康芳摇摇头，轻叹一声。
女儿终究是大了。
等擦好桌子，柳依依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卧室。
康芳则是下楼去丢垃圾。
虽然是老小区，但这两年要搞什么市容市貌的活动，小区弄了两个垃圾站，要垃圾分类。
其实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做做样子，后来就两种。
一种是厨余垃圾，一种是其他垃圾。
康芳走去垃圾站的时候，留意到楼下不远处停了一辆好车。
她不认识是什么车，全是字母。
但她认出车牌是中海市的。
康芳不由猜想会不会是秦然的车。
小区里车子不少，但基本都是本地的车牌。
住了这么多年，她就没见过几辆车是中海的车牌的。
康芳觉得很有可能就是秦然的车。
那么秦然说的话就是谦虚了。
康芳不认识车，可也能看出眼前的揽胜是豪车。
至少也要好几十万，说不定还要更多。
康芳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秦然可能是富二代。
但想到吃饭时秦然真诚的语气，康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在这一点上，秦然没必要骗人。
而且退一步说，女儿也不会骗她的。
康芳不再打量车子，朝垃圾站走去。
突然冒出个女婿，实在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倒完垃圾后，康芳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小区门口又买了点水果和零食。
初步接触下来，康芳对秦然还是很满意的。
只要女儿喜欢，她也不会提什么反对意见。
.......
柳依依何止是喜欢，已经爱到无法自拔了。
“嘭！”
房门关上，顶上的灰都被震落一层。
“咔哒”
门被反锁。
柳依依如同乳燕归巢，直接飞扑进秦然的怀抱。
“你能来真好~”
“我身上有酒味。”
“不管什么味道，我都喜欢。”
“臭味也喜欢？”
“喜欢。”柳依依扬起下巴，嘟着嘴，“我不嫌弃。”
“唔~~”
柳依依成功索吻，脸上的笑容更甚。
“你什么时候出发的？”
“收到你的消息后就直接来了。”
“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要是说了，你肯定就不让我来了。”
柳依依紧紧搂着秦然的后背。
“我是担心...”
“不用担心。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有什么事一起面对。而且你爸妈人都很好。”秦然笑着道，轻抚柳依依的秀发。
“我妈觉得你挺好的。就是觉得游戏公司听着不好。不过我已经跟她说了，让她不要有偏见。”
“老一辈的偏见不是那么容易消掉的，你可以跟他们说，游戏公司只是我的副业。我还有正式的工作。”
“我就想让他们知道你的本事。”
“那我的压力有点大啊。”
“不用有压力，你现在做的就够好了。”
“如果他们还是担心，我可以...”
“不用。”柳依依摇头道，“你不用另外做什么，更不用给我买什么。好吗？”
“好，听你的。”
“晚上住这，别走了。”
“你爸他？”
“他已经睡着了，刚才都打鼾了。”
“第一次来就跟你睡一起，会不会不太合适？”
“我已经认定你了。而且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你了。”
“嗯？”秦然诧异道，“他们知道我？”
“对啊。”柳依依手指往床头的“合影”一指，“你看。”
“这是...我以前的照片？什么时候拍的？”秦然诧异道。
“班级活动，用的班费，忘了吗？”
“好像有点印象。”
“躺下去。”
“？”
“再拍一次。”
.......
