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让开一条路。
方局长带着两个巡捕，来到最前面。
很多人都认出来了，这不是上次把贾东旭抓走的方局长吗?
贾东旭一阵心虚，心里嘀咕：“不会又来抓我吧?”
“哈哈，贾东旭要倒霉了。”
“没错，方局长上次都说了，苏青山是大英雄，贾东旭来大英雄家闹事儿，方局长肯定抓他。”
“有意思了，贾东旭刚出来，在家里连屁股都没坐热，恐怕又要被抓回去。”
“上次被抓只过了七天，这次被抓，要关几天?我猜可能关他七个月!”
“格局小了，你就不能说七年吗?”
众人一阵哗然。
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个统一观点，贾东旭来闹事儿，贾家肯定没有好下场。
“大汽车!”
“大汽车!”
“大汽车!”
小孩子们兴奋的喊叫声，打破大人们的议论声。
“什么大汽车?”
有人很奇怪地问一个小孩子。
“门口来了一辆大汽车，好大好大的大汽车。”
七八岁的小孩子，语言能力并不强，把两只手伸开，比划着，却说不清有多大。
“不要惊讶，汽车是我开来的。”
“我在执行公务，开汽车，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方局长一转身，面对众人，双手虚按，让众人安静。
在五十年代，刚进入新社会，工业生产能力有限，就连自行车都不多，何况汽车?
每当遇到小汽车，大货车，只要是车，小孩子们就会很兴奋。
众人逐渐安静下来。
易中海悄悄后退。
“易中海，方局长刚来，你就想走吗?”
“或者你怕见到方局长?”
苏青山看到了，当然不能让易中海轻易离开。
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易中海。
此时，易中海刚到人群外围，面向中院的方向。
苏青山掐着时间点喊他，易中海刚刚迈步，能明确看出来他要走，还没走，就把他叫住了。
“呃，我就是有点冷，想回家暖和暖和。”
易中海勉强找出一个理由。
嘘!
众人一阵嘘声。
方局长刚来，他就要走，肯定是害怕了!
肯定有事儿!
方局长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易中海，随后冷冷一笑，面对人群最前面的贾东旭，眉头微皱。 贾东旭的脸太狰狞!
就算他见过大风大浪，每次看过去，也感觉不舒服。
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小孩子们都不敢看贾东旭，就算一不小心看到，也会赶紧低头，看地上，或扭头看别的地 方。
“贾东旭，我们还真是有缘，上次就是我把你抓回去的。”
“说说吧，你又来干什么?”
方局长微微一笑。
贾东旭打了一个冷战，方局长的语气太冷了。
“都是你干得好事儿。”
“方局长来了，事情闹大了。”
“你和我一起拦着东旭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老贾小声埋怨贾张氏。
哼!
贾张氏哼了一声，狠狠地瞪着苏青山。
“东旭，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怕他干什么?”
贾东旭迟迟不说话。
贾张氏着急了。
“我…”
方局长的气场太强大了。
贾东旭受不了。
再加上上次就是方局长把他抓进去的，让他一时间结结巴巴。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心虚。
他是成年人，有正常的智商，心里清楚来闹事的理由站不住脚。
方局长不来，都是院里的人，闹一闹，就算要不到赔偿，也没有什么大事儿。
方局长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代表警方很可能会介入。
“你真窝囊!”
贾张氏忍不住了。
“我儿子不敢说，我说!”
贾张氏怒气冲冲，来到方局长面前。
“方局长，苏青山就是一个害人精。”
“我们家东旭，可是一个好人，被他害得坐牢!”
“害了我儿子，他还嫌不够，又到轧钢厂，祸害我们家老贾，让我们家老贾背上警告处分。”
“对了，职工等级也降了， 一个月少了九块钱。”
“你说，苏青山是不是一个害人精?”
贾张氏怒火冲天。
“你说完了?”
方局长眉头紧皱，这不就是一个泼妇吗?
“说完了!”
贾张氏点头。
“你说完了，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苏青山把你儿子送进去，你儿子是我抓的，你儿子诬陷苏青山是迪特，是不是事实?” 方局长质问。
吵闹没用，客观事实才是关键。
贾张氏被问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方局长，就是抓走贾东旭的人。
“就算是吧!”
