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化煞大阵,阵法最薄弱的地方,已被邪祟撕开一道阙口,云松轩带人施法堵上了,但他们并不了解道玄宗这招独门秘技,只能坚持一时。
情急之下,就在薛忍冬暴起反击的时候,大喊了梅时雨一声。
薛忍冬挥动千斤重戟,怒而砸向梅时雨,招式简单,全靠力气,强攻猛打,梅时雨身前筑起的一道道冰墙,皆被击个粉碎。
锋锐的冰凌划破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好似白璧微瑕。
李停云那句“别打了”,来得有点突然,也有点晚了,薛忍冬一时收不住招。
转瞬间,苍溟戟逼至近前,戟尖一点寒芒,在梅时雨眼眸中无限放大。
“铮”的一声。
剑戟相撞,发出金玉交击之音。
梅时雨用青霜剑拦下了这记杀招。
正面拦截,一条手臂震得又疼又麻。
李停云的话,他也听到了,面无表情,一剑挑开苍溟戟,退回云松轩等一众人的身边。
薛忍冬不再追击。
梅时雨知道他暂时不会再动手了,便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加固阵法上,青霜掷入阵眼,用来压阵,他盘腿而坐,掐诀念咒,身体悬浮在半空,衣袂自然垂落,露出一截皓腕。
“师叔,你方才,喊人家‘十三’?十三……到底是谁啊?我怎么瞧着他……越看越眼熟……”云岚宗有小弟子这样发问。
不是越看越眼熟,而是梅时雨的“易容”,渐渐褪掉了。
那道细小的血痕,破了他伪装之法。
云松轩没搭理他那些小辈们,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云岚宗的弟子多多少少都随了他那个做家主的色鬼表兄,遇到好看的人就脑子发懵、走不动道,不然也不会被薛忍冬当头一棒,连反抗都没有,就丢盔弃甲、四散而逃了。
“是梅仙尊!道玄宗十三峰峰主!所以师叔才喊他‘十三’吧?!”有人认出来了,很不合时宜地兴奋道:“天呐,他比画上还要好看!当初我在《新京报》上看到他那张小像,就已经惊为天人了,没想到真人更上一层楼……那张小像我现在还藏着呢……”
云松轩听得直抽气,指着这个虽然尽量小声哔哔,但还是难掩激动之情的弟子教训道:“如果你是个女孩子,我也不想说你什么了,可你……你是个男的?!”
那弟子立刻把头垂了下来,但心里很不服气,男的怎么了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他是……道玄宗的梅仙尊……”另一个弟子呆呆地,低喃两句,不知想些什么,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挤到前面去,梅时雨暂稳阵法,甫一落地,就被他迎面质问:
“仙尊,我见你擅使冰系术法,也听说你天生冰灵根,那么方才,薛忍冬结水阵害我同门师弟,你何故不救他?!那是一条人命啊,仙尊你不是能结水成冰吗?为何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他被水阵撕碎、绞杀?!难不成,你也瞧不起我们这些外门子弟,旁支别系???”
梅时雨被他问得一愣,“你是?”
云松轩忙把人拉回去,刚教训完一个,又来一个,家里奇葩咋就这么多,“你糊涂了!梅仙尊并非我云氏中人,他有什么瞧不起你的?你可认得你是谁?我知道,方才死去的是你亲弟弟,你心绪难平,情有可原,但你也不该诿过他人,倒打一耙?!”
那弟子如梦初醒,讪讪地,重新退回人后了,但心里同样不服气,或者说,是很不平衡。
他们这些人,在云岚宗受尽冷眼,宗门嫡系被人陷害,失了修为,就让他们东奔西跑,寻找解药,云氏家族的长老们,是万万不肯让自己嫡亲的子孙再度涉险了。
他们就是跟着云松轩来当炮灰的!
云松轩也备受排挤,但宗主云松鹤还挺看重他,所以屈尊降贵,跟他一块儿来了。
可就连云松鹤,也不能完全左右族中那些极有分量的长老们的一致决定。
他也没办法,多抽调几个宗门“贵子”前来助阵。
梅时雨细细一想,是能想明白这些的,不禁有些感慨,他记得上辈子,云松鹤死后,司无邪被云岚宗迎回去,起初也饱受磋磨,但后来,在宗门说一不二,没人敢轻视他,他甚至打破了云氏传承不知多少代的宗族体系,云岚宗逐渐从修仙宗族向修仙门派转型……
抛却其他不说,他是个很有手腕的人,比云松鹤要厉害得多。
云松轩转头对梅时雨道:“十三,我替这些不识管教的,向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梅时雨并不在意。无论是议论他容貌的,还是指责他见死不救的,都如耳边风,吹过也就散了,但他显然被那番“质问”,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脱口问道:“云大哥,月儿如今多大了?”
云松轩一把勾住他的肩膀,顺手捂住他的嘴,反应过度,欲盖弥彰,在后辈们奇怪的目光中,他人都风干了。
梅时雨恍然想起来,他的云大哥现在,和花川谷谷主那档子事,还是人人都不知道的“绝密”呢!
云松轩尴尬地放开了他,“呃……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梅时雨含糊其辞,“我是问你,你养的那条鱼……养几年了……”
“啊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养鱼啊?”云松轩胡说八道,“有十年了吧。”
十岁,梅时雨心想,和元彻差不多大啊……
还有元宝,现在也还是只十二岁的小狗呢。
等等,十二岁的狗,好像也不小了???
但他已经幻化成人,还是把他当人看吧。
梅时雨始终有些怅惘,元宝怎么就……真的投胎成狗了呢……
梅时雨恍恍惚惚问:“那云大哥,你养过狗吗?”
云松轩迷迷糊糊说:“啊这……我还挺怕狗的。”
云岚宗的弟子们,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就跟听那个仙家对话似地,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云松轩:唉,心累。
余光一瞥,忽见梅时雨身形晃了晃,“十三,怎么了?”
梅时雨遽然看向那座大阵。
一道白光闪过,青霜竟然强行脱离阵眼,飞了回来。
不知是主动回来的,还是被甩出来的,一剑插在地上,剑身嗡鸣不已,周遭冰透的灵气中,掺着丝丝缕缕的血红异色。
那剑里,还藏着一只邪灵,一直都藏得好好的,梅时雨不让他出来,他就算有再多不满,也会乖乖听话,躲进剑里休眠,不受召唤绝不擅动。
但此时,他却异常躁动,梅时雨灌入再多灵力,都掩不住他的怨气……
怨气?!
梅时雨一惊,难道他被阵法中的邪祟影响了吗?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和光同尘”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干扰施法者的精神力。
梅时雨精神尚可,但他的剑,有点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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