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清今天居然出奇的冷静：“十四家，这么多楼盘，几千套房子，多少人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才买得起其中的一套，可是却碰上了这样的事。”
田宇也是觉得很震惊：“不过好在发现的早，没出大问题，这些楼盘大部分都是去年才开售的，最早的一批今年夏天才有住户入住，所以没有酿成大祸。”
他不知道他这安慰比没安慰效果还差。
夏瑞清有些狂躁：“是啊，是啊，好在还没发生危险，但是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呢，那么，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的人要为此付出代价，等到家家户户都装修入住了，可能过个几个月，又或者过个几年，再出现问题，到时候谁来为这些豆腐渣工程负责？谁来为老百姓的血汗钱买单？”
田宇觉得夏瑞清已经有些绷不住了，忙劝慰：“头，咱这不是防微杜渐，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了吗？”
夏瑞清叹了一口气：“哈，咱们，是咱们么？要不是神秘人，咱们怎么发现，到哪里发现，啊，我真怀疑，咱们这帮人拿着政府的工资是做什么吃的，我天天跟在吴应龙屁股后面想要查他，结果他这么大的问题我居然视而不见。”
田宇叹了一口气：“头，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我们又不是建筑方面的专家，哪里知道他偷工减料到这个地步，还有事情不止发生在咱们荣城一个市，这些楼盘能售卖，肯定都是下了批文的，吴应龙这个人渣，势力居然这么大，能买通这么多人。”
田宇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夏瑞清这次真的刺激到了，为了神秘人又一次先他们一步，也为了这件事的恶劣影响。
过了很久，夏瑞清才平静下来：“张队人呢？”
“张队带人去追袭击者了，根据现场打斗痕迹看，应该有两伙人，对了，头，这次现场有血迹。”
“血迹？袭击者的？”
“应该不是，我简单地询问过吴应龙的保镖阿龙，他说袭击者应该只有两个人，但是后面又来了一个人和前面两人中的一个厮打起来，看着不是一伙的，是后来的人救吴应龙的时候留下的血迹，已经比对过dNA了，没有符合的。”
“也就是说现场有杀手两人，还有另外一个人，现场痕迹采集了吗？”
“还在采集，现场打斗痕迹比较多，采集起来比较困难，还需要一点时间。”
“吴应龙的批捕手续下来了吗？”
“下来了，这次事件这么大，还涉及到其他市，媒体又都盯着，估计没人敢包庇他，一路绿灯，倒是省了咱们的事，也不怕他跑了，只要安安心心收集证据就行了。”
夏瑞清可没有他这么乐观，这次，她又迟了一步：“视频是放在t大的论坛官网上，查到Ip么？”
“发布者用的Ip地址显示的是吴应龙家，而登录的用户名是吴应龙的校友卡号，难道是有人潜入吴家去发布了这个视频？”
“去吴家把吴应龙的电脑拿回来找专家看看。”夏瑞清现在已经不知道做什么了，只能做最常规的事，因为，其他的事都让神秘人做完了。
张开阳气喘吁吁地回来，田宇赶紧给他递了一瓶水：“怎么样?张队。”
张开阳歇了一下，喝了大半瓶矿泉水，然后才开口：“没，人跑了，外面有车接应，他们上车后直奔城外高速，追不上，我已经联系交通部门了。”
陈越这时也回来了，他和张开阳分开追人。
夏瑞清看着他身后空无一人：“你这边也跑了？”
陈越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出来就碰到一群赶去小礼堂看热闹的学生，估计有上百个人，现在的孩子都长得人高马大，往那一站，别说追人了，啥也看不见。”
这时，技术部门过来一个人，将采集的结果拿过来给田宇，田宇就着平板翻看比对数据：“头，现场有一组足迹和天和医院的杀手足迹是一致的。”
夏瑞清接过平板，又将两次的数据看了又看：“能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一旁的技术人员回答：“能。”
张开阳叉着腰，满头大汗：“还真让咱们蒙对了，这三起案子都是同一伙人做的。”
陈越也露了个脑袋过来：“那既然如此，三起案子可以并案处理了吧？现在是不是该查周青山、贺为民和吴应龙三者的关联了？”
夏瑞清并没有因为这三起案子可以并案调查而显得轻松：“先别开心，我怎么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田宇挠挠头：“头，周青山死了咱们问不着，可贺为民和吴应龙现在都被羁押着，咱们不能直接问贺为民或者吴应龙吗？”
