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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木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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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苛政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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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众位大臣皆列班两旁,皇帝看了看众位大臣道:“前些时日商讨是否对西戎开战,此事众位爱卿皆以为需要马上犁庭扫穴,朕对此也是颇为认可。”

众位大臣齐呼皇帝英明。皇帝摆了摆手继续道:“此非我之见,乃是大家之见,只不过我依从了大家罢了!”

众位大臣又称是。

皇帝接着道:“前次商讨出征主帅,有人怕夏太师学太祖,这种话,朕以为是无稽之谈,夏太师之忠心可表日月,若其有异心,早就做难,不必等到今日,故朕以为此次还是夏太师挂帅最为合适!”

众位大臣又齐呼陛下英明。

皇帝又道:“朕上次言,将朕的南北二衙禁军一并给夏太师,朕言不虚,此次朕让两衙禁军随太师前往西戎,这天下所有刀兵都在太师之手,足显示出朕对太师的信任吧?”

夏太师慌忙出班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哭泣道:“臣谢陛下天高地厚之恩!”

众位大臣齐呼陛下英明。

皇帝接着道:“此次夏太师封平西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节钺,节制西北六州,领禁军统领衔,一切军务皆不需上报,即可军中决策!”

夏太师大呼道:“自古以来,无有如陛下信任臣子者,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勘平西戎,犁庭扫穴!”

皇帝又道:“朕思虑两衙禁军在京中多年,皆是皇亲勋贵,恐军中弹压不住,若时时麻烦太师看管,又耗费太师精力,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经葛太傅推荐,朕决定让葛太傅之子,葛文俊任大军先锋,赐予尚方斩马剑,掌管两衙禁军!传葛将军!”众位大臣也不疑惑,因为他们早听闻皇帝在先帝未发丧时便令葛太傅之子掌北衙禁军,必然是皇帝的心腹,只是从未见过,原来北衙都尉不随朝,故众人无从见过,随后只见葛文俊上殿领旨意,领完旨意正要退出去,皇帝叫住,“爱卿且慢!”

在所有人疑惑中皇帝让杜公公派人把一副盔甲送到葛文俊面前道:“爱卿,朕听闻葛太傅说,曾有高人言爱卿不可于军中,爱卿对此颇为担忧,此盔甲乃是朕为太子时,请奇人打造而成,非同普通札甲,乃是板甲,制作精巧,结构巧妙,关节之处颇为灵活,身着之后,如同着布衣,且其防护颇佳,上至面门,下至指节皆有防护,朕观爱卿与朕身形颇似,将此甲赐予爱卿以做防护!”

说完又让一人把一把宝剑送到葛文俊面前道:“此剑乃前代大师冶炼而成,名为赤泉,削铁如泥,乃是朕随身佩剑,一并赐予你,你拥此剑,不用请命,可斩除朕以外任何人,无论功有多高,官有多大!”

一时之间,朝臣震悚,而夏太师看着葛文俊颇为惊讶,心想:“怎么是他?”一直以来知道皇帝派葛太傅之子掌北衙禁军,可是从未蒙面,也从未关心过此人,心想不过是借着从龙之功,博些富贵之徒罢了,直到刚才听到葛文俊三个字,他还疑惑,不过转念一想,天下同名同姓之人颇多,不过是巧合罢了,直到看见葛文俊那张脸,他才确认这个葛文俊就是他在茶楼上遇到的那个葛文俊。而葛文俊看到夏太师那张脸,内心也是颇为惊讶,他惊讶得是外界一直传夏太师是个爱才之人,此人明明在茶楼之中见识过章浮生的才气,却在章浮生找他献策之时,大肆侮辱,可见其不过是个徒有其表,妒贤嫉能之辈罢了,想到此内心不由的颇为厌恶。

而皇帝道:“葛将军,以后你就与夏太师军中共事,可要同甘共苦,多在夏太师麾下请教啊!”

夏太师心知这是皇帝安排在自己身边的钦差,又与自己有一面之缘,虽知不妥,但是在朝廷之上也想与葛文俊套个亲近,想寒暄一下,随之葛文俊道:“臣遵王命,随太师西征,各安本分,太师不必如此!”

皇帝忙说:“葛将军为人颇直,太师莫怪!”但是内心颇为喜悦。

皇帝接着又道:“葛太傅!”

葛太傅慌忙出班称在。

皇帝道:“大军征伐,粮草为先,而先帝安寝也刻不容缓,朕自是率领宫中,减少用度,但是卿领尚书台,需要用心王事,按照上次廷议,将赋税按时转用西北及先帝陵寝!”

