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飞嘴角抽了抽，活像被人在腮帮子上拴了根橡皮筋：“那人家毕竟还没死吧！你们这么提前盘算，就不怕把人家男人气得起摊回生，扛上锄头找你们拼命？”
老王撇着嘴嘟囔：“要拼命也是去找吴老二。反正——这事儿和古人提前选墓地一样，得未雨绸缪。你是不知道，现在村里的单身狗比野狗都多，老话咋说的——千光棍易得，一寡妇难求……”
赵羽听得太阳穴直跳，连忙抬手打断：“打住打住，寡妇的事儿以后再说。王爷爷那座大墓离这儿远吗？”
老王脸上的神气僵了僵，原本带笑的嘴角不自然地抿成直线，神色有些发窘：“直线距离不算远，开车二十分钟能到山脚，但墓在山顶，实打实得爬将近三个小时的山路。”
赵羽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行，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老王跟着起身：“老板！这也太赶了！您都没歇会儿……”
“没关系！走吧！”
老王语气仍有些犹豫：“好，那就听您的！不过……您刚才真的吃饱了吗？我们胡吃海塞的，您都没吃多少，要不然再给您……？”
赵羽笑着摆了摆手：“好了，您就别再客气了，我们办正事要紧！”
老王也讪笑着点了点头：“那行，我先去结账，完事儿咱就出发。”刚转身要往楼下走，身旁的小王突然拽了拽他衣角，压低声音提醒道：“爷爷，是不是该把那两样东西给老板看看？”
老王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石和一张泛黄破损的纸，“老板，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和这座大墓有关。我们没啥文化，实在看不出门道。村里收古董的瞧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您二位掌掌眼？”
赵羽接过玉石反复端详，只觉造型古怪，纹路晦涩，翻来覆去也瞧不出个头绪。不过为了不显得自己没水平，他面上依旧沉稳，摩挲着玉石道：“这玉质地通透，是块好料子，单论品相也能值个好价钱。”
老王竖起大拇指：“老板好眼力！村里收古董的也是这么说，可惜模样太古怪，个头又小，顶天值个几万块。这点钱……实在解决不了我们的难处啊！”
赵羽将玉石递给诸葛嘉一，随即接过那张泛黄的纸张。纸张质地厚实，透着岁月的陈旧感，可惜因保存不善残破不堪——边缘的破洞显然是老鼠啃咬的痕迹，字迹和图案有的沾了油渍，有的渗了水渍，大多模糊难辨。但从残存的轮廓推断，应该是一张地图。
老王挠着后脑勺，笑容窘迫：“说起来丢人，这东西在我爹手里还完好无损，传到我这儿……有次喝多了，迷糊中差点拿它擦鼻涕。保管成这样，让您见笑了。”
赵羽看着这张破纸，又好气又好笑：“我说您……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凑合着看吧。
诸葛嘉一这时拿起玉石，问道：“王爷爷，这块玉只有一个吗？”老王点了点头，疑惑道：“是啊，我祖上传下来就这一块儿，怎么了？”
诸葛嘉一神色认真地解释：“这应该是一把钥匙！”
姬小飞凑近端详，咋舌道：“钥匙做成这样？也太复杂了吧！”
诸葛嘉一翻转着玉石，目光在奇特的造型上游移：“古代有不少机关精巧的锁具，都配有专门的钥匙。就比如这把，是用来开启一种叫三次旋转迷宫锁的，需先水平旋转，再绕x轴扭转，最后垂直插入才能解锁。”
她将玉石举向光源，指尖轻点一处，“还有，你们看，这雕刻的鱼身呈白色，唯独鱼眼漆黑如墨——这分明是阴阳鱼中的阴鱼。按阴阳相生的道理，有阴必有阳，所以我推测应该还有一把刻着阳鱼的钥匙与之配对。
老王一听，赶忙挠了挠头解释：“老板，这我可真没撒谎，祖上传下来的确实就这一把！”王小军在一旁小声嘟囔道：“爷爷，有没有可能是咱祖上不小心摔了，或者穷得没办法给卖了？”
老王顿时吹胡子瞪眼，没好气地训斥道：“混小子！你以为祖上和咱俩一样没出息，能把祖传的宝贝卖了？再说了，就算真有这种事，也该留句话给后人！”
诸葛嘉一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眸光突然锐利起来：“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王爷爷，您应该不是王莽的直系后人吧？”
老王喉结动了动，神色瞬间变得局促：“这……我还真说不准。家里那本族谱是后来补编的……都过去两千年了，血脉传承的事儿，谁能说得清啊……”
诸葛嘉一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摆了摆手：“明白了，这钥匙的事儿暂且放一放，我先瞧瞧地图。”
说着，她从赵羽手中接过那张残破的古纸，目光刚扫过斑驳的墨迹，眉头便深深蹙起。赵羽见状，连忙凑近询问：“嘉一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诸葛嘉一转头看向老王：“王爷爷，您确定这是大墓的地图？”
老王拍着胸脯保证：“这点错不了！我爷爷临终前传给我父亲，我父亲又传给我，辈辈儿口传心授。都是这么说的！姑娘怎么这么问？”
诸葛嘉一指尖划过地图破损的边缘，神色凝重：“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地图的规模大得反常。你们看，这绘制范围堪比小型县城，而且明显还不完整。若是完整版，规模怕是更加惊人。虽说帝王陵墓多有宏大者，但这般规格……”她微微摇头，似是难以定论。
赵羽扫了眼地图，不以为然道：“我倒觉得这不是很奇怪吧？封建帝王哪个不穷奢极欲？活着比宫殿谁盖得高，死了还得拼坟头谁修得大，主打一个‘阴间也要当显眼包’。
老王“嚯”地站起身，又开始为他老祖辩解：“老板这话可不对！我们老祖王莽推行新政，废奴婢、改田制，哪干过铺张浪费的事儿？他分明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最后为大义丢了性命！”
姬小飞抱着胳膊嗤笑一声：“王爷爷，您这祖传滤镜怕是从王莽那会儿就自动续费到现在了！历史课本里白纸黑字写着‘乱臣贼子’，刚才诸葛姑娘还说他脑袋被当镇库之宝供了三百年！您倒好，直接把老祖宗夸成千古难遇的英雄模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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