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这些人想干什么，并没有慌张，只是看了看不远处的他想选的那些人，
心里多少有点矛盾，可就在他发呆时听到了脚下“叮叮当当”的声音，
毫无疑问，那些人不顾手脚上捆的铁链子磕起了头。
三个大男人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再有说其他的眼神。
倒是抽鞭子的人，哎悠悠的叹气。
“三个蠢货，也不问一下人家选什么人，三个大老爷们儿啥话也不说，就这样磕头，
以前选上你们的那些富家小姐富人来了，也没见你们有多大的激动情绪。”
男人们仿佛没有听到耳边人的说话声，依旧磕着头，对他们来说，
也许只有抓住河南川这样的人，才是他们的希望。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家的房子也是租的，只有两间正房，我一间，孩子和他们的娘亲一间，
剩下一个杂物间也不大，如果把你们三个带回去，你们怎么住呀？”
三个人看了看身后的那个笼子，四面漏风，他们三个人夜里都是蜷缩在一起，
相互取暖，毕竟立过秋了，其他的也好不到哪去，
只是比他们多了一堵墙，可以依靠一下而已，温度都可想而知。
被管事踢打折辱，他们没有恼火，被训斥更不会，
就算倒霉被人虐打出气，也没有出现手忙脚乱，当然他们挨打也没有人劝阻。
“我家的院子不大，只是媳妇是个闲不住的，想把地里种点东西，
另外想让人帮着到这县城边缘的后山劈一些柴，这样的小活，
实际上一个人就可以干了，你们三个我可养活不了！”
三个人听到这样的话，相互看了一眼，半天才开口。
“公子，没事的，我们三个人一天只吃一顿饭，一顿饭就够了。”
河南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些人真的是那种非常倔强的，
旁边的也有人在选着那些女人不情愿的在人牙市场老板的连连催促下，
手上绑着草绳，跟着那个看着色咪咪，不怀好意的管家离开了人牙市场。
“公子你只想要他们一个，他们三个是不分开的，再说他们都是将警倔强嘴硬挨了那么多打，
你说说我们几个都混杂着收拾他，他们就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甜蜜勾人，唉，要把我气死了，
因为三个人买来的时候，不过20多两在我这养了十多天，我只收30两，
你把他们三个带走吧，别说一天吃一顿饭就是三天吃一顿饭也可以，饿不死就行！”
河南川看了不远处那一个连出身力气都没有的人，嘴唇蠕动两下，奄奄一息的看向河南川，
她那羸弱的身体与重伤都是负累，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三个男人也跟随着公子的眼神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曾经比他们还疯狂，会哭叫哀求哭声像针一样的扎进众人的脑子，
似乎看着他们的伤都可以想象当时的疼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那个女人听说是个犟种，惹怒了他们的主家，被扔到这里了，羸弱不堪，
而且她能不能活过这三五天，都不一定把她买回去，就是个累赘，
耻辱，现在别看她苟延残喘，垂死挣扎，也就几天的活头了。”
人牙市场老板的话，河南川觉得自己的媳妇也是一个软弱的，
如果能让这样比较硬汉气概的女人跟着一块熏陶一下，还是蛮好的。
“男的我可以买，但这个女人能不能带回去呀？大不了我家里的厨房，给她收拾一块儿，
让她住在那里，以后就把厨房的活干起来吧，我媳妇带着三个孩子，每天忙碌，厨房也很辛苦。”
听着河南川的话，还有河南川望向女人的眼神，毕竟这女人还是清白的，咬咬牙，人牙市场老板开口了。
“要死不活的，不过可以将就的用你给五两银子吧！”