葛太傅称是。众位大臣齐呼陛下英明。

皇帝又说道:“夏太师忙于军务,葛太傅又镇守尚书台,西北粮饷需要一人照应故让杜公公任西北行军大总管,掌管西北粮饷调度之事,朕想碎石城毕竟城小,人马粮草恐是难以容下,公公就坐镇西云关吧!把碎石城留给夏太师吧!”

杜公公忙跪下道:“奴才遵旨!”

皇帝又道:“朕用杜公公,非是用亲近人,想是杜公公这几十年居于宫中,调度宫中日常从无出错,就凭这份能力,调度西北粮饷,无人能及他,昂,对了,为了事权统一,西云关诸将皆受杜公公节制!”

杜公公忙磕头道:“奴才谢陛下天高地厚之恩!”

众位大臣齐呼陛下英明。

皇帝又道:“侍中拟旨吧!”

侍中在旁称是,皇帝突然又加了一句:“旨意上加上葛文俊将军有便宜从事之权!”

一时所有人震悚,有人出班奏道:“陛下,赏赐葛将军御用之物已经是违制,授其尚方宝剑已经是莫大的权力,如今明旨天下,其有便宜从事之权,那西北军中到底是听太师,还是葛将军的?一但两人意见相左,当如何处置,大军贵在专一,还请陛下明旨中去除此项!”

又有人奏曰:“天子之物岂可轻易给予外人,想当年前代天子潜龙时号龙骧将军,后以龙骧将军授予臣子,不想后果然做乱,此非吉兆,还请陛下收回御用之物,将来赐予太子!”

皇帝笑了笑道:“葛将军人品贵重,岂是那种争夺权力之人,其在军中必然一切号令听从太师,朕此举只是怕其节制不住两衙禁军而已,至于盔甲与宝剑,朕岂是那种迷信吉凶之人,此物放在宫中无一用处,赐予葛将军却能为国杀敌,朕又何惜,诸位勿语!”

众位大臣齐呼陛下英明,而侍中也拟完旨意,加盖玉玺,然后朝议的旨意被快马传送天下各个郡县。

而平远县接到旨意,送走特使后,他看着圣旨,一脸的头大,旁边的师爷看县令脸色不好,于是上前询问:“大人为何如此忧愁?”

县令道:“有旨意今年税赋加一成!”

师爷惊呼:“这如何使得!”

而正好县令夫人送汤羹过来,听到两人对话,便道:“加一层便加一层,老爷按照旨意做便是,有何忧愁的!”

县令道:“夫人有所不知啊,这天下税赋征收之制,乃是前代多年征收,来回尝试之所得,正好用尽民力,多一毫,便会激起民变!”

夫人笑道:“大人此是何语,就加一层,就如同这汤羹,如今我从碗中盛出一勺,大人只不过少上一口,并不碍事,百姓只是今年比往年少了一层,又有何所碍?”

县令看了看夫人道:“我朝税制,十五税一,所谓十五税一是指,一年收成,佃户留五成,交地主五成,而地主向朝廷交一成,原本也无不妥之处,但是我朝是到税制,朝廷不管你收了多少,运到太仓必须和鱼鳞册合数,而路途之中损耗,存储损耗等都得算到这收的税赋之中,于是就又多一成。各地官府差役都有定数,但是定额之内的人员管理如此区域自然不够,于是各级官吏均需额外增员,此部分人员不在朝廷定额之内,朝廷自然不会拨发俸禄,只能各地官员自行筹备,比如师爷、差役及家仆等等的月例银等,如此便又多一成。各地自然又有与朝堂贵人相关联的庄园,比如本县内,县西乃是夏太师府外府管家干儿子名下之庄园,县东乃是杜公公本家远房外甥连襟名下之庄园,县北之庄园的主人乃是葛太傅家仆王老的侄子的内弟的庄园,而县南又是太祖子孙的庄园,如此四个庄园,我等是断然不敢去收其税赋的,但这四个庄园已经占本县一半以上的良田,他们的税赋只能让剩下的人去平摊,如此又多一成。收取税赋,自然本县不能亲自下去一家一户的去催收,县衙内也无如此多的人手,只能委托各地乡绅员外代为征收,如此他们再多占一成,如此一来十成已经去掉四成,只留下六成,交一成税赋便是五成,若是地主家风良善,给佃户留三成,佃户便可留两成度日,一成预备开春的种粮,虽然紧紧巴巴,但也能安然度日,但又有几个良善之人,大多数地主还是手里留三成,佃农手里也就只剩下两成,这两成要让全家老小熬到明秋,还要留够开春的粮种,自然是不够,不过凑合着借些债务还能活下去,如今多收一成,自然是从佃户身上出,让其只剩下一成,其如何糊口,其不能糊口,轻则买儿爵女,中则流民四起,重则群起反叛,如此该如何是好?这其中还没有算上各级长官苛刻私留,如果算上那又得加一成,我着实是不敢想啊!”