“咔嚓”
闪光灯亮起，两人躺在床上，头贴着头。
秦然伸手去拿有点泛黄的照片，但发现照片已经彻底黏在墙上了。
硬要撕下来的话，恐怕墙皮都会被带下来一块。
秦然这才意识到柳依依曾经是多么喜欢自己。
但以前他是真的没有发觉。
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柳依依的喜欢。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苏沐月身上。
秦然忽地坐起身。
“你去哪？”柳依依问道。
秦然并不是要走，而是去拿来桌上的奖杯。
“实物比照片要好看。”
“那可不。”
“要不这个奖杯送给我？”
“不行，说好了要送你一个新的奖杯。”
“我感觉这个奖杯更有纪念意义。”
“我特意为你赢的奖杯不更有意义吗？”
秦然点点头，“也是。”
“八月底会举办华北五省(区)市舞蹈大赛，我已经报名了。”
“听着很厉害。”
“区域级的比赛，不过在国内也算是比较大的舞蹈比赛了。”
“如果能获奖的话，是不是对你进国家大剧院有帮助？”
“嗯，含金量还是有一些的。不过想拿名次不容易，除了独舞，还有群舞。”
“群舞？”
“多人舞蹈，基本上好的几所大学都会派代表队参加。民族大学、戏曲艺术学院、京城舞蹈学院。还有一些艺术团也会参加。”
“那竞争是不是挺激烈的，海选会不会很难？”
“两年举办一届，每一届差不多有五、六千人报名吧，多了的时候有七八千。”
“多少人能通过海选？”
“十分之一吧。”
“那还好，你肯定能通过的。”
“其实里面有一些是内定的队伍，那些群舞的队伍就占了不少名额，独舞想要出彩更难。”
“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柳依依忍不住笑道，“你这样，我会骄傲的。”
“我为你骄傲。”
秦然说的是真心话，他真的为柳依依感到骄傲。
不是谁都能为儿时的梦想付出多年的努力。
至少秦然没见到过身边有谁像柳依依这样的。
为了曾经的梦想，从未松懈，更没忘记。
秦然自认做不到。
所以他不仅仅是为柳依依感到骄傲，还有些佩服后者。
这也是为什么他全力支持柳依依追梦的原因。
梦想这东西，有时显得很廉价，但有时又是无价的。
太多的人在生活面前放弃了梦想，被磨平了棱角。
秦然希望柳依依能坚持下去。
每个人的活法都不一样，但他很羡慕柳依依。
现在他有能力帮柳依依一把，他自然会无条件支持柳依依。
奖杯就放在两人中间，柳依依说了很多往事。
其中一些是尘封已久，未曾和别人说起过的。
柳依依曾经一度把自己的梦想隐藏起来。
如今她终于可以敞开心扉，把内心那份对舞蹈的喜爱说给喜欢的的人听。
看着秦然的脸，柳依依感觉无比幸福！
今天就像做梦一样。
如果是梦，柳依依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
主卧。
喝了酒睡着的柳云林后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
缓了一会后才想起今天自己喝醉了。
白酒的后劲还是太大了。
不过柳云林发现自己这回并没有头疼，只是还有点晕。
虽然他偶尔会在夏天喝点啤酒，但基本不会去碰白酒。
原因是他很多年前喝过两次，结果喝吐了，头疼欲裂。
导致他后面对白酒敬而远之，至于红酒，他喝不惯，喝了头很晕。
柳云林猜想是不是因为秦然买来的白酒比较好的缘故，所以才没那么不舒服。
“啪嗒”
柳云林打开灯，起身上了个厕所，顺便洗了把脸。
随后回到床边坐下，点了一根烟。
被吵醒的康芳靠在床头。
“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点吃的。”
“不用，不饿。”
抽了两口烟，柳云林问道，“小秦呢？”
“这么晚了，当然睡了。”
“睡哪了？”
“家里一共几个房间，能睡哪？”
柳云林默默抽完半支烟，一句话没说。
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终究还是要嫁给别人。
康芳见丈夫也不说话，又准备点一根烟，哪还并不知道丈夫在想什么。
“我看小秦人挺好的，对依依也好。”
“嗯。”
“那你怎么想的？同意依依去京城了？”
“嗯。”
“你别光嗯啊。”
“嗯。”
。。。
康芳清楚自己丈夫就是个石头，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有些无奈。
“那咱们是不是什么时候该跟小秦爸妈见一面。”
“不着急，再等等。”
“人都上门了，我们做父母的总该见一见，聊一聊吧。”
“那你说。”
“我说就我说。”
柳云林又点燃一根烟，轻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呀你？”
“你先睡吧。”
“你是不是不满意小秦？”
柳云林没回答。
“你觉得小秦哪里不好？我看他挺有礼貌的，说话客客气气的，也没什么坏脾气。”
“嗯。”
“算了，跟你说也说不出什么来。”
康芳翻了个身睡觉。
柳云林坐在床头，丝毫没有睡意。
他对秦然的印象也不错。
可他感觉秦然这样的男孩子，容易招惹其他女生。
跟别的女孩纠缠的话，感情就很容易出现问题。
柳云林的思想比较古板。
他还是觉得两个人都平凡一些，平平淡淡才走得远。
但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这些话说不出口。
而且柳云林能看出女儿对秦然是真的喜欢。
光凭这一点，他就不会棒打鸳鸯。
另外他也能看得出秦然也喜欢他的女儿。
真心还是假意，其实不难分辨。
柳云林对这件事，说不出什么来。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如果秦然以后对他女儿不好，那他不会坐视。
他没什么本事，妻子和女儿是他的底线。
自己过得苦一点没关系，但他绝不愿意有人欺负他的妻女。
要是女儿过得不开心，柳云林会找秦然算账，绝不会同意两人结婚。
婚姻不是小事。
柳云林有了决定后，熄灯躺下。
这会天已经蒙蒙亮了，稍微眯一会就该起床了。
秦然的出现，对这个小家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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