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凤叹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间，莫思云焦急地跟着她进来：“妈，你要和爸离婚？为什么？”
吴佩凤没有回答她，只是打开衣柜，整理起衣服来，衣柜很整齐，佣人每天都会来收拾，她只是不想面对莫思云，随便给自己找了点事做。
莫思云在她身后走来走去：“妈，舅舅被抓，已经让我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如果你们再离婚，那？”
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如果吴佩凤和莫仁义离了婚，那她这个莫家大小姐岂不是一无所有了，到时候更要沦为大家的笑柄。
莫思云是个高傲的人，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变成这个样子。
吴佩凤回过身，摸着她的头发，扯出一抹笑容：“思云，你放心，我和你爸说好了，我们暂时不公布这个消息，等你和你哥哥成了家再说，你哥哥现在是安定下来了，和许音发展不错，你呢？你打算怎么办？你也不小了，明年就29了，女孩子拖得太晚，也不好找对象。”
莫思云还停留在她父母要离婚的晴天霹雳里，根本没有心思思考吴佩凤后面说的问题，她现在想的就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他们离婚了，先不说外人怎么想，就是何芳芳他们知道了，也会嘲笑他们一辈子吧！
当然，瞒是瞒不住的，尤其是吴应龙的案子早晚要公布。
吴佩凤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思云，害怕是没有用的，该失去的总会失去，与其每日忐忑不安，不如尽早了断。”
美国那边很快给了田宇消息，传真机嘶嘶嘶地响着，小雪看着几个人名和电话，问道：“田哥，这么多，咱们先找哪个？”
田宇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说：“这个吧，这个也是华人，沟通起来方便一点，而且她现在就在国内，这是她的电话，你来打，你是女生，好说话。”
小雪拨通了电话：“喂，您好，请问是夏云女士吗？”
对面显然有些迟疑：“我是夏云，你是？”
让小雪打电话的原因是她声音柔和，比较容易让人接受：“你好，夏女士，我们是荣城检察院的，这边有几个问题想要找您了解一下？”
“荣城检察院的？找我干嘛？我可是守法公民，可没有犯罪啊？”对方的声音因为不悦而变得尖锐。
小雪赶紧澄清：“夏女士，别误会别误会，您的联系方式是您高中学校给我们的，这样，您如果不相信我们，可以找你们校长确认一下。”
对方果然很快挂了电话。
田宇笑道：“对方，警惕性还挺高的。”
“高不是好事吗？说明咱们普法有成效。”小雪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生气。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电话再次响起，对方声音明显温和了许多：“抱歉啊，我以为你们是骗子，最近不是新闻经常报道骗子伪装成法院公安局的人么。”
“没事儿，我们能理解，今天打您电话，是想找您了解一下，十年前，您在美国念高中的时候，班里是不是有个中国女孩，叫莫思晨？”
“十年前？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可能有吧，我记不清了。”
“您再想想，她和您是同时转学过去的，你们还曾经一个宿舍住过。”小雪拿着学校传真过来的资料，试图唤醒夏云的记忆。
“好像是有个这样的女孩子，她叫莫以晨？还是莫一晨？反正是莫什么的，怎么了？你们想问她？”对方在小雪的提醒下，记忆开始复苏。
小雪继续提问：“她叫莫思晨，来自中国荣城，不过她不是和家人一起过去的，也不怎么上课，成绩很差，去美国后没多久，就和当地的小太妹混在一起了，想起来了吗？”
“哦，对对对，是她是她，莫思晨，你这么一说，我全想起来了，她一开始是成绩不好，不过后来考大学考得挺好的，还拿了很多奖学金。这女孩一来就不和大家玩，每天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班里的活动也几乎不参加，我同桌当年是班长，没少为这事和她吵架。”
小雪见她回忆的差不多了，开始进入主题：“莫思晨当年读书的时候有打工，你知道她在哪里打工吗？”
“打工？好像是有，在哪里打工？应该是在我们学校附近吧？我们那边门禁比较严，太晚回来会进不来宿舍，所以大家找工作都是在附近，一般都是一些中餐厅。”
“那莫思晨呢？她也是在中餐厅打工？”
“她不是，她刚来美国那会儿，英语不好，和当地同学沟通都有问题，很多时候还需要我帮他们转述，人又不爱说话，我记得后来好像是一个学姐介绍她去了学校附近一个拳馆做服务员？”
“拳馆？”小雪显然没想到她会去拳馆打工，和田宇交换了一下眼神。
“对，那边不用怎么和客人交流，每天人也不多，工作很简单，下午过去打扫一下卫生，我记得当初这个工作其他人都不愿意去，因为工资不高，后来她去了。”