夫人似懂非懂道:“老爷讲了这么多,我个妇道人家,又哪里懂那么多,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老爷和孩子都好,外面再大的风浪也与我无关了,老爷还是趁热将汤羹喝了吧!”

县令看了看夫人,摇了摇头对师爷道:“让全县的乡绅员外三日后到县衙议事吧,务必亲自到!”

师爷称是便下去了,县令看着师爷的背影默默的道:“希望一切平平安安,不要惹出什么乱子!”

而在平远县的一个山村,一个孩子正在拉着驴驮着一个中年人走在茫茫山路上,这里距离县城还有一天的路程,他们也不着急,反正只要能按时赶到县衙就行,忽然他们远远看到前面路途中也有一头驴子拴在路边树上,而一个员外模样人员正在树下休息,身边小童侍候着吃喝,等慢慢走近时中年对着孩子说:“毛儿,咱们过去也歇息一吧,我远远看那是李员外!”

毛儿称是拉着驴子便径直过去,而对面的李员外看到中年人后忙起身拱手道:“啊,是章先生,这厢有礼了!”

章先生忙下驴也拱手道:“李员外,有礼了,不知李员外也是赶往县衙?”

李员外道:“来来来,章先生,咱们坐下说!”

等两人坐下,小童侍候饮食之后,李员外道:“非也、非也,我这是准备去王家庄!”

章先生诧异道:“王家庄?莫非是葛太傅家仆王老的侄子的内弟的庄园。”

李员外道:“正是、正是!”

章先生忙道:“我昨日接县内公差告知,让明日到县衙之中,说是县令请全县乡绅有要事相商,李员外也是这附近的大户,难道没有收到公差的告知?”

李员外道:“此等大事我如何不知,一早我便从儿媳妇那里知道了!”

章先生颇为尴尬道:“儿媳妇?”

李员外倒是毫不避讳道:“哎呀,我儿子常年在县中公干,自然不能照顾家中儿媳,虽然已经分家,但是我这做公公的,岂能不时常过去照顾一下!”

毛儿倒是胆大道:“我倒是听说你是个爬灰的!”

章先生忙训斥毛儿。

而李员外倒是颇不在乎得说:“哎呀,章先生莫要训斥了,小孩子懂些什么,况且,我正值壮年,而家中夫人身体不好,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又在县里养了一房,冷落了我这个可怜的儿媳,你说我不去心疼她,她又能指望谁呢?”说着不自觉的眼睛中流出泪来,小童也颇为伤感的抢道:“我家爷爷是个大善人,他这么好的人照顾奶奶自然是正常的,不然奶奶怕早就…………”

话未说完又被毛儿抢道:“你这小厮更不要脸,我常听同伴讲起,你为了个油饼常常让你家大爷用你后面泻火,莫当我不知道,不要脸的东西!”

小童气不过,涨红了脸,整个人气鼓鼓的用手指着毛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章先生看情景不对,忙甩了毛儿一巴掌,让他牵着驴去别的地方吃食睡觉,以免他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语。章先生清清略为尴尬的嗓子忙问道:“李员外,贵儿媳是如何知道的?”

李员外道:“你这就忘了我儿子的差事是怎么来的了!”

章先生脸色略显尴尬得昂了一声,为何章先生略显尴尬呢?原来这李员外的儿子自小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经常与一群泼皮无赖混在一起,随着年纪的长大,李员外便给他买了一个外地女子做媳妇,为何买了一个外地的?原来是李公子的名声早已经是在这十里八乡彻底的坏透了,哪一家的闺女都不愿意嫁给这么个泼皮无赖,只能从外地买个女子,所幸这女子长的十分漂亮,倒是拴住过李公子一段时间,但李员外也是个有事没事媳妇房里跑的人,一来二去李公子便十分的不愿意,于是便分家了,但是毕竟李公子不治产业,又无手艺傍身,不出时日便吃空了家中,李员外又颇为忌恨李公子分家之事,便也不救济,于是家中一连多日不曾揭得开锅,李公子受不了便又出去与自己的狐朋狗友相混,讨些吃食度日,一日几个人在县衙旁边酒楼吃食,便瞥到了一旁师爷结账离去,李公子见其出手大方便感叹道:“我若能成为公门之人,那该多好!”

旁边一人笑道:“那还不简单,只要你能结交到师爷,让他在县中给你安排一个差事,那还不简单,到时候我们都得傍着你,沾你的光了!”