“东旭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小心说错了几句话，有必要较真吗?”
贾张氏还是不甘心。
“有些话不能乱说。”
“说了，就要负责!”
方局长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儿子的问题说完了，再说老贾。”
“你说苏青山害他，是怎么回事儿?”
老贾的事儿，轧钢厂内部处理过了。
苏青山挺满意的，就没报警。
方局长当然不知道。
“我来说吧!”
“我去轧钢厂买了一些废铁片，遇到易中海和老贾，他们两个无凭无据污蔑我是小偷。”
“轧钢厂查明真相，给他们两个人记过处分，老贾技工等级降低。”
苏青山说得非常简单。
“苏青山说的是事实吗?”
“你们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方局长询问贾张氏。
“我有话要说。”
“当时是易中海说苏青山是小偷，我没多想，就以为他真是小偷，想跟你一起捞点小功劳。”
“我不知道易中海陷害苏青山。”
“我是冤枉的。”
老贾很冤。
众人一阵哗然。
“我冤枉，我是为保护厂里的物资不受损失，我没陷害苏青山。”
易中海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大声喊着，站出来为自己辩解，他可不想被方局长抓进 去。
他看得出来，方局长很重视苏青山。
他心里一阵羡慕嫉妒恨，要是他也能抓八个迪特，就和苏青山一样待遇了。
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冷战。
迪特凶残!
他遇到迪特，别说八个了，就算只有一个，他也不一定敢抓!
不!
不是不一定敢抓。
是一定不敢抓!
“你说你冤枉?”
“好!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你遇到苏青山的时候，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有逃跑吗?”
方局长盯着易中海。
威严的气势，强大的压力，让易中海大脑一片空白。
“没，没，没有。”
易中海结结巴巴。
“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你凭什么判定他是小偷?”
“就算怀疑，在他没有逃跑的情况下，你也可以去通知保卫科，凭什么直接认定他是小偷?”
方局长直指问题核心。
“我，我是太担心厂里受损失了，没考虑那么多!”
易中海的辩解苍白无力。
他自己都不信。
众人更是一阵哄笑。
“易中海，我看你就是故意报复。”
“对，你的一大爷之位没了，被苏青山取代了，你就恨他，就想把他拉下去，再当一大爷。” 许大茂冷嘲热讽。
他最恨易中海。
易中海开全院大会，逼他赔偿贾家五百块钱。
许家积蓄没了，还背上一大笔负债，生活水平急剧下降，长时间没吃肉的许大茂恨易中海。
“易中海，听到了没有?”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能瞒过谁?”
苏青山冷嘲热讽。
“老贾，你伙同易中海陷害苏青山，贾东旭，你刚被放出来，不思悔改，到受害者家闹事。”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个是去扫一个星期的厕所，另一个是关一个星期，你们选择哪一个?” 方局长看着贾家父子。
“不公平，你偏袒苏青山。”
“他害了我儿子，又害了我们家老贾，你竟然不罚他，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贾张氏不干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拍大腿，又是拍地面，还在地上滚两下，弄得一身尘土灰头土脸。
“我懂了!”
“行，你们说我偏袒，我回避!”
“小张，小王，你们把贾家父子带回去，交给相关部门调查，审判!”
方局长冷笑。
他来找苏青山有事儿，没打算把事情闹大，只是打算尽快处理。
要是真严格审查起来。
贾家父子的处罚只会更重。
“够了，你能别胡闹了吗?”
老贾发火了。
训斥贾张氏。
“方局长，我和我儿子选择扫一个星期的厕所。”
老贾表态。
扫厕所又酸又累，会被人嫌弃。
但是，比被关七天想得多。
他要是被关起来，被厂里知道了，就算能保住工作，也会再一次降级，说不定会降成学徒工 ，绝对不能被关起来!
“你…”
贾张氏懵了。
从和老贾结婚开始，老贾很少对她说硬话，更不用说训斥他。
“妈，别说话了。”
贾东旭叹了一口气。
认栽了!
“贾东旭，恭喜你!”
许大茂阴阳怪气儿。
“老贾，我也恭喜你!”
