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两人挥手当做道别后转身离去，依然是那么淡然，也依然是那么孤单。
正常服饰的少年推了推身边呆滞的女装少年，示意对方回神，不过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宁灀的背影，眼睛里似乎藏着笑意，“别看了，他也是男的。”
“诶？！”
“自我们这一届起，区中心城市全高中统一考的文化类第一与总分第一还记得吗？就他，宁灀，”真实的少年笑着向虚假的少年解释，眼神中却是充满了复杂，“永远站在我们头上的那位。”
“就刚刚那个大姐姐？不是，学校里的大家不都说宁灀是一个性格软软带有学者气质的俊逸男子吗？”明显的不可思议、明显的复杂感情同样包含在这位虚假的少年眼中。
他相信自己的朋友不会骗他，自己刚刚那一番话只是宣泄感情而已。
“就我们学校来讲，我们两个应该是唯二见过宁灀真容的人了吧，”真实的少年在苦笑，掏出自己的光脑将一张照片向自己的同学展示，“明明在网上最多找到他初中时候的照片，结果现实见面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真是一个让人憧憬的人呢，”看着宁某人演奏钢琴时热情洋溢的面孔，虚假的少年发出由衷的感慨，眼里仿佛闪着光。
真实的少年盯着同学的脸，忽然晃一下脑袋，语气中却是充满着让身边人愣住的严肃。
“说真的，我们没有必要憧憬他。”
“但他的总分永远比我们高几分十几分耶，还这么的自信、帅气，”女装少年脸上有着不解，眸子中带着担忧的神色看着自己忽然严肃的好友，发表出自己的看法。
“不，不是指成绩，”少年摇了摇头，眼睛对准自己同学的脸却又仿佛失去了焦距，“自信？不，我感觉他身上没有一点自信，孤独与...自卑？衬得他像是一个机器人，照着命令与程序在被规划好的路上行走而已。”
像是想起了些事情，他的嘴角拉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目光投向人潮，仿佛隔着这段距离也能看见刚刚那位少年，“我很同情他，就像是你当初同情我一样。”
“胡说，我什么时候同情过你了？！”羞赧的少年操持着柔软的嗓音，娇嗔般说道，“我们可是同桌，当初我只是尽力帮助我的同桌而已！”
“是是是。”
时逸与牧阑珊的日常，依旧充满着欢声笑语呢。
......
小宁同学混在人潮中，顺着次序观赏一个又一个摊位上的工艺品，遇见什么敲金蛋、转转盘的摊位他也会停步欣赏别的游客游玩，自己却没有任何掏出光脑使用联邦支付这个APP的迹象。
可以说都是贫穷的锅。
尤其是和几位忘记储物道具存在的同学们集合时，他们大多都双手持着众多福袋，福袋里则是各种周边商品或者实体书，甚至还出现了一个等身抱枕，这让宁灀不得不感叹：为什么高中生这么有钱。
晚餐的选择算是随意，或者说没多少选择的空间，想要不排队只能选择快餐店打包带走食物，嗯，大概就是汉堡炸鸡翅什么的，这个世界的快餐店除开甜品站外还出现了只提供外带食物的售卖窗口，方便赶时间的群众。
毕竟，灵子转移装置这种道具在如今并不是常见的家电，这与其高额的售价脱不开干系，毕竟灵能道具的推广使用也就几百来年的事，而灵子转移装置还是最近几十年才出现的科研成果。
“明年还有那个...”宁灀心中暗笑，想着明年“新日”全联邦科技项目展出直播时，同性生殖道具的出现应该会伴随着满屏问号弹幕吧，这个笑话怕是能从新日当天传到年尾。
想想就想笑，科技展出冒出这种跨时代的东西，但这也侧面说明...银白葬礼和银白审判里面究竟有多少同性恋搞得联邦不得不造出这种东西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位正常发明家一时激动造出来的东西——这个时代大学六年教育完全普及，按理来说每位联邦公民都拥有自行创造物件的能力，这也导致如今联邦新型民用物件几乎都是普通公民创造的，同样因此很多东西换代特别快，快到联邦不得不立法约束避免造成资源浪费。
脑中永远在思索事情的宁某人回神时手中汉堡已然是失去踪影，而一边聊天一边食用晚餐的同学们甚至有的一半都没有吃掉，于是乎一直使用着莲华卡的宁灀打算再让自己的大脑转一会，帮助神识修为提升。
正当他继续瞎想时，变为手环的光脑轻轻震动，将他的意识强行拉回。
通过神识操作输入“开启私密模式”这一指令，光脑屏幕投射在宁某人的眼中。
“周嫣，”宁灀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他点开聊天界面，对方给他留的言居然是“你在哪？”
思索了一下，他展开虚拟键盘而不是杀脑子的神识输入，一字一字地输入，“洪区区中心城市天工集「天工聚物博览馆」，刚出漫展现在吃饭。”
“这么近？！”
“下午在漫展里看见你了，你多半没有认出我，”想了想，他又补了一段，“比赛前找我聊天真的没问题吗？”
对方呼过来一个TQ电话，宁灀想都没想就挂掉了。
“骗了我十来万，比赛前连安慰都不打算安慰一下我？”文字中仿佛有着怒意，让宁灀沉默了一会。
“身边有熟人，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认识你，”没有就钱为话题继续展开对话，他尝试用自己薄弱的对话技术隔着屏幕去稳定对方，“我这个死肥宅，来家附近看漫展看比赛不是很正常吗？”
直至同学们吃完晚餐，对方仍然没有回复，宁灀见此也关闭私密窗口，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瓶眼药水润了润眼睛后跟上同学们，前往今晚重头戏上演的场馆。
待到他落座后不久，光脑再度震动，TQ聊天窗口弹出到宁某人眼前。
“今晚比赛，你支持哪支队伍？我想听实话。”
“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关注并观看的《荣耀》的职业比赛，对各个俱乐部以及它们旗下的职业选手，除开你以外，我是一无所知。”
“你今天才知道我是职业选手吗？”
“嗯，在漫展看见你时才发觉你是职业选手。”
两人就此保持沉默，如果不是对方备注名旁边那一条小字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宁某人怕是已经关闭TQ了。
“今晚看我表演。”
对方最后发出这样一段文字，很平淡，平淡到宁灀猜不出对方是抱着何种念头敲下那六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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