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们一唱一和，捧得天花乱坠，华妃乐得五迷三道。
加上她自己也非常想看甄嬛和柔则的笑话，推脱了几下后便说道：“那本宫便去看能帮上皇后娘娘什么忙吧。”
小眼神甩的，一副真拿你们没有办法，这后宫若是离了她得散的傲娇宠溺模样。
而后踏着花盆底，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脚步急不可耐地小跑着去了。
“皇后娘娘你等等臣妾。”
颂芝赶忙跟上：“娘娘您慢点，小心摔着。”
甄嬛是在延庆殿和端贵人闲聊时，被突然闯进来的柔则冲撞的，为保龙胎，不易挪动，所以并没有回交芦馆。
一入延庆殿，便闻到一股驱不散的药味，王若弗皱了皱眉。
端贵人右如意搀扶着行礼，面色声音动作无一不透露着虚弱，“请皇后娘娘安。”
因之前太医说端贵人病情加重，皇上怕真死了到底晦气，便允许端贵人在病情好转前可以不去请安。
所以王若弗和华妃都有段时间没见过端贵人了，今日一见，都惊了一瞬。
只见本就瘦骨嶙峋的端贵人比之前又清瘦了不少，面下凹陷，眼睛凸出，人中浅的几乎没有，露出来的手指像是一层皮包着骨头，看不见血肉。
俨然是一具喘着气的窟窿架子，渗人的慌。
华妃抖了抖胳膊上竖起来的鸡皮疙瘩，有些后悔跟来凑这个热闹了，她虽不信鬼神之说，但看见骷髅架子说话还是会发怵的啊。
要不是当着王若弗的面不想太丢份，她巴不得立刻马上转身就离开这鬼地方。
华妃现在看延庆殿和端贵人，怎么看怎么阴森，怎么看怎么不吉利，阴曹地府也不过如此了吧。
真正见过阴曹地府的王若弗镇定自若，开口就是风凉话：“看来皇上和太医没有欺瞒本宫，端贵人这次确实是病入膏肓了。”
端贵人身形一顿，半合着的眼中闪过怨毒和算计，嘴上却恭敬谦卑：“多谢娘娘关怀，有皇上和皇后庇佑，想来嫔妾还能多活几年。”
“我佛不渡贱人，望端贵人自求多福。”王若弗出口成脏，毫不掩饰对端贵人的厌恶。
“你若是诚信供奉，多行善举，少去想你那些算计人的阴毒法子，也不会落得今日这番田地了。”
端贵人气息一顿，剧烈咳嗽起来，要不是有如意扶着，是站都站不住了。
如意焦急道：“太医，太医您快来看看我家小主，她快不行了。”
“她行得很！”
王若弗呵斥道，原本打算出来的太医闻声，又缩了回去，他还是抓紧救治莞官女子的龙胎吧。
王若弗居高临下地审视端贵人，冷声道：“你消停了没两年，这是眼看自己命不久矣了，便想托人下水啊。”
“莞官女子一直避宫养胎，为何会来你这儿鸟不拉屎的晦气地方，总不会是和你一见如故，怀着身孕来探望你吧。”
“怎么又那么巧，偏偏是在你宫里，柔贵人闯出永和宫，又闯进了延庆殿，一路畅通无阻地冲撞了龙胎。这么多巧合，你作何解释！”
王若弗直指端贵人逼问道。
华妃此时已经惊呆了，站在后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王若弗。
崇拜的同时又带着点质疑和不服输，一直都知皇后胆大包天，但皇后什么时候这么聪慧了，居然背着他偷偷进步！
其实不然，王若弗只是经历的比华妃多而已。
不说前世，就说今生，早在柔则难产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端贵人的不对劲。
虽说后来查明是柔则的额娘所为，但端贵人行踪可疑的映像一直刻在王若弗的潜意识中，这回出事又是柔则本人和柔则平替。
王若弗顺理成章地就将事情串联了起来。
“皇、皇后，咳咳，无凭无据，怕是不能就这般定罪。”端贵人急得咳出鲜血，两眼一翻就要晕厥。
见状，王若弗也不得不停下拷问，命一个太医为端贵人医治。
带着华妃进了延庆殿内室，看到躺在床榻上，还在昏迷的甄嬛，问道：“莞官女子和龙胎怎么样了？”
太医斟酌着用词，谨慎道：“暂时保住了，只是……只是母体受了惊吓，心神重创，只怕要烧艾保胎了。”
“都还没有五个月，就已经要烧艾保胎了？”王若弗蹙眉，直白地问道，“龙胎到底还能不能保到生产？”
若是不能，倒不如早点喝了落胎药，免得伤及母体，一尸两命。
这是王若弗本能的想法，但伺候皇室的太医对待孕妇是另外一套逻辑，保小不保大，凭着损伤母体，龙胎也是能保则保。
故而太医回道：“若是这段时间精心调养，莞官女子也心平气和的话，应是能保到七月早产。”
王若弗闻言差点破口大骂，只能保到七月，还不是一定能，这还有什么好保的。
但被华妃拦住了，华妃小声道：“你说了，她也不会领你的情，反而会觉得你是不希望她生下龙胎，存心害她呢。”
事实如华妃所料。
待甄嬛转醒后，王若弗和太医又如实说了一遍胎儿的情况，也好心向她说明了这胎儿保不到足月生产，有一尸两命的风险。
甄嬛眼露防备，冷硬道：“不劳皇后娘娘费心，这是奴婢与皇上的骨血，即使赔上奴婢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在甄嬛看来，从殿选开始，皇后就屡屡针对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以皇后的心胸，定是担心她的孩子会深得皇上喜欢，将来甚至有可能盖过太子的风头，所以才不希望她将孩子生下来。
思及此，甄嬛再看向周围，都是皇后和华妃的人，警惕防备拉到最高，不行，她得等皇上来。
甄嬛别过头，面对墙壁，闭上双眼，拒绝沟通道：“我累了，望皇后娘娘体谅，有什么话明日再问吧。”
王若弗为之气结，一是因为同为女子才有的那么一丁点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二是因为甄嬛嚣张到离谱的态度。
嘴巴张合了两下还是没忍住，“小蹄子你使唤谁呢你，把她给我从床上撕下来！”
其他任何人都可能会顾忌伤到好不容易保住的龙胎，怕沾染上谋害龙胎的罪名，但王若弗不怕。
曾经或许会怕，但从府邸到皇宫，她横行霸道得寸进尺这么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早就不知道顾忌是何物了。
“哎呀，皇后娘娘，咱还是回去看戏吧。”
要不是华妃和方嬷嬷合力拦着，王若弗已经亲自上手了。
最后，华妃和方嬷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王若弗从甄嬛躺着的床榻上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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