许富贵和许大茂，不愧是父子，性格一样，干的事儿也一样。
一个针对小贾。
一个针对老贾。
“方局长，我要举报。”
“我出狱后，本来打算洗心革面好好过日子，我也是这么做的。”
“我回家之后，易中海是个老家伙来找我，在我面前拱火，说我爸爸被苏青山欺负得很惨。”
“作为儿子，我不能看着我爸被欺负，才一时冲动来找苏青山算账。”
“都是易中海拱火，不能放过他!”
贾东旭不是傻子。
他反应过来了。
易中海想借刀杀人，让他去对付苏青山，现在他出事了，被罚扫厕所，怎么可能放过易中 海?
“易中海，你害我儿子和老贾，我和你拼了!”
贾张氏从地上爬起来。
冲向易中海，伸手就挠!
“误会，我真没拱火!”
易中海一边躲着贾张氏， 一边解释。
“易中海，你不用解释了，贾东旭来找我师父的麻烦，肯定是你在背后唆使的，你不是好人!”
“幸亏街道办把你拿下了!”
“你继续当一大爷，说不定会把全院的人都祸害了。”
傻柱指着易中海的鼻子教训他。
傻柱差点就被害了。
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给他洗脑，初步洗脑成功。
是苏青山横空出世，才让他清醒过来，和两个别有用心的老家伙一刀两断。
“对，易中海坑过我。”
许大茂难得和傻柱统一战线。
“我没有，你们别胡说。”
易中海急得满头都是冷汗，怎么这么多人说他的坏话?
怎么没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这不是坏事吗?
“大家安静一下，让我来问!”
方局长眼神冷冰冰的。
“易中海，贾东旭回来之后，你到贾家，在贾东旭面前，说没说苏青山的坏话?”
“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说谎话， 一旦被我们调查出来，你就要承担做伪证的相应法律责任。”
方局长提醒于中海，有些时候是提醒，不是说是震慑。
刘海中咧开大嘴，笑得很开心。
易中海要倒霉了!
易中海当一大爷，他跟二大爷，两人没少勾心斗角，易中海没少仗着聋老太太的支持欺负 他。
“我，我是说了。”
“我只是发发牢骚，没挑唆他。”
易中海的狡辩苍白无力。
聋老太太眉头紧皱，要坏事儿!
易中海出事儿，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哼，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挑唆贾东旭，教唆他找苏青山麻烦，罚款一百，连续一个月下班后到警局接受思想教育。”
“同时，我会把你的情况通知街道办和轧钢厂。”
方局长宣布处罚。
好!
许大茂毕竟年轻，沉不住气， 一下就蹦起来了。
许富贵、刘海中和闫富贵等人，都笑得很开心，易中海终于遭报应了!
最狠的不是罚款一百块。
也不是接受一个月的思想教育。
是通报街道办和轧钢厂。
只要通报，街道办肯定会重点关注易中海。
轧钢厂会记录在案，会严重影响他以后评选先进、评选劳动模范，影响他的技工晋级考核。
在轧钢厂工作的人，谁不清楚?
“方局长，我愿意接受罚款，愿意去接受思想教育，可通报街道办和轧钢厂就没必要了吧?” 易中海求饶。
不能断了前途。
“咳咳，我说两句。”
“老贾，贾张氏，小贾，你们还有点良心吗?”
“以前易中海当一大爷的时候，经常照顾你们家，帮你们家，现在你们怎么能反咬一口?” “我看你们就是白眼狼!”
聋老太太训斥贾家。
劈头盖脸一顿骂。
苏青山冷笑。
聋老太太又要作妖了。
她和易中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个日子不好过，另一个也好过不了。
她肯定想给易中海讲情。
方局长眉头微皱，他办过很多案子，处过很多人， 一眼就看得出来，聋老太太肯定很难缠。 “老太太，你总是偏向易中海，明明是他到我们家拱火，就是他的错。”
贾张氏不干了。
“张丫头，你还敢犟嘴?”
“你信不信我打你?”
聋老太太举起拐杖。
“老太太，你想当着巡捕的面打人吗?”
“连巡捕都不会随便打人，你却想打就打，你以为你是谁?”
苏青山冷冷质问。
聋老太太一愣，咬咬牙，把拐杖放下了。
“方局长，咱们到旁边去，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聋老太太瞪了一眼苏青山。
当务之急是帮易中海讲情，阻止方局长把情况通报给街道办和轧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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