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匆匆来到河堤上，车还停在那里，商言朝也赶过来了，站在车旁苦笑道：“陈总，恐怕不行吧。
我刚才看着金老拿着鱼竿气冲冲的走了，我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搭理我。”
陈默把鱼竿交到司机手中道：“虽然暂时还不行，但今晚收获太大了。
先去吃饭，等吃完早饭，我带你去拜访个领导，让领导给协调这件事。”
商言朝也是一位久经商场的老手，他提醒道：“陈总，电力系统是个比较封闭的系统，除非能找到金老的直接领导，要不然这件事恐怕办不成。
金老已经是电力设计院的副总工，级别挺高的。”
他的言外之意，陈默要是找不对领导，没有用。
领导级别找小了，也没用。
陈默一个小小的副科，又没有预约，还能找到省里哪位高官？
陈默没跟他细说，上了车淡然道：“先去吃早饭。”
商言朝满头雾水的跟着陈默，驱车来到一家早餐店，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然后问道：“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省政府，”陈默道。
商言朝并不觉得奇怪。
陈默在省政府里认识个科长，甚至处长，并不稀奇。
他们驱车直接来到省政府门前。
陈默把工作证交给门口的警卫，警卫看了看，问道：“你们找谁？”
陈默道：“我找姚省长。”
警卫道：“有预约么？”
陈默：“没有。”
警卫：“没有预约不能进。”
陈默：“我现在可以打电话预约。”
警卫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陈默，嘴角抿了抿道：“您随便，不过请先把车挪一边去，让开路。”
陈默这样基层的官员，来拜访一位副省长，提前一个月预约，都未必能预约上，哪有到了门前临时预约的？
警卫不把他们轰出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商言朝也看着陈默哭笑不得道：“我说陈总，您找的领导，就是找省长啊？
就算我们于董事长来了，想要跟一位省级领导见面，也得提前打招呼。
省领导哪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车先挪开，咱们回去从长计议吧。”
“先不用挪，我打个电话试试，”陈默阻止司机挪车，然后掏出电话，拨通道：“姚省长，您好，对对对，我陈默。
我找您有点急事，您看您有时间么？
对对对……不需要多长时间……半个小时……足够了，好好……我马上进去……您跟门口警卫说一声。”
他说完，把电话直接交给警卫道：“预约好了。”
这一番操作，把警卫都看傻眼了。
假的吧？
一个县城的小副科，走到省政府门口现预约，竟然得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就算底下的市长来了，都未必有这待遇啊。
他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活久见。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别是骗人的吧。
他拿过电话，只见上面的确记着“姚省长”的名字，底下的电话号码，正是姚省长的办公室座机。
他把电话放在耳边，电话里传来姚应绍低沉的声音：“我是姚应绍，让他进来吧。”
正是姚应绍无疑，警卫连忙满脸堆笑道：“您稍等！”
他赶紧让警卫打开横杆，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谢谢，”陈默也很客气，把目瞪口呆的商言朝拉上车，然后开进了省府大院。
商言朝已经被震惊坏了，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这个小陈主任，竟然能随时见一位副省长的面，这说出去太骇人听闻了。
犹记得几年前，刚刚见陈默的时候，对方还拿着一瓶河水，勇闯九曲县迎宾馆，让门口保安拦下。
可是这短短几年过去，连省政府的警卫都拦不住他了。
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商言朝在车里吃惊道：“陈总，您竟然能直接找姚省长？”
“那是，找别人也不管用啊，电力系统，也归姚省长管，”陈默道。
商言朝挑了挑大拇指，由衷的佩服道：“霸气，既然能找到省长，那还担心什么？”
在政府大院停下车，陈默直接带领商言朝去见姚应绍。
在副省长宽敞的办公室里，姚应绍热情的道：“小陈，坐吧。
什么时候来的省城？”
陈默道：“昨天晚上到的。”
姚应绍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我一会儿还有个会，遇到什么难处了，就直说吧。”
陈默道：“是这样，我们工业园区，现在正在发展电力环保行业，目前我们面临着缺技术的难题。
我们打听到，省电力设计院的施法脱硫技术研究，好像面临瓶颈，即将要中断研究。
我们想沟通一下，既然省设计院看不上这项技术，不如连人带那半拉子研究成果，打包转让给我们工业园区的民营公司，让我们继续出资研究下去。”
“你的工业园区开始搞环保产业了？那很好嘛，”姚应绍道：“那你们遇到了什么难题？”
陈默道：“困难就是，那位主研总工，不屑于跟民营企业合作。”
姚应绍皱了皱眉头道：“设计院的老技术人员，就是有些清高。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看不起民营企业。”
陈默道：“那位总工还有些担心，他说所有研究成果，都应该属于国家。
可是，我想，就算国有资产，那也是有价的。
我们是花钱买断，又不是白要。”
“我明白了，”姚应绍拿起电话道：“你说得对，就算国有资产，只要价钱卖的合适，那就不算国有资产流失。
再说以前的电力局，现在已经改革成为国家电网公司了，更应该市场化经营。
我给打电话给国网公司的丁总问问。”
他说着，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省国家电网公司总经理，丁相杰。
电力系统已经改革为公司化经营，电力设计院属于公司直属机构。
电话接通之后，丁相杰热情的道：“姚省长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姚应绍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下属设计院的湿法脱硫技术，现在是什么状态？”
丁相杰在电话中愣住了，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姚省长，问他这么细致的问题。
他嗫喏道：“前几天我看到报上来一个文件，设计院好像在新建的小泥湾电厂，制作一台小型试验样机，论证两种技术路线的优劣。
不过现在占据主流的，好像是干法脱硫吧。”
“那你们研究的湿法脱硫技术，会怎么处理？”姚应绍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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