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艳看了王氏一眼，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么着急撇清关系，是想着我拿你们没办法是吗？既然如此，那么我找你们前来还有何用？也罢，既然你们不肯说实话，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大公子身边虽然缺奶娘，但是东宫若是想要找奶娘，有的是人排队等着，也不差你们二人。既然你们敬酒不吃，那就休怪我狠心了。云梦，将她们拖出去，每人掌嘴二十。”
王氏和刘氏彻底慌了，不是说秦侧妃的脾气好吗？这动不动就打人的又是谁？
云梦二话不说，拍了拍手，从屏风后头出来了两个健壮的婆子，一人拖着一个奶娘，在院子里掌嘴。这两个婆子原本是宫里慎刑司的，后来年纪大了就出宫了，再后来被秦艳的哥哥送到东宫。这两个婆子在宫里待久了，什么样的伎俩没有见过，这两个奶娘看起来也不是个硬骨头，这二十个嘴巴下去，若是还不说，那就换成打板子，总有一天打到她们说话为止。
巴掌声在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十个巴掌下去，两个奶娘的脸颊都给打肿了，那两个婆子的手劲儿大，那王氏连牙齿都被打落了，嘴角也有血，看起来十分凄惨。
“住手，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是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就继续掌嘴，掌嘴完了每人再打二十个板子，放心，我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二十个板子分两次打，是打不死人的。”
王氏满脸惊恐，她是真的慌了，原本以为，在东宫做奶娘是一件极为体面的活儿，没想到稍有不慎，就是杀身之祸。她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惜命，她看出秦侧妃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又哪里能够不慌张呢？
“娘娘，奴婢说！”
“江嬷嬷，放开她。”
王氏索性心一横，说道：“娘娘，奴婢胆子小，三四日之前，曾经有人找过奴婢，给了奴婢一瓶药粉，说是涂抹在胸口，能够让肌肤更加雪白，奴婢胆子小，怕这药粉会对大公子有害，故而不敢用。”
秦艳冷哼一声，这王氏亏她想得出来，若真是如此，为何方才问她的时候她不说，非得掌嘴过后才说呢？只怕王氏这话也是半真半假的，有人找过她，这个秦艳是相信的，只是这药粉，绝对不是什么能使肌肤更加雪白的。
“看来方才的巴掌没叫你学乖啊，江嬷嬷，接着打，打到她说为止，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即便是太子殿下，也不会多说些什么，等她晕了过去，再拿参汤吊着，等她好一些了，再接着打板子。”
一旁的刘氏看的是心惊肉战的，若真是如此，那么她可不想步了王氏的后尘。
“娘娘，奴婢有话要说。奴婢和张氏同住一间屋子，却不曾见过张氏在胸口涂抹什么药粉，方才奴婢还没想到这一茬，现在仔细想想，张氏三四日前每日都要喝一碗猪蹄汤，说是用来下奶的。可是长秋轩有三个奶娘，大公子却似乎只喜欢喝她的奶水，奴婢觉得不对劲，也偷偷地调查过，发现张氏喝的猪蹄汤似乎和普通的猪蹄汤不一样，似乎很容易叫人上瘾。”
很容易叫人上瘾？难道不是奶娘在胸口涂抹了什么，才导致大公子吐奶的吗？
如今看来，事情远非秦艳想象的那样简单。
“你是说，张氏每日的饮食中被人下了药，张氏每日的饭菜都格外可口，是因为她的饭菜中加了点东西，导致大公子只喜欢喝她的奶水？”
刘氏显然也是被打怕了，更是不敢胡说。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叫人去查。”
江嬷嬷见多识广，她犹豫了片刻，说道：“娘娘，奴婢曾经在宫里见过一种药粉，加在饭菜中，能够使人上瘾，若是日日都服用，还会产生幻觉，欲生欲死。方才刘奶娘所说的，莫非是有人在张氏的饭菜中加入了这种药粉？”
虽然大公子为何吐奶这件事并未查出来，但是光是有人在张氏的饭菜里下药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去查，就一定能查出点什么来。其实秦艳也并非是真的要查出个什么来，只要能够交差就行了。
“很好，好得很，竟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云梦，你去将厨房的管事叫来，还有每日负责给张氏送饭的也叫来问话。”
“娘娘，那王氏该如何处置？”
秦艳沉默了片刻，随后做出决断。
“将王氏送回到长秋轩，和孙良媛好好地说说她今日的表现。”
将王氏送回长秋轩，叫孙良媛处置，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孙良媛素来看中大公子，如今王氏知情不报，即便是她回到了长秋轩，按照孙良媛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再重用她了，知情不报可比下毒之人恶毒多了。秦艳虽然不敢说王氏是不是下毒之人，但是王氏明显是收了银子的。
王氏被打了十个嘴巴子，回去后还要遭到孙良媛的责问。孙良媛的脾气她也知道，只怕回去后会生不如死，她的家人可都还在孙良媛手里捏着呢，可不能回到长秋轩。
王氏这下是彻底慌了，她就不该收了那人的银子。
“娘娘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奴婢是收了那人的银子，方才奴婢说的那瓶药，是奴婢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张氏在涂药，奴婢们要给大公子喂奶，是不能吃药的，张氏此举，若是被奴婢揭发了，东宫中必定没有她的活路了，所以张氏就给了奴婢一百两的封口费。”
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来人，将王氏送到太子殿下跟前，请太子殿下定夺。既然张氏已经举家搬迁了，那就不必去找了，张氏和她的家人必定已经被人灭口了。”
书房里，沈靖川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子殿下，大公子中毒一事，妾身已经有些眉目了。大公子的奶娘张氏的饭菜中被人下了药，是能够叫人上瘾的，近日大公子只肯喝张氏的奶，想来也是这个原因，奶娘王氏在无意间瞥见了张氏在胸口涂抹药粉，张氏怕事情败露，所以就给了王氏一百两银子做封口费。张氏全家举家搬迁，妾身想，或许张氏已经遭人毒手了，这条线也断了。”
良久，沈靖川才说道：“秦侧妃辛苦了，元宵，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务必要查出真凶。”
看来此事是到此为止了，真要查下去，恐怕也查不出个什么来。看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这件事不用她继续查下去了，如此也好，省的抓不到狐狸惹得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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