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江煜和苏黎用过早餐，各自换了黑色系服装，分别开车前往萧山墓地。
苏黎的车技不太好，开得比较慢，江煜跟在她车后也不催促，两人要去参加沈霆的葬礼，苏黎提议分别开车，江煜虽是不乐意，但也妥协了。
一小时后，两人抵达萧山墓地，苏黎下了车，刻意同江煜保持了些距离，她不想沈淮安在这个节骨眼发现他们的异常。
江煜答应了交往的事暂时保密，此刻只能咽下心底酸涩，在她身边扮演普通朋友的角色。
沈淮安正忙着安排丧葬事宜，见苏黎来了，淡漠的黑眸顿时浮起亮光，他抽空走到她身侧，低声闲聊了几句，又去忙其他的事。
江煜看着两人的互动，胃里酸的厉害，他都已经是正牌男朋友了，怎么还要吃这种醋？
他烦躁地踢着石子，视线略过朝墓地走来的人，眼底倏地染了层凉意。
苏黎也看到了来人，她以为他有伤在身，不会来参加葬礼，谁知他竟来了。
这几人聚在一起，只怕是要出事。
苏黎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冲路泽招了招手，朝人少的地方走去，路泽跟在她身后走了半晌，她才转过头看向他，“你的伤好些了吗？”
路泽轻轻点头，琥珀色眸子泛着缱绻温柔，“姐姐，你说了要陪我回别墅住两天，还记得吗？”
苏黎微弯起唇，“当然记得，我本来也打算等葬礼结束，就去找你的。”
路泽朝她走近了些，想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路泽眼底划过受伤，垂下眸问，“不能在外面牵手吗？”
苏黎摇摇头，扫了眼朝他们走来的江煜，心下暗道不妙，她岔开话题道，“你查到那天对你动手的人了吗？”
路泽眸光微动，“查到了，已经处理好了。”
江煜此时走近了两人，冷冷瞥着路泽，“你找苏黎有事？”
路泽转身看向他，“跟你有关系吗？”
江煜想说，当然跟我有关系，她是我女朋友，可是苏黎冲他使了眼色，不许他说出交往的事。
理直气壮的话在喉间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攥紧了拳头，没再说话。
苏黎越过两人朝墓地走去，葬礼仪式快要开始了，他们不该在这里闲聊。
墓地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皆是身穿黑衣，面色沉重，苏黎垂下头做忧思状，很快隐入了哀悼的人群中。
棺椁缓缓落入地下，女人的哭泣声此起彼伏，苏黎扫了眼沈淮安，他眸色清冷，眉头微微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虽与沈父感情淡漠，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怎么会不难过？
苏黎很想走到他身边陪着他，可一想到路泽和江煜在场，又歇了这份心思。
鼻尖传来淡淡的柠檬香，混合着海水的咸香，苏黎心下一喜，缓缓抬起眸，正对上一双漂亮的浅褐色眸子。
“林医生，你也来了。”
她眼底漾起浅笑，白皙如玉的脸颊半藏在围巾下，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眸。
林旭看着她轻轻点头，嘴角微弯起笑，“最近还好吗？”
苏黎抿了下唇，“还好，就是很忙。”
林旭自是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他心底不由浮起细碎痛感，他终究是个贪心的人，拥有过那束光，便想得到更多。
可他也知道，她不会为谁留下。
葬礼结束后，苏黎同沈淮安道了别，先行离开了墓地。
路泽想要跟她离开，却被沈淮安喊住了脚步，他朝林旭和江煜点头示意，几人来到一处空旷无人的草坪，他才开口问，“觉醒了吗？”
林旭没答话，江煜挑眉，“你也觉醒了？”
沈淮安微微点头，视线落在面露困惑的路泽身上，“你呢？想起什么了吗？”
路泽眼角微颤，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昨夜做了场噩梦，梦里，他将苏黎关在地下室折磨...
但那只是噩梦而已，绝不可能是真的。
沈淮安打量着路泽的表情，猜到他或许只是做了梦，还未真正觉醒，他转向另外两人道，“周野说，我们看到的故事情节是真实发生过的，这是第二次重启。”
江煜眸光一惊，“什么意思？苏黎真的死过一次吗？”
沈淮安轻“嗯”了声，冷冷扫了眼某个罪魁祸首，“上一世，所有人都是按照剧情线走的，我们三人的结局也算是罪有应得。”
江煜揉了揉额角，猛地拽过路泽的衣领，攥紧的拳头砸在他脸上，“你真是该死，居然将苏黎关在地下室折磨了半个月。”
路泽陷在失神状态中，没有防备地挨了一拳，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他抬手挡住再次落下的拳头，拧眉道，“那只是个梦而已，不是真的。”
“是真的。”
林旭看着他，眼底的寒意一闪而逝，“虽然你是受剧情影响，但你真的...杀了她。”
最后这三个字，他咬得很重，他无法想象苏黎当时该有多痛苦，多绝望，这三个男人上一世都该死。
路泽瞳孔骤然一紧，整个人脱力般瘫倒在地，口中喃喃，“不可能...我不可能做这种事，不可能...”
江煜见他这副模样，也没了动手的心思，他转头看向林旭，“你也喜欢苏黎？”
林旭抿唇不语，沈淮安轻笑，“当然是喜欢的，不然怎么会为她报仇？”
江煜想了想自己在原书里的结局，眉心微拧，他宁愿林旭直接杀了他，也不想落个残疾苟活的结局。
不过沈淮安说得对，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对一个女孩子那样残忍，合该下场凄惨。
林旭轻咳了声，“我是喜欢苏黎，但那只是剧情设定，觉醒了也就放下了。”
沈淮安挑眉看着他，“是吗？喜欢了两辈子的人，就这样放下了？”
林旭微微弯唇，“剧情设定的喜欢，和真正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不想因为剧情而喜欢她。”
江煜点头附和，“说得对，我之前喜欢苏玥就是剧情设定，回想起来真是反胃，她还周璇于四个男人之间，拿我们当备胎，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吗？要不是剧情设定，谁会喜欢她？”
林旭若有所思地蹙眉，“那如果苏黎也周璇于四个男人之间，你还喜欢吗？”
江煜当即反驳，“不可能，她已经跟我…”
“交往了”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江煜止住话头，瞥了眼陷入自我怀疑的路泽，“我们拿他怎么办？送精神病院吗？”
林旭轻笑了声，“倒也不用，我就是心理医生，交给我吧。”
林旭扶起路泽离开墓地，江煜也同沈淮安先后离开，只是没过多久，两人都收到了一条来自苏黎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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