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花没有想太多，因为想了也无用。但是到了大毛地界，她敏锐察觉到不同。
以前他们跟苏联关系紧张，大毛那边严格控制外来人口，签证给的并不多。可能是为了经济，他们开始放宽入境限制，许多普通人也能到大毛，这就造成三教九流的人都能进入。而这里面有许多人是冲着倒卖来的。
没有乘警，服务员们管理起来就很困难。这些人言语调戏年轻的服务员。
张秀花讨厌这些人的嘴脸，还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全。她倒不是怕被调戏，她都这个年纪了，那些人估计不会对她感兴趣。她主要担心被打。这些人可不是善茬。
好在这些人只是言语调戏，没有实际行动，到了莫斯科，张秀花就带着两名飞行员去找根尼。
飞行员会讲英语，但是张秀花不会。她听不懂。
也不知他们聊了什么，根尼就带他们去看飞机，还让他们到驾驶室观看，甚至可以试飞。当然飞机上的燃料并不多。最多只能飞半个小时就必须返航。
试飞成功后，其中一名飞行员冲张秀花点了下头，“没问题！这边哪里可以打电话吗？”
张秀花让根尼送他们回去。
到了市区，张秀花找到一个小卖部，这边可以打国际电话。
打完电话，等了一周，小麦就到了边境。根尼和其中一个飞行员也开着飞机，飞到边境。他们要在边境交易。
根尼派人查看小麦，然后还得将小麦运往各地。确定小麦无误后，就给飞行员加油，确保飞机上的机油足够飞到首都机场。
这后续的事情，张秀花没有跟进，因为他们可以用英语交流，不需要她这个翻译。她也不怕军区会差钱。
她后面继续上班，打算等继东采买完货物，再找首长帮忙开许可证。
也就一个月后，继东这边货已经采购好。她到了莫斯科，根尼这边已经将她要的坦克大炮和装甲车开到了渡口，直接上船就行。
大毛这边是没问题的，他们经常往外倒卖这些东西，从上至下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每个人都能分一杯羹。但是到了国内境内，她要在天津停靠，那边肯定要查验，只有军区盖了章，她才能将货物运回去。
她在首都已经找了一块大的堆场，这里面肯定有不能用的废旧坦克大炮和装甲车。如果军区不要，她就只能当废品处理。当然价格肯定不会很高。
为了忙这事，她留在莫斯科两个月当人质，根尼将东西都运上船了，他也怕她跑了，就不回来了。
等到货物全部运到莫斯科，他才算松了口气。
而继东则要跑去天津那边接货。还得将坦克大炮运回首都。
张秀花累得气喘吁吁回到首都，继东已经将东西全部处理好了。
“坦克和装甲车加起来有一千四百辆。有七成是好的。军区那边已经接收了。还有三成卖了废品。”继东将账目列得清清楚楚。这些天他全忙这些事。也得亏他和领导关系不合，他请了几个月的假，领导直接批了，还让他出去冷静一下。
总共300万的货物，其中226万是张秀花凑齐的，另外的钱是二狗从三个工厂拿的资金。
两样加起来一共是6180万。这些只是倒卖坦克和装甲车赚的钱。
飞机的买卖费用，军区那边还在走流程，没那么快就拿到。按照他们商量好的，4128万的飞机，便宜了一千多万，她可以得到18万7千2百块钱。别看这钱少，要不是他们帮忙牵线，她就算把坦克大炮倒卖过来，也只能当废品处理。
继东为了帮她已经请了三个月的假，他得回去忙了。
张秀花哪能让他白帮忙，给了他三百万的佣金。
继东却不肯要，“姑姑，我只是帮个忙而已，哪能要这么多钱！”
“耽误你这么长时间，而且你忙上忙下，给你三百万，我还嫌少呢。但是我也没办法给太多，南通那边工厂全毁了，损失惨重，就等着这钱救命呢。”张秀花让他别嫌少，“这是你应得的。再说你还帮姑穿针引线。”
要不是继东帮忙卖东西，全指着她一个人来弄，估计又得耽误两三个月。
“那你还把我养这么大呢。哪能用钱衡量。”继东觉得姑姑太客气了。
“傻孩子，我知道你孝顺。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不是也缺钱嘛。”张秀花不知道研发飞机要多少钱，就笑道，“这点钱就当给你搞研发。姑姑还想看你在专业上一展所学呢。”
姑姑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继东捏着支票，没再拒绝，但他心存感激，“姑，谢谢你。”
