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
外围的百姓起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之后，一阵强烈的情绪从心里涌起。
眼眶也不由湿了。
大将军，是为他们受罚的！
长安城墙坚固，难以攻破，反军就算冲到城下，皇帝和达官贵人们也不会有事。
有事的只会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所以，大将军是因为他们而自责！
保护他们的张祯大人、张辽将军，也是大将军的部属！
“大将军威武！”
一声声呼喊，自发地从百姓口中叫出，逐渐汇聚成汹涌的海浪。
将士们看着受杖刑的吕布，胸中也涌动着滚滚热血。
这就是他们的大将军！
以身作则，身体力行，军法严明！
能追随这样的主帅，是他们的荣幸！
“大将军威武！”
二十杖打完，吕布披衣起身，在震耳欲聋的呼声中走回检阅台。
先安抚地看了张祯一眼，张祯回以赞许的微笑，并在心里暗暗给他点个赞。
这一幕太具有传奇性、戏剧性，十分利于传播。
他的声望将因此更上一层台阶。
张辽也将留下美谈，以一万胜十余万，还不骄不躁，甘愿受军法！
如果没有这一打，他将以勇猛善战扬名，但有了这一打，就上升到了道德层面，更让人敬佩。
吕凤仙啊吕凤仙，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越来越出色了呢。
嗯，肯定是受了她的影响。
吕布又向刘协深施一礼。
随后面向台下诸将士，身姿挺拔如松，声音铿锵有力。
“冀州袁绍，不思皇恩，故意纵容反军攻打京城，本将欲兴师讨伐，谁人从我？”
“我！”
“我！”
“我等愿随大将军！”
台下群情振奋，斗志昂扬。
孙策与周瑜交换个眼神，同时出声，“我等也愿从征！”
黄祖一时又不会死，先去打袁绍也无妨。
马超不甘人后，喝道，“我愿从征！”
刘备、关羽、张飞、赵云一起上前，“大将军，还有我等！”
曹豹叫道，“某也愿往！”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曹操略一思忖，也上前一步，“某愿追随大将军，讨伐袁绍！”
虽然他曾助袁绍打袁术、陶谦等，但袁绍若越来越强，对他其实也不利。
何况，刘备、曹豹、孙策、马超等都愿从征，他若不出声，会让朝廷怀疑他的忠心。
吕布欣慰地道，“诸位皆是大汉健儿，肱骨栋梁！”
转身一撩下裳，单膝跪下，“吾皇，微臣请令征袁绍！”
刘协看他片刻，缓缓道，“大将军吕布，朕命你率王师，征袁绍！”
这是他的大将军，这是他的江山子民，姓袁的休想染指！
吕布：“臣领命！”
起身握拳扬臂，沉声道，“征袁绍！”
“征袁绍！”
台上台下，万千将士高声附和。
曹操为远在冀州的袁绍默一把哀。
白莲兄，啊不，本初兄，你有大麻烦了。
同时暗暗提醒自己，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得罪吕布。
——
当晚，大将军府开宴席，款待各路援军将领。
马超虽不是援军是降将，但念在他愿从征袁绍的份上，也受到了邀请。
还有部分公卿，也应邀赴宴。
席上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欣赏歌舞。
“神悦，你不必顾忌我，想喝就喝。”
吕布的桌案摆在正中，张祯在他左侧，离得极近。
为了不显得过于突兀，右侧高顺的桌案也很近......然而高顺恨不得离他远些。
谁爱听你们那些黏黏糊糊的话儿！
张祯摇头，“不了，我不爱喝酒，梨浆就很好。”
其实还是有些爱喝的。
但吕布能为她戒酒，她也不好再喝。
吕布发出一声谓叹，“神悦！”
高顺猛灌一盏清水，感觉自己很多余。
明明没喝一滴酒，吕奉先怎就有了醉意？
第一次痛恨自己耳力这么好。
满堂乐声嘈杂，他还能听到吕布跟神悦的低语。
吕布：“神悦，此次与我一道出征，如何？”
张祯有点吃惊，“我？”
吕布微微皱眉，“你不愿意么？”
随军出征很辛苦，可因为之前的事，他实在不放心神悦留在京中。
上一次，他去徐州，想着没有人会打长安。
结果反军来了。
这一次，他也觉得没有人会打长安，但万一呢？
神悦若出事，他会心痛而死。
因而还是带在身边最为稳妥。
张祯眼睛发亮，“大将军，我能去？”
她当然想跟去了！
东汉末年的大型战事，哪个现代灵魂不想现场观摩？
她没有主动提出，是担心自己去了碍手碍脚，成为累赘。
虽然此前她跟去打过董卓的郿坞，但那情况不一样，不能与这次相比。
吕布眼中浮上笑意，“我能去的所有地方，神悦都能去！”
这话太好听，也太有境界了。
张祯微一琢磨，笑逐颜开，向吕布举盏，“大将军，敬你！”
吕布有她，是他的运气。
而她有吕布，又何尝不是运气呢。
在这样的年代，男子能到的地方，女子并不是都能到。
吕凤仙此人，可以在这一刻从合作伙伴升级为好友。
刚开始他只是工具人，能升级主要靠自己的努力。
“也敬你，神悦！”
吕布深深看她，喝下盏中水。
高顺半转过身体，假装自己聋了。
张祯：“大将军，我与姨母排练的乐曲，送给你。”
吕布笑道，“期待已久！”
张祯探头看高顺，“高将军，也送给你。”
高顺：“......多谢。”
大可不必带上他，他无关紧要，真的。
就听张祯又道，“也送给席上诸位将军，诸位大人。”
高顺心说你一曲能送多少人，敢情我和大将军都只是顺带？
但看吕布神情，并无恼怒之色，还是脸上带笑。
不由暗想，大将军这心胸是越来越宽广了。
要换了从前，非怒不可。
张祯向坐在不远处的蔡琰微微点头，蔡琰会意，举手击掌。
乐声为之一变。
那熟悉的旋律，勾起了张祯的乡愁，眼圈微红。
这是她们全家都喜欢的歌。
她确实跟着蔡琰学音律了。
可事实证明，她于音律一道并没有天赋，短期之内根本学不会。
便跟蔡琰说，晚上做梦的时候听到了曲子。
不会用宫、商、角、徵、羽谱出，但能哼唱。
蔡琰不以为怪，说自己也常在梦中听到美妙的乐曲，只可惜醒来就忘了。
很羡慕她还能记得。
让她哼唱，自己帮着谱曲。
然后张祯又填了词。
并告诉蔡琰，这词也不是她写的，是一位姓黄的音律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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