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徐晴和杨丽璐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他提到的下一本小说，杨丽璐捧着他的小臂，问：“是不是很疼？”
“有点麻木，”柳敬亭看着小臂，心有余悸地说：“倒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
徐晴额头也破了一块，腰部的衬衣被撕开，但她现在无暇自顾，内疚地看着两个小辈，说：“是我的安排有欠考虑。”
柳敬亭摇头说：“旅行探险本来就有风险，而且你提议的时候，我们也没拒绝，还跟着叫好。”
徐晴摇头说了一句“你们不明白”，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租车公司，悍马成废马，赔偿是不可避免的。
第二个电话打给加州的朋友，柳敬亭现在需要立即去医院，实际上，他们三个人现在都需要做一个全身的检查。
“璐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徐晴挂上电话之后，问杨丽璐。
杨丽璐摇摇头，眼睛一直盯着柳敬亭的左臂。
“靠着车休息一会吧。”
徐晴说着上前扶柳敬亭，柳敬亭笑着摇头，说：“我没问题，晴姨你头上的伤口赶紧处理一下，璐璐你把车后备箱里的应急药箱拿出来。”
杨丽璐听到柳敬亭的称呼，微微怔了一下，不过也没时间细细追究，立即转身去开车后备箱。
徐晴将被撕破的衬衣沿着烂角撕开，衬衣立即变成短衫，雪白的腰部和肚皮都暴露出来，柳敬亭笑着却扎实地看了一眼，徐晴白了他一眼，说：“都受伤了。眼睛还不老实。”
杨丽璐拿出药箱，看到徐晴的新造型，也忍不住笑起来。随即回头瞪了柳敬亭一眼。
柳敬亭无奈道：“我是想说晴姨巴黎时装秀没有白看，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杨丽璐替徐晴处理完伤口。又回头查看柳敬亭，最后还是无计可施，只好拿出一瓶消炎药。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徐晴的朋友开车赶到，一共来了三个人，两个留下和租车公司交涉，另外一个立即带着三人去医院。
……
“这不是第一次了……”
从沙漠回市中心的路上，车厢内一度气氛沉默。司机也知趣地没有问什么任何问题，等到汽车上了一条公路，徐晴忽然开口。
“七八年前，我曾经在那个沙漠翻过一次车，”徐晴指了指正在开车的那个美国女人，说：“就是跟他们几个一起。”
柳敬亭道：“难怪晴姨一直大反常态地说那些悲观的话，原来心里早有安排。”
“关于如何从那种情况中逃出，我们做过很多次实验，成功率是百分之七十五。”
“所以小姨你……”
“当然不可能，那些成功率只是让我比较放心带你们去沙漠。但绝对不是去尝试翻车，如果有那个打算，我不可能叫上你。”
柳敬亭苦笑。
“那种经历很危险。但是对一个人来说，意义非比寻常，在那种情境下，你们会意识到生命中最珍贵的事情，会认识到，很多平日里斤斤计较的事情其实根本微不足道。”
柳敬亭和杨丽璐都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就好像你们，不也是有收获吗？”
杨丽璐瞬间脸红，想起自己大胆的告白，想起柳敬亭的回应。脑袋已经低无再低，这时余光里却看到柳敬亭正笑着看向自己。
“你笑什么？”杨丽璐稍稍侧头问。
柳敬亭摇头。
“你笑什么？”杨丽璐追问。
初尝恋爱滋味的女孩最为敏感。对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关切备至。
“觉得你可爱。”
柳敬亭坦然，杨丽璐语塞。徐晴白白眼睛，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然后想到什么，又把头转过来，问：“刚刚倒忘记了，那时在车厢里，柳敬亭你要交代的话是什么来着？”
柳敬亭茫然。
“就是最后那句话。”
杨丽璐接道：“他说他有六张银行卡，他要告诉我们密码。”
徐晴遗憾拍手，道：“可惜。”然后又拍了拍杨丽璐说：“记住这个信息。”
正在装傻充愣的柳敬亭无奈汗，说：“这……晴姨你……”
“这叫未雨绸缪。”
杨丽璐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关系，刚恢复正常的脸再次红起来。
柳敬亭忙转移话题，说：“本来还有两个月就完成环球之旅，现在看来，这两个月只好待在这边养伤。”
“如果要动手术的话，可能不止那么久。”徐晴也认真起来。
“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杨丽璐脱口道。
柳敬亭心里觉得温暖，看着杨丽璐，突然想抱抱她，可能是受伤的人心灵都偏软乎一些的原因。
杨丽璐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怯怯地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地按在柳敬亭托着左臂的右手上。
看到这一幕，徐晴满意地点头微笑。
……
到医院之后，一个看上去经验丰富、让人感觉很可靠的中年男医生接待了柳敬亭，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给出了两个方案：“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
所谓保守治疗，就是用石膏和铁架固定，让骨折处自行长好，优点是不用划开手臂肌肉，避免留下疤痕，缺点是要时刻、密切地关注伤势，确保折断处骨骼相接不产生任何错位。
手术治疗就是破开手臂下钢板，优缺点与保守治疗对应。
柳敬亭想了想，选择了保守治疗，医生点点头，说：“保守治疗也没什么问题，年轻人，可以很快长得好。”
接着，徐晴去办理住院，医生和助手带着柳敬亭去上石膏。
“戴石膏后，需要一周进行一次复查，这个很重要，你要督促你男友。”
助手在调石膏的时候，医生嘱咐杨丽璐道。
杨丽璐愣了一下，“你男友”三个字让她有些恍惚，对她而言，那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我会的。”杨丽璐的英文第一次出现不流畅的情况。
……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柳敬亭就躺在病床上，除了上厕所之外，杨丽璐全程陪护。
想到大学时那次发烧，他在校医务室陪了自己一夜，因果原来落在了今天，回忆和他在一起的各种经历，只觉得很多事情都像是注定。
这也是恋爱中的男女常有的错觉。
徐晴办理了一个月的住院，然后去移民局续签签证，为了出示相关证明，徐晴只好再次搬出“柳敬亭”这块金字招牌。
首发美国的《老人与海》问鼎诺贝尔之后，柳敬亭俨然成为美国民众心目中的“东方少年英雄”，如今他在美国治病，意义非同小可，美国方面没理由不给予最大的协助。
……
客观因素解决，柳敬亭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医院养伤，但是漫漫两个月的时间，即便自己不闷，杨丽璐也会觉得无聊吧。
某天晚上，杨丽璐正陪着他一起看电视，柳敬亭突然说：“璐璐，要不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你帮我记录下来吧。”
“好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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