“谢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秀花笑道。
剩下的钱是她和二狗的。300万中，她占了196万6。二狗是29万4，再加上74万的工厂资金。
现在赚了6180万，除去要交的25%公司所得税，再扣除给继东的300万，总共有4335万。
她可以分到2840万8700，二狗可以分到424万8300，工厂可以分到1069万3千。
不过张秀花当务之急是把抵押的四合院全部赎回来。她也不敢耽搁，再次跑去请假，得到允许后，她就坐火车回了上海，把房产证都赎回来，顺便交了这些日子的贷款利率。
虽然只有四个月，要付的利息却不低，总共要13万5600。
办完这些，她又马不停蹄去找二狗。本来她想将钱转到方便面厂的公司账户，但是她给工厂打电话，却迟迟没人接听。估计工厂出事了，她就改了念头，先去温州找二狗。
她从来没到温州看过工厂，也不知道工厂在哪儿。好在这边有出租车，虽然价格很贵，但她朝对方打听，好在司机很快就告诉她，“李师傅方便厂，是吧？我知道在哪。”
整个温州只有一个李师傅方便面厂。
坐进去后，司机操的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她说话，问她是不是来要债。
张秀花心里一个咯噔，“怎么这么问？李师傅方便面欠了很多债吗？”
“可不是嘛。听说欠了酸菜厂、配菜厂、粮站、调味厂好几家的钱。加起来有几十万呢。”司机啧啧感叹，“那么多家都在他厂门口闹事。你也是来要债的吧？我看你别费心了，他们都要了一个月了，一毛钱都拿不出来。”
张秀花疑惑，居然还欠粮站的钱？粮站不是现结的货款吗？
她试探问，“那工厂是不是停工了？”
“肯定停啊。”司机直摇头，“他欠了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没发。谁还给他白干！”
张秀花又追问，“那啤酒厂呢？”
“啤酒厂差不多情况。两家是一个老板。我估计他是染上d瘾，把钱都给输光了。”司机喋喋不休，“警察都来了，但这是民事案件，警察管不了，只能让他们去法院起诉。我还听说两个工厂已经抵押给银行，马上就要拍卖了。”
根据现有法律，工厂抵押贷款逾期后的三个月左右，法院判决强制执行后，如果借款人仍然无法偿还贷款，才会走拍卖程序。
也就是说二狗一开始就在打时间差。他也是赌最后一把了。
张秀花心急如焚，生怕二狗会被债主们群殴。那些债主可不会心慈手软！
张秀花手指敲着大腿，看着外面的风景极速往后退。这时候能买得起车的人并不多，所以街道几乎没有多少汽车，但是也有一点不好，这时候的自行车要上牌照，它不走人行道，走的是机动车道，出租车的速度无形被拖慢。
眼瞅着前面又有人潮，她看了眼后面，“师傅，能不能走小路？我赶时间？！”
司机果断拒绝，“不行。小路太窄，出租车过不去。”
张秀花只能等啊等，等到前面的自行车越来越少，司机终于找到机会绕了过去。
“还要多久才能到？”到了空旷的地段，不像有工厂的样子，还是没到，张秀花有点着急了。
“快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司机让她放心，“这边路好着呢。一马平川。就是路不咋好。”
市区的路都是柏油马路，这边就是土路。因为前段时间下过雨，道路泥泞，泥点溅在车身，司机心疼得不行。
张秀花眺望远方，别看这边路段不好，但工厂却不少。一会儿过去一个。
她还看到一家方便面厂，不过不是李师傅，是别的牌子，张秀花两辈子都没听过。估计用不了几年，这方便面厂就得倒闭。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李师傅终于停下，“到了！”
张秀花四下看了看，“哪有工厂？”
“你往前走几步就是，那边闹事的人太多，我怕不好掉头，你就在这边下吧。”司机给她指了路，“放心吧，我不会骗你。”
张秀花付了钱。这时候的出租车很贵，起步价就得六块钱。她光打车就花了六七十块钱。
她付了钱，就顺着司机指的方向往前走，拐了弯就是工厂，那边有好多闹事的人，有的人手里拿着板砖！看着他们怒气冲冲想要跟人拼命的样子，张秀花心里骂了一声：糟糕！她撒开腿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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