听到五两的银子，嘟嘟囔囔的就开始例行抱怨，说了许多话，
人牙市场老板无奈的看向他，何南川打了一个呵欠后，懒洋洋的再次开口。
“算了算了，都不要了，我改天再来吧，真没意思！”
何南川一句失望的话，让无奈中的人牙市场老板猛的一激灵开始吹嘘女人是怎么样的，
让那些卖她的人日夜陶醉，还有这三个男人曾经多么风光无限，雄霸一方，
可是被人抓住了，又卖成了奴，所以才变成如今这般。
“四个人我都带走，把他们的铁链子取了吧，让他们走路跟我去，
你们几个男人轮换着背着那个女人，我可背不动她！”
三个男人凝神听了吓了一跳，这女子如果跟他们扯起皮，他们可怎么办呢？
不是怕她半路没了气，只是这会毁了人家名誉的，毕竟这一路上那么多人呢？
公子已经开口了，看着几人愣在那里半天，身若闻莺。
“不愿意跟我走？那你们就留着吧，我回家了，说不准媳妇都把饭做好了。”
慌忙的找几人的卖身契的老板，快速的站了出来，他可真怕这个女人会嗝屁，
到时候啥也不说，什么美艳绝伦，全都是屁。
“卖身契都在这儿了，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人了，
我呢，把这卖身契换成你的名字，到时候去官府备份一下，他们就是你的家奴了。
对了，你刚才说你的院子有点小，你想换一下吗？离你那不远的地方，
有一个院子是三间正房，也有杂物间，厨房、厕所一个月是350文，要不你换换？”
河南川点点头，这家伙可真是个心疼人的眼前的女人，
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娟秀的脸上血痕凌乱。
“啊，正好你让你的人赶上牛车，拉上这几个货去你说的地方把卫生让他们搞搞，
我让媳妇把饭给孩子们喂过了，以后剩的饭我们找一个东西提到那个院子，
以后我们就住那边了，你可记着把我租住的契约都给我写明白，
到时候匡骗了我的钱，我可要上官府那里讨要说法。”
老板笑的合不拢嘴，那个院子都租了很久，都租不出去，因为他带的有小孩，当时没敢吱声，
要说那院子低于500文，一个月是不可能租出去的，可是有个老太太死在里面，
大家都忌讳，虽然死后很快就埋到了不远处后山，但很多人还是会传来传去，越传越邪乎。
很快三个壮汉和那个女人坐上了牛车，在男人们的帮助下，也只是拉住衣角，帮助她上了牛车。
晃晃悠悠的，还是去到了那里，几个人倒是很麻利，在院子里晃了一圈儿，
选了一间最小的屋子，三个人就开始收拾，当然最小的屋子也比那杂物间大许多，
女人被他们安排在杂物间，他们就住在两个主子不远处的那一间房，也是最小的房间，
而河南川被人牙市场老板安排过来的人安排在死老太太的那一间，对他们来说，
女人带着孩子住到死过人的房间，实属有些过分。
几人开始忙碌卫生，倒是有一些不好一样的，这也有简单的家具，甚至还有一些不算太好的被褥，
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比人牙市场环境好太多，最主要的是厨房还有很多可以用的锅碗瓢勺。
“先收拾着，先把厨房收拾出来，我去那边拿一些粮食，你们先煮一些饭吃，
随后给那个女的送一点，我回头给媳妇们，孩子们吃完饭了就往这边赶。”
何南川怕露了馅，自顾自的走向了自己所在的院子，在墙角人不注意的位置拿出了一些挂面、馒头，
还有花生大米，小米大白菜，胡萝卜，白萝卜以及猪油和调料，
对他来说，只有拿了这些东西才能会好一些，要不然真的是很难过。
冬瓜也是到了门口才抱出来了一个，大麦、大米又装了一些。
“你们三个我忙拿东西谢看着做吧，有油有调料，将就着吃一点，
总不能饿着肚子，媳妇那边饭已经做好，我去吃了。”
三个男人包括在杂物间里的女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很感激，也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好人。
