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虽然笑容慈祥，语气也带着商量，秦元姝却知道，老夫人的要求根本不容她拒绝。
虽然秦元姝极度不想将衣物借给秦元瑶穿，但是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少老夫人挡住了，国公夫人翻找她的箱笼。
秦元姝平复了一下心情。
乖巧地朝着老夫人道：“是，祖母！”
接着起身亲自走到箱笼旁，将里面的衣物全都拿了出来，里里外外连同小衣一起放在了厢房的床上。
“母亲，妹妹，这三套，就是女姝儿此刻带来的全部衣物了，箱笼中便再无其他衣物了。”
老夫人见秦元姝把小衣都拿了出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她狠狠瞪了国公夫人一眼。
国公夫人和秦元瑶对视一眼，秦元瑶轻轻摇头。
接着随手拿起一身月白的衣服，柔柔对秦元姝道：“姐姐，这套能否借妹妹穿几日？”
看着她做作的神态，秦元姝懒得再说话，点了点头。
国公夫人则一把夺过秦元瑶手里的衣物，带着秦元瑶就要离开。
秦元瑶却扯了一下国公夫人，回身跟老夫人礼貌告别后才离开。
老夫人瞧着床上凌乱的衣物，一脸愧疚地对秦元姝说：“好孩子，委屈你了！”
对于秦元姝和秦元瑶被换错这件事，老夫人的内心是有些责怪国公夫人的。
作为一个母亲，连自己生的孩子被人换了都不知道，就是她的失职。
就在这个时候，老夫人叫去询问法空大师的人回来了。
“老夫人，法空大师说，法事可以照常。”
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刚才还有些阴郁的心情立刻转好。
她这次来相国寺的目的就是给亡夫祈福，只要这件事能顺利进行，刚才那些插曲都不算什么。
老夫人让人去通知国公夫人和秦元瑶一声，她先领着秦元姝去了举行做法事的场地。
秦元姝趁着走动的空隙，交代白芍将她藏在老夫人箱笼底部那双秦元瑶的脏鞋子，趁着大家不注意放回秦元瑶的她们住的厢房。
法事的场地现在了相国寺的一个侧殿。
老夫人和秦元姝到了一会儿，秦元瑶和国公夫人也匆匆赶到。
国公夫人并不太愿意参加法事。
她心里一直记恨老国公，当年国公夫人和秦刚成亲前，老国公本来要给秦刚定下礼部尚书的女儿，极力反对国公夫人和秦刚的婚事。
后来秦刚用自己的前途，威胁老国公和国公夫人。
秦刚是老国公和老夫人唯一的嫡子，只得妥协。
最终不得不同意，国公夫人和秦刚的这门亲事。
后来老国公旧疾复发时，正巧老夫人的母亲病重，老夫人回母家侍疾，国公夫人故意拖着不找大夫，目的是想让老国公受苦，却没想老国公因此没能挺过来，直接去了。
等到老夫人得知老国公去世，赶回国公府，很查到老国公死亡的原因，要让国公爷休了国公夫人，这个时候，国公爷和七个儿女都跪在老夫人跟前，苦苦哀求。
看着眼前的七个儿孙，老夫人最终心软。
但是要求以后国公府的任何事情国公夫人不得过问，并且让国公夫人保证，以后老夫人百年以后，也不得掌管后宅之事，后宅事宜会由老夫人直接交到下一任世子夫人手中。
这件事才算作罢。
自此本就不喜欢国公夫人的老夫人，更加不待见国公夫人。
老夫人虽然不喜欢国公夫人，却对她生的七个聪明的孩子上心，亲自教养，生怕七个孙儿跟国公夫人一样，是个心胸狭隘的。
还好七个孙儿在老夫人的亲自教养下，各个都成器。
看着不情不愿的国公夫人，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看在这是在相国寺，她也就只有忍着。
她一开始听到秦元瑶说国公夫人，真心悔过，还以为国公夫人至少带着几分真心，却没想到国公夫人一点改变都没有改变。
在想到国公夫人在厢房内，死活要搜秦元姝的箱笼，她立刻猜到，国公夫人和秦元瑶这次来相国寺的目的，恐怕跟秦元姝有关。
想到这，老夫人看了一眼国公夫人和秦元瑶，心里更加不喜了。
老夫人欣慰地看了一眼秦元姝，还是自己跟前养大的，熟知品性。
法事顺利进行。
秦元姝和国公夫人都为未再作妖。
秦元姝能感觉到老夫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她在护着她，有了这个认知，秦元姝心里对老夫人更加尊敬起来。
看着虔诚祈福的老夫人，想到原书中，老夫人会在她嫁入二皇子府后，一病不起，接着很快在两个月后就病逝。
秦元姝的心酸涩起来。
她总感觉那场病来得太过突然。
如今的老夫人不过花甲之年，就算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年代，老夫人这样的年龄，康健的也大有人在。
况且老夫人一心礼佛，每日饭后都会有嬷嬷们陪着散步消食，可以说生活作息非常规律。
还时常会请大夫来把平安脉，要是有什么暗藏的疾病也会第一时间被发现。
原书虽然没有对老夫人的死，有过多的描述，秦元姝却意识到了不简单。
法事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午时。
因着早上斋戒，大伙儿这会儿已然饿得前胸贴后背。
为了不再发生意外，秦元姝安静地跟在老夫人身边。
从这一刻开始，秦元姝决定老夫人的膳食她也要万分小心，杜绝有人给老夫人下毒。
要知道老夫人可是她如今在国公府最大的靠山，至少目前在国公府，只要老夫人肯护着她，就算是国公夫人和秦元瑶也不能拿她怎样。
法事结束，老夫人按照之前的安排，跟着相国寺的师傅到膳堂用午膳。
一路上，秦元姝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一开始以为是身后的国公夫人和秦元瑶，最后再三确认，那眼神来自暗处。
只是不知道这躲在暗处的人，是哪路神仙的安排？
到了膳堂，这里有专门给国公府女眷的桌子，这桌子和外间其他的用膳的桌子，用一个大大的屏风隔着。
老夫人领着秦元姝三人落座。
斋菜很快上来。
等到冯嬷嬷给老夫人夹了一块木耳，其余下人才给自己的主子夹菜。
可能是饿了，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安静，而且吃得较往日要多一点。
老夫人却坚持让冯嬷嬷按照之前的量给她夹菜。
看着如此自律的老夫人，秦元姝忍不住在心里，给老夫人竖起一个大拇指。
吃过饭，老夫人回去午休，秦元姝也紧紧跟着。
她们走后秦元瑶便被一个小师傅带着，偷偷去往皇家居住的上上等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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