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粗注射针管、解剖刀具平平整整摆在无菌盘上，王黎雾冷冷睨看扑在她怀里的陈十紫。
见对方演的说哭就哭，始终克制着愠怒情绪，桃花眼危险眯起，说：“你选。”
还未从麻醉中恢复，她手有点战栗，陈十紫一见王黎雾气的都不发脾气了，赶紧就蹲在地上熊抱住王黎雾膝盖，脸贴在对方发抖的双手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小雾……别生气，我给你打我给你打……”
陈十紫光趴在轮椅上的膝盖头上恓惶哭，王黎雾这次却再也不为所动，阴着脸直接上手从无菌盘上取了大头注射针管起来，冷血弹了两下，针头滋出的药品滴在陈十紫后颈上，一阵阵冰冰凉凉，陈十紫条件反射式提前哀叫起来。
“小雾……换个打好吗，这个打法我我我……”
“害怕？”王黎雾墨眉阴冷挑起，缓慢剥开陈十紫脖子后的头发，嘴角冷血噙起笑。
“乖乖，别怕……”
“啊！！”
“小雾……”
老大的针头扎在陈十紫软嫩的皮肤上，她登时就吱哇叫起来，随着皮下试剂的输入，意识瞬间涣散，整个人软绵绵瘫了下去……
***
第二天早上快8点，陈十紫已在王黎雾的卧室里了，意识却混乱的疯癫，嘴里一直说胡话。
半哭着哀求。
“叔叔，你别抓我，我想回家……求你了……我再也不咬你了……”
王黎雾坐在轮椅上漠然观察着，清晨清净的曙光透过白杨树梢，穿过窗户落在床头上，照的躺睡着的陈十紫一张脸苍白到透明，眼神也涣散到不聚光，稍微恢复点意识就小雾小雾叫个不停，王黎雾陪看了一晚上。
她听到了关键。
陈十紫不止莫名其妙害怕哭喊她，也哭着哀求什么叔叔、哥哥，说要回家，说要找她，一晚上脸上全是泪，擦干了一会儿又满脸都是湿润了。
王黎雾看着也难受，也生气，更警惕、谨慎。
她痛恨自己想不起来，去了一趟美国什么用也没有，她不相信任何人给她说的，包括陈十紫，她只相信她自己。
她的感觉告诉她她和枕边的女孩渊源不浅，也告诉她这女孩在偷做些什么事，要脱离她掌控，她想不起来就永远遏制不住事态发展。
于是趁陈十紫发糊涂，她纠结半会儿，最终决定套话。
她在床边给陈十紫轻拨头发，擦泪。
眯眼审视：“乖乖，你跟我什么关系，以前？”
陈十紫泪眼婆娑鼻腔抽泣，看着王黎雾眼泪花一下流进脖子里，可怜哽咽：“小雾……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认出你，还每次都那么对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活该……”
“迟了……是我活该……”
手死死攥着王黎雾手腕，陈十紫抽噎不停，越说活该就越说不下去任何一个字。
王黎雾用手背给陈十紫顺气，分秒间已将有效信息筛选出，她这次并不情绪化，反而犀利的脸庞一直保持着冷静，耐着性子循序渐进低声询问。
“为什么迟了？”
“认出我，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对吗？”
两个问题都直击陈十紫灵魂深处，她的脸一瞬苍白的更严重，瞬间咧开嘴撕心裂肺嚎啕，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有表情在彰示着她内心的苦痛。
“小……”
“小……”
“小雾……”
“呜……呜哇……”
王黎雾以手掌推揉陈十紫胸口和气管，把麻醉中的人憋的那口郁气揉开，眉眼间冷静与忧翳交织。
“不想跟我一辈子在一起吗？”
陈十紫抽泣在枕头上摇头，抓着王黎雾手就抱着不放，但被麻醉的严重，一点力都没有。
王黎雾低下眼，把陈十紫的手反握住，用力攥了一下。
“既然想，为什么总要偷偷跑？总要见让我们都不高兴的人？你说迟了，是有人在阻挠你留在我身边吗？”
问到这里，陈十紫重重抽噎，慢慢就闭上眼皮，不再进入问答，嘴里又开始胡言乱语。
“叔叔，求求你了……你放我回家，我什么都能做……我给你磕头下跪……”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下跪，王黎雾心头一诧，连忙把人手脚摁住，陈十紫嘴里立马又换了一套哭词。
“叔叔，你说什么值，我都给你，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求你让我回一趟家，我好想小雾……求你了，叔叔，呜呜……”
陈十紫说“我好想小雾”，听的王黎雾也心头一阵阵发痛，眼眶也疼了下，手臂压住手脚乱求的陈十紫，迅速冷静下来追问，“是叔叔不让你回家找我吗？”
陈十紫闭着眼睛淌泪，在枕头上可怜捣头，肩膀害怕缩到耳朵边，不说话，光哭。
“叔叔是谁？”王黎雾把陈十紫上半身搂好，阴翳问。
陈十紫一下就闭了嘴，连哭也不哭了，死死的闭着眼，慢慢睡过去了一样。
王黎雾眼底划过冷芒，小心给陈十紫盖上被子，珍爱吻了一阵，立马转着轮椅去书房。
打电话。
“查，我跟她的人生轨迹有没有重叠过。”
“还有，她被一个叔叔抓去过，查出来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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