李公子摇一摇头道:“我岂能结交到师爷这等贵人!”

那人笑道:“一看你就孤陋寡闻!”

李公子忙问:“这是何意?”

那人道:“这师爷,有钱有权,万般不缺,据说,皇帝家都没有他家有钱。”

李公子无奈道:“这等贵人,我等怕是一辈子也难以和其说上一句话!”

那人忙打断李公子道:“且先听我说,唯独一点是师爷家夫人是个母老虎 ,而师爷别的不爱,唯独爱姑娘,纵然是家中有金山银山,有母老虎看着他也拿不出一分,这手中无钱,又有哪个姑娘愿意……对吧!”便向李公子挤了挤眼。

旁边人大笑,便岔开这个话题全然不在心上,倒是只有李公子听到心中。

酒过之后,李公子在大街上游荡,游荡半夜后,似乎下了一个决心,从此之后,便再也不与这些狐朋狗友相交,整日整夜等在县衙外,如能碰上师爷便搭句话,请个安,师爷也不在意,慢慢的,李公子便摸清了师爷的日常,经常就出现在师爷身旁,殷勤周到的服侍,师爷慢慢的也就熟悉这么个人,一日师爷下村公干,这李公子就跟着师爷,鞍前马后,替师爷拿些东西,服侍的颇为周到,走到一处,眼看天色已晚,师爷便道:“附近可有住处?”

李公子道:“我家就在附近,爷爷看是不是今晚先暂且住一宿!”

师爷看四周荒山,前无人家,也只好跟着去李公子家住一宿,不想,一进家中,师爷便心冷了半截,如此草庐如何居住,不过转念一想,这等低劣之徒,哪里又会有上好的房屋,虽然简陋,总比露宿荒山的好,便跟着李公子进了家门,谁知,这一进家门,便发现了不了得的事物,李公子娘子听有人进来,忙从床上起身前来查看,病歪歪的未做任何修饰,杨柳一把,弱不禁风,由于日常也未曾有人来此,穿着也较为随意单薄,但是这恰恰正中师爷这颗色魔的心,就这一眼,便再也难以从李娘子的身上挪走了。李公子在旁偷眼窥瞧,便明白此趟已经成了一半,他小声提醒道:“爷爷走了一天,还是快坐下歇息的好!”一连几声师爷才反应过来,慌忙找了个凳子坐下,李公子也选了个凳子稍稍坐了半个,欠着身子,伸着脖颈陪着师爷,笑脸相迎道:“我家中贫寒,无可招待爷爷,把干粮热一热,喝口热汤,爷爷您看如此?”

师爷此时两个眼睛总是不自觉的盯着李娘子,心思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随口说着:“不妨事,不妨事……”

李公子忙吩咐让李娘子取了干粮去灶中去热一热,李娘子一走,这顿时也将师爷的心带走了,李公子见此,知道事情成了,便招呼师爷道:“爷爷,稍微暖一下身子,一会这饭菜就好!”

师爷这才回过神来,忙问:“刚才这女子是何人?”

李公子忙道:“是小人的浑家!”

师爷昂了一声,眼中神色随即暗淡下来,他也是混迹衙门多年的人,深知人情世故,此女虽好,终究是别人的媳妇,哪里有当着丈夫能成好事的道理,况且自古以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抢占他人媳妇,终究是不入流的事,而且还会后患无穷,师爷想了想,摇了摇头,安下那颗色心,才想起刚才的失态,忙向李公子道歉道:“刚才鄙人失态,还望公子海涵!”

李公子一见师爷此情,心中不觉得凉了大半,但嘴上还是说着不碍事,不碍事。。。

不一会,李娘子将饭菜端了上来,虽然都是些普通干粮,但是李娘子这多日未进食,自然是难以控制自己的眼神盯着这饭菜,口水直流,神色表情被师爷看着眼里,师爷想着这等女子跟着这个废材也是糟蹋了,心中不免起了怜悯之心,随口说道:“娘子坐下一同吃喝吧,多个人多份热闹!”

李娘子怯怯的不敢应承,李公子哪里能放过这机会忙上前将李娘子拉到师爷身旁将李娘子按到凳子,边按边说:“爷爷抬举你,你还要扭捏不成!”

李娘子被按下,拿着碗筷就低头在那里吃食起来,师爷看了看李娘子吃相,叹息道:“也是个知礼仪的大家闺秀,怎么沦落到如此!”

李公子内心颇为不悦,但脸上堆笑道:“混家是家父从外地买来的女子!”

师爷恍然大悟道:“昂!怕是哪个大家衰落,子孙遭了难吧!”

