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看过了，来时的石台上就有外传的法阵，只不知怎么打开。”
好容易等事情处理完毕，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去，鹿蜀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愁绪，有些后悔，不该接下这份差事。
“我试过几种办法，似乎都不行。”
“早知如此，该带桶血下来的。”偏头在奚瑶和陆清雅身后看了看，他挠了挠头，试探着开口，“刚才与小道长们同行的那一位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陆清雅耸耸肩，“他？已经先走了。”
走了？
鹿蜀神情一振，“不知那位是怎么出去的，若是可以，倒是可以询问一下离去的方法。”
“喔。”陆清雅轻描淡写，“化成烟，飘出去的。”
化成烟飘出去？
“这是魔族还是人族的法诀？”鹿蜀愣了愣，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容易学会吗？”
陆清雅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睨他一眼，忍着笑调侃鹿蜀，“实在不行，就还是老方法，底下这些人，一人贡献一点子血，也就出去了。”
“小道长别开玩笑。”
鹿蜀也不傻，一眼便看穿了他是在玩笑，苦着脸开口，“外面的法阵需得用鲜血激发，这洞穴里面，魔头总不至于也用鲜血阵吧。”
“该是有别的出入方式才对。”
玩笑话被拆穿，陆清雅颇觉没趣地摸了摸鼻子，“行啊老鹿，你居然还有点脑子。”
“小道长。”
鹿蜀苦哈哈地开口，“若有法子，就请明示吧，别再打趣老鹿了。”
“问我做什么，这种事情，当然是问我家……”
陆清雅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一抬，本欲拍上身侧的小姑娘的肩，冷不防，却拍了个空。
“咦，我家阿瑶呢？”
那两人闲谈，奚瑶却早往来时路离开了。
越接近石台，地下河汹涌的波涛声便愈加震耳，她揉了揉耳朵，一个人顺着石道往前。
脚踩上悬空的石台上时，台中间已经围了一圈大大小小又奇形怪状的脑袋。
见她过来，那群妖族原没在意，只一门一思地研究着出去的方法。
直到小姑娘凑上前，面无表情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条断臂，那一圈脑袋才惊愕地抬起头，眼睛睁得溜圆。
“用这个试试。”
地下河水流动的声响太大。
奚瑶也懒得提高音量，便只朝石台上的妖族比了个口型，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清，眼尾淡淡看向石道另一端。
待陆清雅和鹿蜀两个的身影出现在石道另一端，她这才扭头，略等了等，便直接将断臂朝着石台中间的凹坑处按了下去。
一阵青色光芒闪过，奚瑶再睁眼时，一行人便又回到了幻月村中心的祭台处。
天上依旧下着暴雨。
乌云沉沉下压，雨点子毫不留情地从天穹砸下来，在祭台上被泡发了的骨灰中，砸出密密麻麻的浅坑。
漆黑的夜色里，群山环绕着的小小村庄，天地间一片墨色，透着寂廖的悲凉。
奚瑶垂下眼眸，手中慢慢凝出一团火球，淡淡的紫光便缓缓照射开来。
“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妖族中一个年幼的孩子，注视着奚瑶手中的断臂，长舒了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那两个大坏蛋都被你们解决了吗？”
奚瑶一愣，与陆清雅对视一眼，“两个大坏蛋？”
“对啊。”
小孩儿抬手指了指她手中的断臂，似想起什么，缩了缩脖子，神色间依旧带着几分畏惧，“除了这一个，还有个坏蛋，你们不知道吗？”
“每次那个魔族人选好猎物后，便会拿走死者的心脏。”
“身体余下的部位，便都会派傀儡送给另一个坏蛋。”小孩儿眨了眨眼睛，“他们俩个同恶相济，害死了好多妖族呢。”
奚瑶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在场的妖族，见他们除了精神不济外，身上却并没有别的伤痕。
“所以你们不是被村中人献祭过去的，而是被人抓走的？”
见那些妖族点头，她视线在祭台上的黑石上一扫，缓缓开口，“那么你们，都是怎么落到这大坏蛋手上的？”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妖族们便七嘴八舌地张嘴说起自己的经历来。
描述甚为夸张，主打就是一个离奇。
叽叽喳喳地吵闹声中，奚瑶听了半晌，才大概理清楚头绪。
“我总结一下。”
她伸出手，制止住大家的话头，举起手中的断臂，“所以，不只是幻月村里的村民，这个魔头还有一个帮手？”
“而你们，都是离村外出时，偶然听到有人喊你们名字，答应后头脑昏沉，才被带到了刚才的洞穴之中的？”
“对对对。”一只旋龟热心地开口，“不过，我是真的看见了他化为人形后的样子。”
旋龟悠忽一下，身体化为人形，却顶着个鸟形的脑袋，用手给奚瑶大概比了一下，“他头有这~么大，脖子老~长，可吓人了。”
奚瑶抿抿唇，默默看了一眼旋龟。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描述的东西，那是个人吗？
“你说得不对。”
一只三足鹿突然插嘴，“我看见的明明是个老妇人，受了伤孱弱又无助，都怨我心善，看她可怜，答应着上去帮忙，这才着了道的。”
“哎呀，以后再入深山，我是真不敢再随意答应……”
奚瑶瞥了眼三足鹿一脸长谈的架势，觉得自己再不开口，那鹿大概会唠唠叨叨个没完，便无奈地打断，俯身看向最年幼那个孩子。
“小孩儿，你来说。”
“我？”小孩儿脸上带着迷茫，不确定地看了看周围，“可我记得是个姐姐呀。”
奚瑶挑了挑眉，怎么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
“有没有可能，你们看到的根本不是同一个？”她指了指手中的断臂，“说不定这个魔头手下，有很多个作为伥存在的小妖？”
“不可能。”
她刚说完，在场的妖族便齐齐开口。
“我们比对过，虽然那妖的外形不一样，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奚瑶抬眸，“什么特点？”
在场的妖族互相对视一眼，齐齐道，“黄金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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