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六看着眼前的一缕青烟，表情微微有些怪异。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什么准备也没做……’
这一刻，欧阳六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不真实。
这个能够震散他黑白视野的强者，竟然只在他的手底下过了几招，就彻底被消灭了。
‘这也太轻松了，如果上古强者都是这种水平，那早就被现代武者消灭干净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被欧阳六自己否决了。
因为他的珠子里，还有一个时度呢。
他可是亲眼见过时度的威势的。
想到时度，欧阳六又是一愣。
他发现，从战斗开始一直到现在，时度居然一直没有说话。
这似乎跟时度的性格有些不符。
他扬了扬眉，将虚空纳元珠取了出来。
欧阳六的目光刚刚穿透虚空纳元珠，便见到了时度阴沉得仿佛能滴水的脸。
‘有问题……’
欧阳六皱眉道：“难道这家伙还没死绝？”
时度缓缓摇头道：“这只地鼠应该已经彻底死绝了，烙印在他灵魂中的韵纹已经开始溃散了……”
在他说话的同时，一股奇异的韵律在山谷中浮现。
欧阳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他连忙开启了黑白视野，观察起了这无形的韵律。
在黑白视野当中，溃散的韵纹化作了一个个微小的符号，不停的跳动。
他只是看了两眼，体内的魂力便不由自主的流转了起来，似乎跟这些微小的符号隐隐产生了共鸣。
显然，正在溃散的韵纹，是关于灵魂与魂力的。
欧阳六心中一喜，正打算仔细钻研一下这股节律，那些微小的符号却已然消散无踪。
‘这玩意也太不持久了吧……’
他心中浮现出了些许失落，不过很快就被欣喜取代。
因为在这短短的刹那中，他的魂力竟然已经凝实了一倍有余。
虽然欧阳六的魂力强度，仍旧无法跟专修魂力的大天位强者相比，但也相差不多了。
更让他欣喜的是，他的魂力流转间，竟然隐隐夹杂着一些微小的符号。
那是韵纹的碎片。
欧阳六心中一动，他脚下的一块小石子便直接飞入了他的手中。
御物！
刚刚这一下，他并没有用任何劲力，仅仅凭借着魂力便将这枚石子摄入了手中。
御魂师四种境界，御己、御人、御物、御魂。
如今欧阳六已经突破了御人境，达到了御物境。
在这一刻，他的御魂师境界，竟然追赶上了他《假道苍冥绝》的境界。
‘时度竟然没骗我，斩杀这些上古强者，果然能领悟到他们溢散的韵纹碎片……’
欧阳六的嘴角微微翘起，目光再次穿透了虚空纳元珠。
他实力大增，心情不错，索性调侃道：“我不是帮你宰了这家伙么，怎么还一副死了爹的样子……额，这个死的这个家伙，不会是你爹吧？”
若是平时，时度被这么调侃，多半已经跳脚骂起来了。
然而现在，时度却只是瞥了欧阳六一眼。
时度的声音有些低沉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可能会经常遇到从上古苟延残喘下来的家伙。
遇到这种家伙，你若是能除掉的话，尽量都除掉。
不过不要强出头，我最近不会出手了！”
‘这老王八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儿啊。’
时度如此反常的反应，让欧阳六有些诧异。
欧阳六问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时度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一战，你赢得太容易，也太彻底了……”
‘合着这次你也没觉得我能弄死他？那你还让我出手？’
欧阳六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些许的不爽。
上一次他对徐庆出手的时候，时度事后就流露出了诧异。
这一次竟然也是这样。
也就是说，时度竟然接连忽悠了他两次。
欧阳六当即就打算将召唤咒语弄出来晒晒太阳。
不过他的话最后却没能喷出来，因为他也觉得这一战似乎有些太轻松了。
他将心中的喜悦和躁动尽数压下，开始仔细回忆起这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来。
片刻后，欧阳六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他觉得，自己可能知道时度为什么变得如此凝重了。
欧阳六与隐藏在这里的上古强者其实只是偶遇，就连战斗也是临时起意。
可他的手段，却几乎完全克制这里的上古强者。
他刚刚得到的炽燎珠克制阴邪。
他的星辰之力可以限制敌人化整为零逃遁。
就连他兼修的御魂师手段，也在最后将对手的拼死反扑消灭在了摇篮里。
现在回想起来，欧阳六唯一没有把握的，就是这个上古强者，凭借着自身绝强的实力强行突围。
可他刚刚得到的宠物，却偏偏能够压制这个上古强者。
而且根据那个上古强者临死前所说的话判断，那人刚刚有所消耗，正处于低谷的状态。
欧阳六将这些细节一一回顾之后，表情不由微微一变。
刚刚这一战实在是太过完美了。
完美到即便是精心准备，也难以复制的程度。
可这却偏偏是一场临时起意的战斗。
如此多的巧合汇聚在一起，让欧阳六深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这群上古强者的恶意。
这让他不由联想到了他头顶的诅咒。
他的诅咒爆发时，也是由一连串的意外引来的变数。
只不过他的遭遇，没有这个不知名的上古强者这样凄惨而已。
欧阳六再次看向时度时，已经大致明白时度的表情，为何会如此凝重了。
因为时度跟这个死鬼一样，也是从上古苟延残喘下来的。
理论上，时度承受的世界恶意，应该跟眼前这个家伙相差仿佛。
欧阳六思索了片刻后，问道：“你如果冒头的话，也会遭到这种待遇？”
时度脸上的表情变幻了一会儿后，苦笑道：“我不知道……”
欧阳六还是第一次见到时度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时间也跟着陷入了沉默。
不过仅仅片刻后，他便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目光再次落到了时度身上。
他问：“之前你在那处人阶小世界的时候已经出手过一次了，你为什么没有遭到这个世界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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