李公子忙回复道:“能遇到爷爷,也是她的命好,希望爷爷能抬举抬举她,她便受用不尽了!”

师爷诧异,忙问:“你这是何意?”

李公子略感尴尬,忙起身道:“这荒山之中多是盗贼,爷爷的马匹又是宝马,若是被贼偷去,就是爷爷不怪罪,小人也得自责而死,还请爷爷赏小人今夜给爷爷看马,让小人心里落个踏实!”

师爷马上明白了李公子的意思了,忙说:“这不好吧,我来李公子家做客,岂有让主人家看马的道理!”

李公子忙说:“给爷爷看马是小人几世修来的福分,爷爷放心,小人今夜寸步不离宝马,确保无贼人敢来!”

师爷笑了笑道:“好好好!也亏的你一片孝敬了!”

李公子转身便要出去,走到门口开门正要踏出去时,突然扭头堆着笑脸道:“还请爷爷给小人一句话!”

师爷一愣,随即笑道:“你这狗才,把我当成什么了,等回去过些时日到衙门找我吧,给你安排个差事!”

李公子千恩万谢后踏出门,将门从外面关住。他仰望黑压压的天空,突然听到房子里李娘子推让躲避的声音,他摇了摇头,自叹道:“人穷志短啊!”

随后听道李娘子大声呼喊他,问他在哪里,他听着李娘子的声音想答声,可是刚要张口,看到前面无穷无尽的荒山又默默的合上了他的嘴,只能自己掐着自己的肉,眼里淌泪。

不一会只听着李娘子哭着大声喊着:“挨千刀,你要做王八了……”话音未落便听到了师爷与李娘子的男女之声,李公子双手捂住耳朵,蹲在那里身子卷成一团,整个人颤抖着,默默的融入了夜色。

话回正题,李员外见章先生尴尬,也是毫不避讳道:“我怕儿媳晚上无人照顾,于是去看一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不想半夜师爷来了,我这哪里能躲得掉,幸好这床下颇黑,我只能躲在床下,不想师爷照顾完儿媳后,儿媳问他为何深夜前来,师爷便讲了今年要加税赋一成,他是替太爷下来找富户们商量,不想夜晚了,就来此休息一晚!”

章先生看了看李员外的身形,心想如此身材能藏进床底也是为难他了,但是一想刚才说的加税二字,哪里还有心情想着调笑李员外,忙惊愕的问:“加税一成?”

李员外点头道:“正是!”

这时毛儿站在老远也止不住他那张嘴,大声的向这里喊道:“做你家媳妇也是辛苦,前半夜伺候你,后半夜伺候师爷!”

章先生大骂道:“你这狗才再不闭嘴,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李员外倒是笑着说:“不碍事,不碍事,小孩子之言,何必挂碍!”

章先生忙问:“这加税一成,如何存活?你这不赶紧想办法,晃晃悠悠的在这大道之中如何?”

李员外说道:“我这正是想了办法!”

章先生忙问:“什么办法?”

李员外看了看四周道:“咱俩世交,我也不瞒你了,我这打听了半天,准备前去县北葛太傅家仆王老的侄子的内弟的庄园,投靠他去?”

章先生疑惑道:“投靠?”

李员外默默道:“若有办法,谁又愿意投靠呢?这田产终究是在自己的名下才是最放心的,可是如今年月,这加了这一成,一年收成只剩下五成,这穷佃户你怎么的给他三成,不然他们活不下去,来年谁种咱的田,可是就两成又如何养活的了一大家子,这县里的脸面人物一年你的孝敬吧,白道黑道的人你的孝敬吧,家里得养几个庄客保一家老小吧,虽然咬咬牙关也许能混过今年,但又能保证明年呢?”

章先生叹了口气道:“百姓苦啊!”

李员外继续道:“经过我这几天打听,其他家投靠都要五五开,只有这王老的侄子的内弟也许是沾染了葛太傅诗书气,是个天大的善人,他的庄园四六开,投靠了他家,一年收成,交他四成,给佃户留三成,到我手里足足有三成啊,更关键的是投靠了他,便可傍着他这棵大树,便再也不用孝敬这些脸面人物、白道黑道,也没有人敢前来惹事,自然不用雇佣庄客,这三成是实实在在能到手的三成啊!”说着李员外颇露得意之色。

章先生叹息道:“如此虽然是个人得了利,但是终究是对国家不好,你这里少一分,那国家又得从旁人那里多征一分,如此旁人成了两分,这如何能受得了!”

李员外笑道:“我自尚且不保,何能管得了他人,况且皇帝无钱,便向我小民搜刮,这葛太傅、夏太师、杜公公,包括皇亲国戚,那一个不是富得流油,不从他们身上想办法,只盯着小民嘴里这一口救命粮,他皇帝自己都不要脸,我还要脸不成?”

