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州城内,崇祯帝朱由检得知广宁之围解除,曹变蛟与袁崇焕祖大寿会合,心中并未多少喜悦。他深知,祖大寿、袁崇焕皆是私心极重之辈,祖大寿将辽东镇视为私产,袁崇焕则一心想掌控辽东兵权,两人表面听从号令,实则阴奉阳违,自主性太强并不是好事情,若不加以敲打,日后必成大患。
尤其是袁崇焕,竟然私自许诺蒙古喀喇沁诸部落,供给其粮草,转手倒卖给建奴。
“传朕旨意,亲率吴三桂、孔有德等部主力一万五千人,即刻出发,赶赴广宁!”崇祯下令。他必须亲自前往广宁,一是鼓舞士气,二是借机敲打祖大寿、袁崇焕,让他们明白,辽东是大明的辽东,而非他们的私地。
此次在辽南镇大胜,他在军中的话语权很大,那袁崇焕不会再闹脾气了。
出发前,崇祯召见了锦衣卫提督孙光,密令道:“你立刻派人前往登莱,联络郑芝龙,让他率领‘鲜字号’‘天字号’等船队,携带粮草和弹药,赶赴广宁沿海支援前线。另外,传朕密旨,命郑芝龙等十八芝成员再次联络更多西洋海商,许以通商特权,让他们派出舰队,从海路夹击建奴,封锁辽东沿海,切断建奴与朝鲜的联系!”
孙光躬身领命:“臣遵旨,即刻派人前往登莱!”
崇祯之所以再次联络西洋海商,不仅是为了夹击建奴,也是让老一派的将门边镇认识到外部军事力量的强大,不能固步自封。他清楚,祖大寿、袁崇焕等人之所以敢心存私心,无非是仗着手中有兵,若能借助西洋海商的力量,形成海陆夹击之势,便能让两人明白,没有他们,大明照样能收复辽东。
辽东的主战场还是要放在关宁军这边,辽南镇还是海路为主。
一切准备就绪后,崇祯亲率一万五千名明军主力,浩浩荡荡地向广宁进发。三岔河娘娘庙已经被打下,从大环境上看,海路上建奴已经没有出海口,成了瓮中之鳖。
经过五日的行军,崇祯率领的主力部队终于抵达广宁。两红旗的建奴看见明军势大,仓皇退避三舍。
袁崇焕、祖大寿、曹变蛟等人早已在城外等候,见到崇祯的龙旗,纷纷上前跪拜:“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翻身下马,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沉声道:“诸位将军辛苦,起来吧。”他没有丝毫寒暄,径直走向广宁城,三人心中皆是一凛,感受到了崇祯身上的威严。
进入广宁城内,崇祯立刻召开军事会议。会上,曹变蛟详细汇报了驰援广宁、突袭粮道的经过,言语朴实,不邀功不诿过。而祖大寿则刻意夸大了自己的守城功劳,将自己的私心粉饰成忠义;袁崇焕则着重强调了宁远援军的作用,暗示自己的功劳并不亚于曹变蛟。
崇祯心中冷笑,却并未点破。待三人汇报完毕,他才缓缓开口:“曹变蛟驰援有功,突袭粮道,缓解广宁之围,赏金币百枚,晋升总兵官!”
曹变蛟躬身谢恩:“臣不敢居功,此乃陛下英明决策,将士们奋勇作战之功。”
崇祯又看向袁崇焕和祖大寿:“袁大人、祖将军坚守宁远、锦州、广宁,阻击建奴,劳苦功高,各赏金金币五十元,赐蟒袍一件!”
“臣等谢陛下恩典!”袁崇焕、祖大寿齐声谢恩,心中却有些不满——他们觉得自己的功劳并不比曹变蛟小,赏赐却少了一半,显然是崇祯看出了他们的私心。
随后,崇祯话锋一转,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如今岳托、萨哈廉仍在城外对峙,盛京的皇太极随时可能派来援军。我们必须尽快制定破敌之策,彻底歼灭这股建奴,巩固已经打通辽西与辽南的联系,合兵一处,攻克鞍山、辽阳等地,彻底形成包围盛京之势。”
孙承宗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可采用‘围三缺一’之策。由袁崇焕、祖大寿率部正面佯攻岳托大营,曹变蛟率步兵封锁广宁以南、以东通道,放开盛京方向退路,诱岳托突围。同时,命卢象升率一万蓟辽军,提前赶赴大凌河设伏,待岳托突围至大凌河时,一举将其歼灭!”
崇祯点头,此时大势已成,正大光明的计策就摆在那里,没有人会反对。:“此计甚妙!就按孙爱卿所言,即刻传旨给卢象升,命他率部赶赴大凌河设伏。孔有德的火炮部队部署在广宁城外,配合袁崇焕、祖大寿的正面进攻,用崇祯一式火炮轰击建奴大营,动摇其军心。”
“臣遵旨!”众人齐声应答。
会议结束后,崇祯单独召见了祖大寿。“祖将军,广宁之战,你坚守城池,功劳不小。”崇祯的声音低沉,“但朕也知道,你心中有顾虑,担心自己的部队损耗过大,担心祖家在辽东的地位不保。”
祖大寿心中一惊,连忙跪地请罪:“陛下明察,臣绝无此意!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愿为大明肝脑涂地!”
崇祯扶起他:“起来吧。朕知道你是辽东将门的领袖,祖家在辽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但你要记住,辽东是大明的疆土,辽东镇是大明的军队,不是你祖家的私产。你若真心为大明效力,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但你若敢心存异心,私下与建奴交易,或拥兵自重,朕也绝不姑息!”
祖大寿浑身一颤,连忙道:“臣谨记陛下教诲,日后定当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异心!”
崇祯又单独召见了袁崇焕。“袁爱卿,你在宁远经营多年,颇有成效,是难得的将才。”崇祯看着他,“但你野心太大,一心想掌控辽东兵权,甚至想将辽东镇收编麾下,为自己所用。朕可以告诉你,辽东需要的是忠臣,不是权臣。你若能收敛野心,真心为大明效力,朕可以让你继续镇守宁远;但你若敢阳奉阴违,结党营私,朕必治你重罪!”
袁崇焕脸色惨白,连忙跪地请罪:“臣知罪!臣日后定当收敛心性,忠心为陛下效力,绝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崇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仅凭一番话,很难彻底改变两人的私心,但至少能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
还是那句话,如今大势已成,谁也不能逆流而动。
随后,他又召见了曹变蛟,温言道:“曹变蛟,你忠心耿耿,骁勇善战。以后警醒着点,你要多盯着祖大寿、袁崇焕,若他们有任何异动,即刻向朕禀报。”
曹变蛟躬身领命:“臣遵旨!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此时,广宁城外的岳托大营,岳托正与萨哈廉商议对策。“明军主力已经抵达广宁,崇祯小儿亲自坐镇,兵力远超我军。而且,粮道被烧,粮草短缺,我们不宜久留。”萨哈廉忧心忡忡地说。
岳托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明军正面攻势猛烈,南边和东边都有明军封锁,只有盛京方向没有明军设防。我们不如连夜突围,返回沈阳,再做打算。就算是明军想要围三缺一,我们也只有拼死冲出去。”
两人当即决定,当晚便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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