“那你还记得她去的拳馆叫什么名字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们这边有个专门给国内学生介绍兼职的学姐，她也是中国人，平时对我们都挺关照的，我和她后来毕业了还有联系，莫思晨就是她介绍去的拳馆，她应该清楚是哪个拳馆，你等等，我来找下她的联系方式。”
“那好，先谢谢夏小姐了，您先找，不急，半个小时后，我再打过去。”
在对方找联系方式的时候，田宇和小雪又就这个案子聊了聊。
“田哥，这线索是一步步拿到了，真相也快明了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田宇扑哧一声笑了：“舍不得什么？舍不得这个案子？你别忘了为了这个案子，咱们熬了多少个夜，我进来这么几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难查的案子，别说我了，你看头和张队，就是他们也没查过这么难查的案子，我现在就想这个案子尽快结案，咱们把人移送法院，完事了好好睡一觉，对了，我本来还想这次案子结束去太和度假村玩两天，这么一看，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呢？太和度假村要是真的涉案了，估计是去不了了。”
小雪白了他一眼：“田哥，你想的真远。”
“那你呢？小雪，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事儿和莫思晨到底有没有关联？”
“你想她干什么？她又不是你亲戚。”
“田哥，你就不好奇吗？”
“从目前的证据看，这事八成是顾威盛做的，就是莫思晨和顾威盛有没有关系，我们就不知道了。”
“我希望这事和她没有关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不想她是坏人。”
两人又聊了几句别的，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又把电话打了过去，对方很快接了：“两位检察官，我刚和我这个学姐通了电话，她人很好，愿意配合你们，具体想问什么你们跟她联系吧！”
“好，谢谢夏女士，有情况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小雪挂了电话，又拨打了夏云提供的一个手机号：“喂，您好，请问是卢欣雨女士么？我们是荣城检察院的。”
“你好，我是卢欣雨，夏云已经跟我讲过了，你们想了解什么？”对方好像有些紧张。
“想必夏女士已经和您说了，我们打电话是想了解莫思晨当年打工的事，她打工的拳馆，听说是卢女士帮忙介绍的？”
对面的卢欣雨显然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是我介绍的，其实，也不能算我介绍的，而是对方指明了要她。”
因为开的外放，田宇和小雪都一惊：“你是说，拳馆老板指明要莫思晨去打工？可是夏云女士刚不是说是因为工资太低，其他学生都不愿意去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指定，我也说不好，我对她印象很深。”
“没关系，卢女士，您不用紧张，将您知道的事说出来就行。”小雪安慰道。
“当年我们学校，中国学生还挺多的，我就打算成立一个类似于互助协会的组织，会帮忙解决一些中国学生的常见问题，也有介绍兼职的，当初那个拳馆，他们负责人让我帮忙找服务员，而且指定要中国人，女生，我就帮忙找了，但是介绍了好几个过去，都被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后来我就不想给他们介绍了，但是他们的负责人找了我，说是其实我们学校有一个新来的女生，是他们老板老家的，老板想要照顾一下，但是又不想和女生说，怕伤害人家自尊心。”
“他说的女生就是莫思晨？”
“对，一开始我还不信，我怕他们是坏人，后来才知道他们老板居然认识我们校懂，还给我们学校有不少捐赠，所以我就相信了，我去找了莫思晨，她听了之后，也同意去试一试，一开始我还很忐忑，怕她遇到坏人，如果是这样，那不是我害了人家吗？后来听说她成绩挺好的，拿了好多奖学金，人也开朗了很多，我这才放下心来。”
小雪继续问：“那那个拳馆你还记得叫什么么？”
“记得，叫一夫拳馆，不过听说已经关门很多年了，好像我毕业后面一年就关门了。”
“您毕业后一年？冒昧问一下，卢女士，您是比莫思晨大几届？”
“大一届。”
挂了电话，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也就是说，莫思晨一毕业，那个拳馆也就关了？”
“这事听上去很诡异啊，雪。”
小雪白了他一眼：“田哥，诡不诡异，我们都要查。”
“那必须啊，这个一夫拳馆，现在已经关闭了，估计又只能委托国外那边警方帮查了，他们的效率，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没有消息的，得，咱们可以去陈越那边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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