夏瑞清并没有回答他，张开阳解答了他的疑惑：“直接问这两个人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是是下下之策，就和上次窃婴案一样，没有确切的证据，贸然去问他们，可能问不出我们想要的结果，反倒让他们猜到咱们的侦察步骤，如果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咱们就被动了。”
夏瑞清思绪转地飞快：“这样，田宇，你和陈越去吴应龙家将他的笔记本电脑拿回来，找专家鉴定一下，先确认一下视频发布来源，不过有贺华安这个高手在，可能我们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在我们只能期望吴应龙没有随手清理电脑的习惯，还给我们留了东西，你们回来后先给今天现场几个保镖做一下详细的笔录，重点问一下袭击者的特征，咱们现在知道现场有两个杀手，杀手1号就是天和医院暗杀周青山的，杀手2号目前看来应该是杀手1号的帮手，也是第一次出现，另外现场还有个神秘人，听你们的描述，他是来阻止杀手杀人的，我们姑且先叫他神秘人3号，他和贺华安应该也不是一伙的，但是有可能跟码头那次拦击周青山的是同一伙人。张队，你有什么看法，接下来咱们怎么查？是继续死磕天和医院还有今天现场出现的杀手，还是查他们三个人的关联？”
张开阳略微思索了一分钟：“查杀手的身份估计不容易，我们现在线索很少，尤其他身边有贺华安这样的电脑高手，我想从三个人的关联查起，贺为民和吴应龙那边我想先不惊动他们，周青山的葬礼好像就是今天，要不咱俩跑一趟周家。”
夏瑞清点点头，她和张开阳想法一致。
周青山的老婆刚处理完他的身后事，没想到又有检察官找上门，只能强打起精神：“夏检察官，老周人都已经走了，你们该查封的财产也查封了，还来我家做什么。”
夏瑞清不擅长做家属工作，以前这事都是田宇做的，今天田宇不在，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幸好有张开阳在：“周夫人，您请节哀，周青山走了，案子却还没有结束，他留下了遗书，应该是为人胁迫自杀的，我们不可能不查下去，你们作为家属，难道不想知道一个结果吗？”
周夫人脸色缓和了些：“被胁迫？不就是之前暗杀他的人么。”
张开阳和夏瑞清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您之前有没有听周青山讲过，他有没有什么仇人？”
周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开始回忆：“老周这个人，虽然是很贪心，但是他只谋财从不害命啊，没听说他有什么仇人，就算有，应该也是官场上意见不一致，也不至于想杀了他吧。”
夏瑞清这时候才开口问道：“周青山，平时和贺为民、吴应龙熟不熟？”
“贺为民？就是之前那个性贿赂案？他们应该是认识，因为有次我没带钥匙，去老周办公室找他拿钥匙，秘书拦着不让进说他有客人，老周还锁了门，里面的人就是贺为民，至于熟不熟，我就不清楚了，可能也是工作上有往来吧，也是上次贺为民的视频爆出来，我才想起来的。”
“那吴应龙呢？他和周青山认识吗？”夏瑞清将她说的一一记下。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印象中他们从来没有来往，吴应龙是荣城的明星企业家，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的采访，有次过年，好像就是去年，家里有客人，老周喝多了，那天电视里正好在放吴应龙的访谈节目，好像是在讲他的创业经历还是什么的，我就听老周嘟囔，什么白眼狼，狗屁创业经历，要是没有我，你吴应龙就是个小瘪三，当时还有客人在，我怕老周骂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就推推他让他不要说了。”
夏瑞清记完最后几个字：“那后来呢，他有没有再提过这事？”
“到晚上，他酒醒了，我还和他开玩笑，说他喝醉了大骂人家，他很紧张，一个劲地问我他说了什么，还说他喝醉了，乱说的，吩咐我千万不要讲出去，幸好那天家里只有我弟弟弟媳，他们也不会出去乱说，你们不提我还不觉得，你们这一提，是有点不对劲，老周似乎对这件事很紧张。”
“周青山那天在医院做手术醒来，有没有说什么？您仔细回忆回忆，什么细节都可以。”
周夫人一听她又提起周青山临死那天的情况，有些不高兴：“那天的事，你们不是问过好多遍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他醒来后一开始不说话，后面就跟我说想吃饺子，他这人，没什么喜欢吃的，就爱吃我做的茴香饺子，没有哪里不对劲。”
夏瑞清收起本子和笔：“那好，周夫人，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们，我们也想尽快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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