章先生道:“唉!此有违圣人之道啊!”

李员外颇露讥讽之色道:“前些时日你争夺县里大户章家的财产,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得了一大笔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提什么圣人之道!”

章先生颇为尴尬道:“你这…………”但是他又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于是既羞愧又气恼,但又无法反驳,于是起身便去找毛儿两人重新上路了,李员外从后面看着两人,颇为不屑的道:“装什么清高,你还不是一个破落童生,靠着不要脸夺了他人家产才发迹起来,阎王爷是记着帐的…………”在谩骂中李员外两人也上了路。

过了几日,毛儿从县城跟着章先生回来,章先生让毛儿回家看看父母,毛儿便告辞章先生直奔家中,这回家的路途在思念家乡的人的心中自然是变得很短,也许是毛儿心情好的缘故,不一会儿,便到了家中,毛儿十分高兴的推开木栅栏,人还未进,便喊道:“爹、娘,我从城里回来了!”

毛儿娘慌忙从屋子里出来,笑着说:“孩子,赶紧进家,洗把脸,你爹估计着你今天回来,提前就让我做好好饭等着你吃!”

毛儿忙问:“娘,啥好饭啊?”

毛儿爹拄着拐从屋子里出来说:“看把你急的,这次你跟着章先生见了世面了吧?我听说县城就跟天上一样,有没有比村东头庙里的画好看!”

毛儿自豪的说:“那自然比庙里的画更好看,我想要是菩萨见了县城,也不会回咱们村了!”

毛儿爹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咱们家祖祖辈辈终于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你这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我就是到地下,见了祖宗们,脸面上是有光的!”

毛儿说:“爹,你的腿还好吧,我从城里给你带了烧饼,那种带芝麻的,可香了!”

毛儿娘说:“你别这么孝敬你爹,不然这老不死的又要高兴的到处显摆!”

毛儿爹瞪了毛儿娘一眼说:“毛儿孝敬我,我当然要让全村子知道,这村子里,谁见过,哎,毛儿,你说什么饼?”

毛儿慌忙从怀里掏了出来,打开纸包,说:“这个,这个叫做芝麻烧饼,上面的那个点点就是芝麻,你闻闻,可香了呢,爹、娘,你是不知道,刚出锅时那可香了……”

毛儿娘说:“毛儿啊,这可贵着呢吧!”

毛儿得意得说:“当然,两文钱一个呢!”

毛儿爹慌忙板正佝偻的身子正色道:“毛儿,咱人穷志不穷,这么贵的东西你是哪里来的钱,不是偷的吧!”

毛儿慌忙解释道:“爹,这是章先生请我吃的,章先生见我舍不得吃,问我,我说爹娘没见过这稀奇货,想拿回来给爹娘尝尝,章先生就多买了两个让我给爹娘带回来!”

毛儿爹说:“哎呀呀,这怎么行呢?咱们穷苦人家怎么能欠章先生这么大的人情呢,你快还给章先生,快去!”

毛儿说:“这都带回来了,怎么还给章先生呢!”

毛儿爹想了想对毛儿娘说:“他娘,明天把咱们那篮子鸡蛋让毛儿带着给章先生送过去,也算是咱们庄户人的一片心意!”

毛儿娘舍不得的说:“可是,那是咱那只老母鸡下了一个月的蛋啊!”

毛儿爹说:“咱庄户人虽然穷,但是咱得讲究,章先生愿意带着毛儿,让毛儿长见识,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咱还咋能让章先生平白无故的给咱东西呢!”

毛儿说:“爹,就算给章先生,我估计章先生也不要,别白费功夫了!”

毛儿爹正色说:“你这什么话,咱爷们虽然不识字,但是道理都是懂的,章先生愿意收你到他家做事,已经是莫大的功德,我们庄户人难道还不识好歹,不领人情,听爹的话!”

毛儿娘知道毛儿爹的倔脾气,于是也对毛儿说:“听你爹的吧,明天给章先生送过去!”

毛儿说:“知道了,娘,做啥好饭!”

毛儿娘笑着说:“这孩子,你赶紧进家尝尝就知道了!”

毛儿进家坐在炕上,毛儿娘端了一碗野菜汤进来,毛儿接过尝了一口,忙惊讶得说:“粟米,哪里来的粟米?”

毛儿爹与毛儿娘对视一笑说道:“就猜你这孩子一尝就知道,咱们家祖祖辈辈穷,都是庄户人,家里穷的值钱的就只有这个碗,爹穷一辈子不怕,就怕你还穷一辈子!”