几人不敢用其他的菜，也只是用了一些大麦，当然也炒了一个白菜和一个青萝卜。
“大哥，这一家的主子说他租房子，但我看他也不像啊，这一般人家是不会给下人吃猪油炒菜的。”
男人拍了拍旁边说话比他小两岁，男人的肩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那杂物间的方向。
“你给那女人也端一点吧，这麦子煮的够火头都开花了了，
给她夹了一点白菜和萝卜，也不知道喜欢吃什么。”
三个男人中年龄最小的，嘟嘟囔囔的走着，在人牙市场一天一顿饭吃饱都成问题，
怎么可能还有本事顾及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在这里别说一天三顿，一天一顿打死我，我也不离开。
“在人牙市场待着的时候就听一些老嫂子议论那个女人，说她很坚强，绝对不为富贵所动摇。”
男人瞥了一眼，想想在人牙市场啥人没有，尤其是被人买回去当物件的那些，
说他们是窑姐，一点都不过分，在那种地方为了多吃一顿饭，
几十岁的老头她们都会迎风卖弄花姿风情真让人恶心。
男人露出了笑容，嘴角上扬的样子，稳住心神，假意轻松。
“人在饿肚子面前可能会被腐蚀心境吧，也不会再想其他的。”
男人们狼吞虎咽的吃着白菜和萝卜，大口大口喝着麦子煮的稠粥。
“一会看看这院里头有没有农具？这能用上的地都给他处理出来，
回头看看主人需要怎么安置，我们总不能白吃人家的饭。”
三个人都是一个村的，平时就是兄弟相称。
没有什么地，当然也不是太会种粮食，但简单的蔬菜，他们还是可以搞定的，
就因为是家里猎户中的打猎水平最差的，就那样被家族给处理出来了，
因为长得人高马大吃的也比较多，三个人出村跟着牙婆进人牙市场的时就商量过，一定要同时进一家。
“先是咱们被卖，以后钱不够用了，怕是家里的妹妹姐姐也不会留太久。”
另外两个男人无所谓的点头，很快又摇头，
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事儿，想起家人，他有一些情绪松弛。
“家里那几个打猎厉害的，还有长的婀娜多姿的，自然而然会最受重视，
巴不得让女人们嫁给豪妇的大贵人，至于跟我们不错上下打猎水平的，
很快也会被他们排入买卖的行列。”
遇到被卖的那天，另外两个年龄小点的，耳旁鼓声阵阵，额头沁出冷汗，
他们不敢想象知道被送到牙婆牛车上的时候，他们才畏惧的低头，从来没有紧迫与恐惧如此这般袭来，
明明只是个平民，可就在这人生苦短的选择下，他们被父母放弃了，被家族嫌弃了。
“不说了，以后家里面的人就那样吧，对外我们反正一个村的也是一个姓，
那主人要问什么，咱们就说是自家的兄弟，大不了说是堂兄弟吧！”
“你要蒙骗主人？！”
男人挣扎着片头怒喝。
“这样不妥吧，万一被他从人牙市场那里的人得到什么消息，我们会不会被发卖呀？”
男人的神情有一些让人琢磨不透，但多少可以搜寻到惊恐的模样。
“不多说了，你们两个先等一下，我看看院子里面有没有农具，我把锅碗刷了，
收拾出来，要不一会夫人跟那些小公子什么的来了，会说咱们偷懒的。”
因为这样的提醒，另外两个人突然觉得有点自身难保了，
来不及辩解，就冲进了各个屋子，寻找着趁手的农具。
最小的孩子有些惊恐不安，他知道谁要把他们刚才说的话泄露出去，那他们真的离死神很近了，
他们见过那些被发卖的人，他们的主人嘴角冷笑，洞穿阴谋诡计的得意，那是让他不敢想象的，
虽然是打猎的，但真是与那些心肌人对抗，他知道自己与他们对决是自不量力的。
“我们说的话，那个女人是个练家子，万一知道传到了主人那里，我们可如何是好？”
这里两个男人也顿住了脚步。是啊，在人牙市场人人都知道那女人是个练家子，
要不然那么多人对她虎目如野狼，也无法动她分毫，除了狂打没有其他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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