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就是城东呀，房子都好漂亮。”冯怡探着小脑袋掀起车帘好奇地道。
“对呀，这边是城东，再往前面走就到了皇宫了呢。”沈如蕙笑着道。
“啊，皇上住在这里？”
“是呀，很大很漂亮，房顶都是琉璃瓦的，那窗户都是玻璃的，这样的雪天坐在屋子里一点都不暗。”
“五表姨，你去过？”
沈如蕙看着冯怡与沈如菲吃惊的表情，扑哧一笑：“我猜的，你们真信了呀？”
“好呀，你个坏蛋，说的跟真的一样。”沈如菲佯装去打她，引得冯怡咯咯直笑。
她说的当然都是真的，做为怀恩侯府的世子夫人，起初几年她是可以进宫的。她甚至还去过皇太后的宫殿，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满满的一侧窗户上都是那种大块大块的玻璃。她当时就在想，若是春日里坐在这样的屋子里喝茶，会是多么自在和放松。
当然，侯府有几间房屋也是嵌了玻璃的，比如，侯爷的书房，侯夫人的卧房还有刘昭外院的房子，还有，还有姚氏那间卧房。
她记得姚氏那间是自己嫁进刘家之后安的，她为这事很是不服气，找过苏氏。苏氏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她说刘昭喜欢亮堂，一月里呆在姚氏那里有半月时间，自是要给姚氏那里安上玻璃才是。
想着刘昭一个月来自己这里，五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的次数，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后来，她又听说，自己住的正房，以前沈少清住时，也是有玻璃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嫁进来之前，候夫人命人全部换掉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张罗过要换玻璃窗子。
而上次去刘家，她特意注意了沈少清的卧房，果然是嵌了玻璃的。
当马车驶过“八方客”又往前走一段时，沈如蕙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沈如菲这是“偶遇”来了。这娘俩的目的十分明确，从杨太太与杨氏那里博取好感，然后从杨轩这里下手，只要让杨轩喜欢上沈如菲，那么一切都不会有任何阻碍。其实沈如蕙真想告诉沈如菲，不必如此麻烦，你只需要等待就好了，这么麻烦做什么。
“姑娘，到了。”沈如蕙推开车门，时来笑眯眯地站在车旁，见着沈如蕙探出身来，连忙把脚凳拿了下来。
金铃已由另一侧下了马车，转了过来扶完沈如蕙后又去扶冯怡。
几人刚刚迈进“翡翠楼”，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正是秋日里到沈家送头面的那位娘子。
“一大早就接到几位姑娘要来的消息，特特地收拾出二楼雅间来，是先去雅间叫婆子拿上去瞧，还是在一楼逛逛？”
沈如菲笑道：“不急，先在一楼看看，听说你们新进了许多海货？”
“对，原本早就该回来的，但码头那边封冻了，这几车是好不容易才卸了下来，沈姑娘，请。”
沈如菲拉着冯怡的手，沈如蕙跟在后面绕过屏风，一排排货架摆放的很是整齐，难得是最外面那一排都是用玻璃做的台面，透过玻璃，里面摆的首饰一目了然。
“三姑娘和五姑娘慢慢看，什么时候上楼了，让她们叫我就是，我先少陪了。”
沈如蕙明白，这一楼放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这位娘子是不会陪在身边跟着的。要买真正好东西或是值钱的都是要到二楼雅间的，当然那些值钱的好东西也不可能明晃晃地摆在柜台里。
柜台后站着几位衣着统一的婆子或是丫头，笑容满面地应付着一波又一波客人。
三人直接去了摆放海货的柜台，形形色色的手串、钗子、珠花还有各种小玩意很快吸引了几人的眼球。
沈如菲看着一串用五彩贝壳串起的手串，让婆子拿出来。
沈如菲一边给冯怡系上一边问，“好看吗？喜欢不喜欢？那边还有好多样，你也可以自己挑。”
“要送给我吗？”冯怡看着腕上的手串道，“我带了银子，我娘说，瞧好什么让我自己买。”
“你和五妹妹是陪我出来的，我自当感谢你们，这串我来买，回头你再看好什么自己付银子，可好？”
冯怡还要说什么，沈如蕙示意那婆子将其他手串都拿出来道：“既然你三表姨这样说了，咱们就让她好好破费一下，来，你也给五表姨选一个，如何？”
冯怡听得沈如蕙这样说，便乐呵呵地为沈如蕙挑了起来。
待到两人挑完后，大家上了二楼，刚才那娘子端个托盘，身边两个丫头，一人手里一个托盘。
暗香拿出自家的杯子和茶壶，为三位姑娘倒上茶。那娘子笑着掀了托盘上的红丝绒，金光闪闪的好似要把屋子照亮。
“五妹妹，你帮我瞧瞧。琳姐你也认识，你瞧着哪样她能喜欢？”
沈如蕙瞧着这三盘子的珠宝，哪一件都不会太便宜，这白氏还真是财大气粗呀。想着前儿沈如菲送给自己的那支玳瑁钗子，沈如蕙只有佩服的份。
几个人看了半晌后，选中了一支带着流苏的凤钗。那娘子当着大家的面，将凤钗装入一只精美的盒子里，暗香接过去收到。
“暗香，去与娘子把账结了。”
“不着急，不若哪天我上门去取也是可以的。”
“不必麻烦，还得劳你跑一趟。”
几人要下楼时，那娘子随手拿出三个荷包递到大家手中，“年底了，忙的厉害，好久没去府上请安了，这点子小意思给姑娘们把玩。”
沈如菲道了谢，大家走出“翡翠楼”。
此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马路上车来车往，隔着“翡翠楼”三个店铺的正对面便是“八方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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