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起得比较早的，或者熬夜没睡的，
运气比较好的话，
大概就会刷到这么一个奇怪的直播间。
黑黢黢的模糊画面，隐约能看到是在海边。
远处一个人蹲在那里，这里挖挖那里挖挖，
没有解说，也没有音乐，
只有偶尔能听到，哗哗的波浪声。
按理说，这样莫名其妙的直播，即使刷到了也会一划而过。
但偏偏还就有人好奇，划走又划了回来。
还有看得津津有味，在评论区发言的，
“有谁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主播？
是助眠类的么？”
“你别说，哎你还真别说，
看着大海在那儿浪，还真是很想……困觉！”
“我觉得，这人大概是在搞行为艺术创作，
你们看他蹲在沙滩上挖来挖去，
多么像天天奔波却碌碌无为的我们！”
“我不这么觉得！
主播应该是探险主播，他把镜头放这么远，
肯定是想偷拍SUV的突然出现！”
……
寥寥十来个人，评论区倒是很热闹。
这里面有个叫邻家有鱼的网友，只看不说话，
屏幕后边却是笑得花枝乱颤。
等到天色渐亮，直播间画面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许多。
有没走的，也有新刷进来的网友才发现，
原来这是个赶海的直播。
评论区的评论，也换了风向，
转成了讨论主播的技术和他的收获。
每当何冬淘到了大货，评论区里就会发出各种赞叹。
可惜这主播真不专业，也不知道过来跟网友互动一下，
只知道埋头干自己的。
而且他大概是用手机弄的直播，
连个充电宝都不知道用，
大家正看得高兴呢，
屏幕一黑，直播结束？
对于这些情况，何冬一概不知，
直到他第二次提着桶回到三轮车跟前，
才想起还有手机扔在那儿开着直播。
颠颠跑过去一看，关机了！
这个手机用了快五年，电池的确不怎么撑时间了。
揣好手机，提着自拍架回到了车子旁，
直接掀开车座，把支架放进座位下的储物箱。
拧开车锁，去了码头。
今天运气差点，只弄到了6只海参，个头还凑合，
但要照这个速度，够呛能按时弄够赵明要的数量。
海龙这边也是如此，很多人抓到三个俩的，
不值当卖掉，都拿回去自己吃，
他这早上开摊到现在，一只也没收到。
跟海龙结完账，面对这样的局面，何冬也有点挠头。
“一会你弄个纸板子，写上收野生海参，
你这样看到才问人家卖不卖，效率太低了！”
“行，等一会我就搞！
不行的话，我跟我爹说一声，
让家里的三条船都帮帮忙，下几趟海参笼子！”
“不用，别耽误正常的活，我自己也再想想招儿！”
何冬骑上电三轮，有些郁闷地离开了码头，
早上赶海挣的两千多小钱钱，也不那么吸引他了。
要是到最后实在没办法，那也只好去找附近的老渔民，
他们有人的手里，
掌握着一些祖传下来的，这片海域的海参窝子。
就像东北老林子里，参把头掌握着许多老山参位置一样。
告诉他这个秘密是不可能，但从他们手里收购海参，
凑够赵明要的数量，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如果这样的话，他也就是赚个差价，
挣的钱就会少很多。
回到家里，今天老妈并没有去码头干活，
而是在家里收拾卫生。
何冬好奇问了一句，顿时汗流浃背，
隔壁村的王媒婆，又要来给他介绍对象！
“老妈，我现在还不想谈对象，
你让王婶子别费心了！
再说她也不能逮着我这一只羊薅啊！”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人家王大嫂也是因为上次的事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这才上心给你介绍的。
而且这次不收咱们的礼。”
“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吧，
这不是给不给她操心费的事儿！”
“儿子啊，妈其实看出来了，
自从小玉那丫头来过以后，你就心思不定的。
你们几个傻小子，从小就都愿意围着她转，
可她家那个条件，咱们家实在是高攀不上啊！
你还是踏踏实实的，找个条件差不多的姑娘，
安稳过日子才是！”
“妈，你说啥的……
我跟小玉姐，根本没有什么的好吧！”
看着开始抹眼泪的老妈，
何冬只感觉一阵莫名的烦躁，
想找地方发泄一下。
“哎呀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我出去有点事，不在家吃！”
他转身开门，离开了家。
有时候，母爱给的太多，反而会成为儿女沉重的枷锁。
何冬走出村子，
沿着海岸线往南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想给某人发信息，才发现手机忘记了充电。
走着走着，来到了腰子岛最南边的礁石区，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过来，
他随意地找了块还算干燥的石头，
坐在那里抽着烟，远望着海面。
连着抽了四五支烟，只感觉嘴里发苦，
他吐了口唾沫，把剩半截的烟扔掉，
起身拍了拍屁股。
算了，不去想这些烦心事了，
又不是让他明天就跟人结婚，
大不了就慢慢拖着呗。
何冬左右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他呼唤出系统仓库，取出了潜水服。
三下两下直接穿戴了起来，里面的衣服也没有脱掉，
只是把拖鞋和手机，
藏在了礁石下面，并用沙子埋住。
正好刚才跟老妈吵架，装海参的网兜都忘了放下，
他也重新挂在了腰上。
拿着呼吸器，迈着外八字的步伐，
踩着大脚蹼朝着海里慢慢走去。
等走到齐胸深的位置，何冬咬住呼吸器的咬嘴，
拉下潜水镜，往下一弯腰，
消失在无边的海面上。
过了没半分钟，他从十几米远的地方又露出了头，
摘掉呼吸器大喊了一句，草……爽啊！
咬住咬嘴，又再次消失在海面。
这片海域，平均的深度也就在二三十米左右，
最深的地方不超过50米，
正适合他这身装备。
何冬打着脚蹼，慢慢向前游着，
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和担心，但很快就适应了海底的环境，
慢慢找到了感觉。
游动的姿势越来越舒展随意，前进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像是真的化身成了海里的大鱼。
似乎把刚才的烦恼，也全都抛之于脑后，
果然，做自己有兴趣的事情，可以化解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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