毛儿边大口喝边问:“爹,娘为啥不喝?”

两个老人笑了笑说:“我们都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但是刚说完不久,两个老人的肚子便咕咕的不自觉响了起来,毛儿忙说:“爹娘瞎说,哪里有吃完饭,肚子还饿的响!”

毛儿爹说:“如今又不下地干活,一天吃上一顿就行,省下的粮食,备着明年春种,衙门、章先生家交租!平头老百姓,哪里有赚钱的道,都不是从自己的嘴里一口一口省下来的!”

毛儿说:“那我也不吃了!”

毛儿娘慌忙说“你个老不死的,尽在孩子面前瞎说,毛儿,你个大小伙子,得吃饭,别跟你爹那个老不死的学,他不成器,也想不让孩子成器,老不死的!”

毛儿心知爹娘是关心自己,也就不说话了,大口喝着里面掺和着几不可见粟米的野菜粟米汤,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淌到碗里,掺和着父母给煮的汤,流进了肚子里。

毛儿喝完用手擦了一把嘴说:“爹,院子里的牛是谁家的,现在又不是种地的时候,咱借牛干啥?这借一天得多少钱啊!”

毛儿娘笑着说:“毛儿,那牛是咱家的,”

毛儿惊讶道:“咱家的?”

毛儿娘笑着说:“不光是牛,你看地上那是啥?”

毛儿往地上一瞧,惊呼:“铁犁,这种稀缺货我只在章先生家见到过,咱们家从哪里来的?”

毛儿娘看了一眼毛儿爹嗔怪道:“还不是这老不死的拿命换来的,你爹从章先生那里听说,新垦的田三年不用给县里交租,于是就去村西头荒岭里开垦了二十亩地,这老不死的为了赚这头牛和铁犁,自己不吃饭,就带一壶水,三颗盐,到荒岭里,实在是饿的不行了,他就舔口盐,喝口水,借着树倒立会,在开垦,天天被狼盯着,好几次就差点交代在狼嘴里!这好几年才省下这头牛和犁,可是你看他这副身子,也就垮了,风一吹,就得倒在哪里!”

毛儿爹瞪了一眼毛儿娘说:“你这该死的老嘴,啥都在孩子面前瞎说,毛儿,别听你娘瞎说!”

接着脸上充满对未来的向往,看着毛儿说:“毛儿啊,咱家祖祖辈辈这么没出息到你爹就为止了,从你这一代开始就要光耀门庭了,爹求人让你去章先生家白做工,不为别的,章先生是读书人,我听说跟大官们都是有交往的,就是让你去长世面,别跟你爹一样,是个睁眼瞎,你要是能识个字,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爹呢,拼了命给你挣下这头牛,这个铁犁,和这二十亩地,来年给你说个媳妇,你这就是十里八乡的好人家,爹也就歇心了!”

毛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刚要嗯,准备回答爹,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喊:“这家人出来!”

毛儿爹慌忙在毛儿娘的搀扶下出去,见是几个县里的差人,忙笑着说:“差役大人,小人家……”

话未完,一个差人道:“你家的税没交呢!赶紧交税!”

毛儿爹说:“我无一分土地,哪里又要交税?”

另外一个差人说:“有人说你开垦了二十亩地,这二十亩要交税的!”

毛儿爹说:“章先生说新垦的田不交税的!”

差人道:“哼,你个老不死的倒是懂的挺多,如今情形不一样了,皇帝要埋他爹,还要打仗,所有的地都要交税!”

毛儿爹一时语塞说:“可是,可是……”

差人道:“咋地?皇帝爹就是你爹,你交点钱埋你爹,你还不愿意了?”

毛儿爹急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差人看他也烦,于是就闯进屋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搜寻了半天,也就是一个铁犁值点钱,连个菜刀都是用石头做的,差人搬走,顺便要把院子里的牛和老母鸡拉走,毛儿爹见状忙急的上前拦阻,嘴里嘟囔着:“你不能,你不能……,我这牛和犁……”

差人颇为不耐烦的道:“你不能什么?你这牛和犁是私自买的,没有从朝廷的官家买,我们是要没收的!”

毛儿爹颤颤抖抖的从怀里掏出两张纸说:“我有、我有、我有买的凭证……”

其中一个差人伸手拿过来一看,确实是从朝廷官家买的凭证,他和另外一个差人一对眼,见毛儿家院子里的土灶,过去直接扔到灶中化成灰烬了,毛儿爹见状气的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差人,差人扭头看着他说:“这次没有了,这牛和犁是不是你偷的?我们要带回衙门充公!”毛儿爹满脸涨红,他急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差人,终究挤出一句话来:“你们欺负、欺负、欺负老实人……”差人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实在是感觉好笑,毛儿爹被这一笑再一激,一口气没喘过来,一口老血喷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差人说了一句:“晦气!”

