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看着我。”聂霜霜声音中的冷意又深了几分。
女子迫于聂霜霜的压力，不得不抬起头，此时她才看清聂霜霜的模样。
只见聂霜霜双脚离地，在眼前飘来飘去，身体异常消瘦，穿着一身白衣，外面罩着一件斗篷，破破烂烂，上面有斑斑血迹。
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一条猩红的长舌头，垂落在前面，头发乱糟糟的，遮住整张脸，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状况。
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没有勇气再抬头，双腿发颤，比先前还要颤地厉害，连连磕头求饶道：
“大人，小的认识聂大海，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聂霜霜不为所动，往前飘了一步，扬声道，“报上名来。”
女子感到周围的空气又下降了几分，后脊背一阵发凉，泪流满面，声音有些发颤道：
“小女子姓刘名竹娥，刘家村人士，幼年家中穷苦，家人为了能吃上口饭，含泪将我卖入青楼。
自此以卖身为生，年过四旬，好在保养得当，偶尔能接待几名恩客，有一天碰到聂大海来青楼，他对我一见如故，便常年包了我，养在这深宅大院里。”
聂霜霜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惊奇，没想到他那个大伯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还是个痴情种，数她眼拙居然没有看出来。
她扒开眼前的头发，露出遍布伤痕的脸，空洞的双眼淌出两条血泪，脸色狰狞，瞬间戏精上身，哭诉道：
“我是被他谋财害命给害死的，生前我也是青楼女子，出身卑微，每日在青楼谨小慎微地活着。
某一日，聂大海去青楼，出手阔绰，楼里不少姐妹都倾心于他，奈何他偏偏看上不起眼的我。
也是同你一样租了个小跨院养着我，对我百般呵护，我以为上天待我不薄，终于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将自己这些年攒得银钱，全部交给了他...”
聂霜霜止住话头，目光瞥向刘竹娥，身体已不再抖动，坐在地上，聚精会神地听自己编故事，不时脸上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同情。
刘竹娥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猛得抬头，就对上聂霜霜阴狠的眼神，瞬间低下头，手足无措地紧拽衣角，嗫嚅道：
“怎么不说了，我还想知道后续。”
聂霜霜移开视线，继续娓娓道来：“可谁知，将银钱交给他后，却翻脸不认人，他一个不高兴，就对我非打即骂，虐待我，最后活活把我打死，将我丢进湖里，成为孤魂野鬼，霸占了我的财产，我死后才知道当时已怀有一个月身孕。”
说完，嚎啕大哭，那哭声惊天地，泣鬼神，透着绝望和不甘，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情绪激动，造成七窍流血，模样惨不忍睹。
“他害得我这般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在来之前，我是想先杀了你，再杀了聂大海，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你我同病相怜，我已经被他害死了，但你不同，你还有大把的好时光，我能救一个是一个，希望你及时止损，远离渣男，追求自己的幸福。”
刘竹娥眼底爬上一层痛苦，眼泪扑簌簌往下流，嘴角扬起一抹嘲讽，闷声道，“身为青楼女子，走到哪里都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没有人能收留我，我还有幸福可言吗？”
聂霜霜眉头微皱，沉默不语，而后眼波一转，仰着下巴建议道，“你如果无路可走，可以上聂家村找一个叫聂霜霜的人，是我远房亲戚，她家缺一个厨娘，不知你会不会做饭？可否愿意？”
刘竹娥忽而抬起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对着眼前的‘女鬼’，也就是聂霜霜，跪地磕了一个响头，忙不迭地道，“我会做饭，我愿意，总比青楼好多了，而且我的手艺不错，聂大海还时常夸我。”
聂霜霜故意在刘竹娥面前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在那之前，我要你为我办一件事，办好了，可以当厨娘，办不好，就等着下地狱吧！”
阴森而凌厉的声音回荡在小院上空，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听者感受到强烈的颤栗感，使人精神崩溃。
刘竹娥害怕自己不答应，眼前的‘女鬼’不会放过自己，只好答应下来，“好的，你说...我一定办好...”
她脑海里回想与聂大海在一起相处的时光，的确聂大海每次完事后，都要问一问，自己的银钱在哪里？问他，只推脱是怕她弄丢了，不记得放在哪里。
经‘女鬼’一提醒，她才注意到这些细节，也多亏眼前之人点醒了她，否则自己也要为了渣男白白丢掉性命。
聂霜霜想不到刘竹娥如此上道，她以为要浪费些口舌，这样也好，省得浪费时间，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回家睡觉。
聂霜霜向刘竹娥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靠近自己。
刘竹娥哭丧着脸，眼泪夺眶而出，浑身发冷，双手冲着聂霜霜摆手，连连后退：
“你不要过来，虽然我很同情你，也感谢你救了我，但人鬼殊途，咱俩彼此还是不要靠的太近为好，我怕冷。”
聂霜霜心中有所顾虑，好不容易说服刘竹娥，到最后再把人吓跑了，功亏一篑，不划算，便没有再强求，压低声音说道：
“三日后你去聂家村找聂大海...先这样...再那样...知道了？”
刘竹娥知道自己暂时安全，身心放松下来，觉得眼前的‘女鬼’也不是那么可怕，频频点头：
“我晓得了，这个简单，不难，等我的好消息，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你可以走了吧。”说着转身回房，独自留下聂霜霜一个人在院子中。
她可不想跟一个‘女鬼’长时间待在一个院子里，那样她会发疯的，虽然她不是很讨厌，但架不住她是鬼，自己是人，不合适。
聂霜霜眼神冷淡地瞥了一眼刘竹娥，以为她想三更半夜在这里吹冷风呀，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被窝里睡美容觉。
这不有事要做，否则倒贴钱她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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