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即将被处决的消息。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薇恩吓得软倒在地，双手捧脸，浑身微微颤动，轻声哽咽着，而在她旁边的赵延林却在思索其他的事。
据他现在已知的信息。
莉莉丝盗窃恶魔躯壳，目标大概是给蟠城结界充能，至于次要计划，则是控制自己获得第七戒律使用权，因此莉莉丝才会附身薇恩，对自己施加圣音。
因为怪癖之书的关系。
她的迷惑行为注定失败。
石格尔的目标是建立私教，需要一位圣女充当门面，盯上莉莉丝，但似乎预料到对方会拒绝，所以才会让管家将那瓶药剂交给自己，试图操控莉莉丝。
但他却抓不到莉莉丝。
这就陷入焦灼了。
以前拿自己当鱼饵，是因为蟠城覆灭迫在眉睫，那位城主相信莉莉丝比他更着急，必定会露出破绽。
强大能力往往伴随负面，或者极长时间的冷却间隔，假如莉莉丝能够肆无忌惮的使用圣音，就不会这么苟。
她大可以暗中迷惑城内高层。
因此赵延林推断不久前的雷雨应该是莉莉丝导致的，说话引起了天谴。
稍微有些扫兴，对方的声音好像也就那样。
波特讲话都比她有趣。
所谓女神妒忌莉莉丝的声音，应该是民间流言。
赵延林猜测真相应该是女神厌恶坠神莉莉丝。
那一条怪癖之书给予的详情。
堕神和神只，两者明显是对立面。
莉莉丝的圣音让石格尔忌惮，所以等到圣音出现，他必定会采取行动。
轰隆——
听着外面传来的轰鸣声，像是打雷又像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响。
赵延林若有所思。
“现在外面应该很热闹吧。”
那位圣女如果想要恶魔躯壳，当城内视线转移，调遣人员抓捕薇恩时，就是她盗窃躯壳的最好时机，而另一边的石格尔想要抓她，同样也是绝佳机会。
理清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赵延林不再深究，石格尔和莉莉丝谁赢都对他没好处，静观其变就好，只是心里可惜计划变化太快，原本他还想结交莉莉丝，看能否弄一具恶魔躯壳。
即使弄不到恶魔躯壳。
至少也要知道这位圣女是如何转移恶魔躯壳，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呜呜呜……”
听着耳旁女人的呜咽。
赵延林转头看向瘫坐在地，一脸死灰的薇恩，不由感到好笑，那位审判长刚才的语气就是在唬她，这女人还真觉得自己要被绞刑，她要死早就被吊死了。
他开口问道：“薇恩，你能察觉到之前是什么时候被附身的吗？”
听到他的询问。
薇恩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他，低着脑袋说：“好像是你走的时候，我想问蛋糕好不好吃，说出口却变成礼物。”
“行吧。”
看到薇恩一脸懵逼的样子，赵延林猜测对方也是浑浑噩噩不知情。
低头看向食指戒指，那枚第七戒律的塑雕戒指还在他手里，按理说那位圣女的目标如果是第七戒律塑雕物，说话后应该让自己把戒指交给她才对。
除非她察觉到圣音失败了。
或者有更重要的计划。
吱呀——
而在这时，在进入审判室之前被他交代任务的铃兰回来了，那些守卫就像看不见似的，任由铃兰走进了审判室。
“已经交给波特了。”铃兰看了眼哭哭啼啼的薇恩，对赵延林轻声说：
“外面很热闹，都在说躯壳丢了，莉莉丝盗走一座小型恶魔躯壳，城门外站着很多禁卫军，好像要去蟠城。”
赵延林微微点头，铃兰便化为阴影钻进他的影子，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看来这一局莉莉丝赢了，但蟠城以后恐怕也不会安宁，不过莉莉丝能弄到石格尔的恶魔躯壳，其他势力一定会跳出来庇佑蟠城，共同享受恶魔躯壳福利。
而在他思索时，那位审判长匆匆忙忙进入室内，对他说：“康斯坦丁先生您现在可以出去了，石格尔城主宣布蟠城以及神楽教会为敌对势力，所有认领工资的冒险者时刻准备战争，您也在其中。”
“我可以出去？”赵延林计划让波特接应自己，还让铃兰交给它那件引起恶劣影响的图鉴，时刻等待暴动命令。
假若使用全部的图鉴能力，以当初在聚集地应对灾厄的心态，他有把握在波特和铃兰掩护下离开这座城。
但是掀桌子的代价太大，他才刚熟悉这座城又要踏上旅途，难免可惜。
其他地方可没有恶魔巢穴。
现在貌似不用掀桌了。
赵延林不觉得惊讶，暴动只是最后的生存手段，他不认为自己会出事，否则当时也不会协助调查来到城主府。
“是的，因为无法确定您是否被莉莉丝控制，我们只是检查您的怪癖。”
黑发审判者解释道，说完他看向一边的薇恩，语气生硬地说：“你同样也被石格尔城主赦免，感谢他的宽宏吧，因为你的原因我们失去了一具恶魔躯壳！”
他看向薇恩的眼神充满厌恶，好像眼前的女人就是莉莉丝的化身。
那一种语气就像是若非石格尔开恩，他就要弄死被当诱饵的薇恩。
但是。
赵延林察觉到一丝异常，这位审判长似乎不像表面上那般厌恶薇恩，话语最后加重说出恶魔躯壳四个字。
似乎在透露着某种信息。
或许是自己疑神疑鬼吧。
赵延林并未深究。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薇恩闻言低着脑袋，双手攥在一起，害怕说多了这位审判长会判自己绞刑。
随后，两人跟着这位黑发审判长通过狭隘密道阶梯离开了城主府，途中经过内城区域恶魔躯壳的上方位置。
空气中灰尘弥漫，街上行人围拢在一道接近两亩的圆形深坑旁边，纷纷咒骂着那位品性低劣的盗贼莉莉丝。
“我去看看。”
赵延林对薇恩说了一句，便上前看向如同深渊的深坑，视线内全是断裂轨道轨和蓝色碎玻璃，地底深处的平台如同被穿地弹轰炸，已看不清旧的痕迹。
“……”
这是人力能造成的破坏？
不对……他仔细去看，原先恶魔躯壳的位置仍有一道暗芒忽隐忽现，这让他联想到恶魔小舌化身的传送门。
难道这东西才是核心？
下一刻。
异变突生。
赵延林转头看向薇恩，突然就发现薇恩同样一脸怪异看向自己，此刻的赵延林脑海中闪现一个念头，“那个莉莉丝还藏在薇恩体内，这女人不是薇恩。”
好家伙，你一直在演戏呢？
但这次，莉莉丝却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做出一个‘再见’的口型。
微笑着落入深坑。
围观的路人纷纷尖叫。
他们再次望向深渊，便发现那个跳坑的女人和地底光芒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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