毛儿娘忙上前看毛儿爹,伸手一摸,人已经没气了,毛儿娘一下子被急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喊着:“我不要我这条老命啦!”起来便用头要撞差人,差人一躲,毛儿娘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正好撞在地上一块石头,毛儿慌忙上前扶娘,哪里知道娘也断气了,毛儿气不过,抱着娘对差人们喊道:“皇帝爹就是爹,我爹就不是爹了吗?哪里有死爹逼死活爹的道理!”

差人们看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原本就是吃个公家饭,收个税,手段有时不讲理,也是现实逼得你不得不如此,如今闹出人命来,也颇觉歉意,其中一个带头的差人说:“小子,好好安葬你爹娘吧,皇命如此,我们也不得不如此!”

毛儿恨恨的说:“我跟你们拼了!”

他就上前要与几个差人纠缠,几个差人哪里肯吃亏,一顿之下,毛儿脚,腿都被打断,这时突然有个声音说:“停下吧,留下一命,唉,少造点孽吧!”

毛儿满脸是血的爬着往这边看过来,原来是师爷骑着马,从院子外路过,看到几个人打一个孩子也是于心不忍,李公子跟着师爷,见状忙上前问:“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怎么搞出人命来了,还想不想干了!”

原来这李公子是几个人的小头领,他见师爷问,怕惹上干系忙上前做作一番,不一会李公子问清情况回来禀告给师爷,师爷听后叹息道:“都是像你爹这种人害的,原本加一成不至于非要压榨这种破落户,像你爹这种人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都投靠了那些庄园,不得不把你爹他们那种人的那份加在剩下的人身上,搞成了这副样子!”

师爷又扭头看了看后面被锁链捆绑的章先生道:“你要恨就恨李员外吧,他那份我收不了,就只能给你这边加了。唉,谁知你是个老实无用的人,别的包税人都借此发了大财,你却一分都收不上来,我也就只能把你家给充公了,让小李子这畜生替你收拾烂摊子了。话说,你家的钱财也不过是你抢章浮生他们家的,你也没什么损失,等事情过了,我就把你从牢里放出去!”

但是章先生和师爷都清楚,一旦被关进牢里,怕是只有死了才能从牢里放出来,毛儿看见章先生,他大喊:“章先生,他们打死我爹娘,你救救我爹娘,救救我爹娘……”

而章先生看了一眼毛儿,内心苦笑:“你让我救你爹娘,而谁又能救我呢?我原本一个落魄童生,好不容易抢了些家资,才渐渐富裕起来,岂知富贵未长,就赶上加税这事,县里派了我包税差事,精明心狠的其他包税人都借着这机会又给老百姓加了一成税,都发家致富了。而自己原本就是个无用的窝囊人,别说再加一成,就是收原本的一成,自己一上门,被人家要么一哭闹,要么一寻死,要么耍无赖,要么结帮要打自己,等等,这么一搞,是一分税赋都收不上了。县里又催自己,见自己限期未完成,便直接将自己家财充税,连着自己下了大狱,改派他人包税差事。唉!命运啊,昨日夺他人钱财,今日又被他人所躲,真是报应不爽啊!”

李公子倒是笑着回了师爷一句:“爷爷下次小心些,别让床下的人听到不该听的!”

师爷伸手做打李公子状道:“你这狗才!”

李公子忙把脸伸过去道:“爷爷打我我不恼,爷爷这是爱护我!”

师爷噗呲笑了,看了一眼李公子,又看了一眼章先生,摇了摇头感叹道:“百姓畏威不畏德啊!”然后打马前行,后面的人也就跟着师爷继续前行了。

而只有一个毛儿倒在血泊中不知该何去何去,远远的一个姑娘看着天空中慢慢的开始有怨气生成聚集,她好奇的说:“这人间怎么了?哪里来的这么多怨气,在各个地方生起,汇集!”

当她看到院中的毛儿时,她一时心善,慌忙上前用手轻轻一抚,毛儿的伤渐渐的好了,然后她又准备前行,可是毛儿却在后面一直跟着她,如此跟了好久,她终于忍不住道:“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毛儿委屈得道:“姐姐,我爹娘都死了,我没地方去了……”说完就一个劲的哭泣。

她看了看毛儿,叹了口气道:“唉,以后就叫我小芷姐姐吧!”

毛儿一愣神:“小芷姐姐……”

小芷已经走了好久道:“还不快走!”毛儿慌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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