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吃饭喝酒。既然梁山大人已经不再是寒城城主，那寒城就算彻底倾覆，于你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不谈这些没意义的。”
宁守财最先打破了包厢里的沉默。
但寒城三大家族的人看过去的眼神，一个个都带着诡异。
要说这屋里，最关心寒城情况的人，就是你宁守财了吧。
就前几天，高端毫不掩饰去交好那个林选的时候，你的人都快堵到高家门口去见识那边的一举一动了。
不就是担心寒城重开商贾，让宁城没了优势。
现在听说寒城又要被废弃，你恐怕是最高兴的人，有脸说这些没意义？
高端慢悠悠端起酒杯，似无意地开口道：“梁大人，小的倒是有句话想问问。”
“高掌柜尽管问。”
“现在您离开了寒城，如果那林选也离开了寒城。这以后，寒城会归谁管呢？”
“这就不是老夫该关心的事情了。不过高掌柜既然问了，我也不怕说一说。寒城现在是要什么没什么。而且那逸劳国的大洪皇帝是笃定了不会再把寒城收回去。当年林参的谋反影响很大，无非是火劫国和走上国不敢轻易派兵过来而已，否则，那两国哪怕是强行霸占了寒城，逸劳国都不会出一兵一卒。”
别人说这种话，大家只会嗤之以鼻。
但眼前的是谁，是寒城的上一任城主，他这么说那是有切身体会的。
“其实，寒城也算不错。只是那林选搅了老夫的清净，老夫不愿与之共事而已。若问以后寒城会怎样。或许，就会变成那些流民的居所，又或许多少年后人走城空，彻底变成一个废弃之地。更甚者，寒城附近的山贼土匪闯进城里，让那变成土匪的老巢。总之，寒城早就没了任何优势可言。各位这宁城，也早就把寒城的一切都给转移走了不是吗。”
梁山扫视周围几人，目光最后落在宁守财的身上。
潜台词的意思很明显。
宁城经营得已经代替了寒城。
寒城再无人经营，那就彻底废了。
这都是宁守财一手促成的。
宁守财又干笑两声。
“哈，我都说了，咱们不聊这些没意义的事情。话说回来，梁山大人，您这次出来，带了那么多东西，可有个稳妥的去处？”
问完，赶紧又补充道：“我这宁城太小，实在是不能给梁山大人提供方便。而且留在宁城，也不符合梁山大人的身份。”
梁山心里冷笑。
没种的东西，见老子有钱就眼红，还害怕老子抢你的地盘。
“宁城主这是哪里话，宁城如此好的地方，梁某人恨不能在这养老的。可惜啊，宁城虽好，但也地处冰寒之地。这些年在寒城，受尽风霜，身体出了不少毛病。大夫说不宜再受苦寒。所以，梁某人此次出来，其实是借道宁城，由此向北，然后转而向西，去走上国谋条出路。如果能找到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那就更好了。”
“去走上国？”
宁守财目光闪动。
他已经开始相信梁山的话了。
倒不是说什么相信梁山身体有毛病，而是梁山离开寒城，放眼火劫国就没有他能去的地方。
只因为火劫国各地的郡守都对治下掌控极深，容不得一个外来人在这里扎根。
再有就是火劫国贫瘠，梁山这样的人如果想找个安家的地方，那么多钱在手里，何必找贫瘠的火劫国。绕一大圈，躲开寒门关，从其他地方再回逸劳国岂不是更舒服。
宁守财微微点头。
“那下官就先恭祝梁大人寻个风景秀丽的颐养之地了。但梁大人这一路出行，带了那么多东西，怕是不太安全吧。正所谓，财不外露。梁大人现在不想露财，但也遮不住那么多价值连城的货物。不知大人是否考虑再请一些随行护卫？宁某不才，这些年经营宁城，也为过路的商贾提供护送服务。”
说是提供护送，实际上就是在试探梁山了。
只要梁山点头，他就可以正大光明把自己的人安插在梁山的车队里。
不求别的，就是要准确了解梁山的动向。
等有合适的机会，通报给他豢养的山贼土匪，把梁山的所有家当都抢回来，他不香吗。
这一刻，宁守财可谓是把一个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天的时候，还谋划抢夺寒城，现在有开始打寒城财富的主意。
明明没有那么富裕的人手和实力，偏要去考虑这种事情，两边都想谋取。
简直，贪得无厌。
梁山的脸色也微微变化了一下，语气不再那么客气。
“这护送的事情，就不劳烦宁城主挂心了。
原本今日借道宁城，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减少些负担。
即便不能减少，梁某人也是可以带着这些东西，畅行天下。
既然敢出来，也不会怕些宵小之辈觊觎。
哦，忘记跟各位解释了。
原本今日还能早些到宁城的，可半路上确实遇到了一些不开眼的山贼，想要拦住梁某人的去路。
小小蟊贼，胆敢对我动手。
梁某人也就顺手帮宁城的各位掌柜，扫清了些障碍。
听说，宁城主在宁城发了悬赏通告，杀山贼土匪是有赏钱的吧。
正好，梁某人还缺些路费盘缠，带了那些山贼的人头过来，大概六七百人的样子。
要不要，我让人送来，请宁城主当面清点一下？”
在场的人，哪一个坐在这不是演戏的。
但演戏也要分个情感不同。
刚才聊天，大家客客气气。
可宁守财说到出击梁山底线的事情上了，梁山当然要强硬反击，顺带着展现一下实力。
“梁大人您这话说的，您清扫了土匪，那是为我宁城百姓造福。我还用得着清点吗，需要多少钱，您只管开口。我也保证，只要大人在宁城内一天，宁城就无人敢动您一分一毫。”
宁守财拍着胸脯保证，目光则是游离在旁边三个家主身上。
宁城周围很乱的，山贼盗匪横行。
其中最大的几个，都有宁守财背后扶持。
不过，那些山贼可不会讲什么忠心，收了宁守财的钱，也会去收其他人的钱。
而且，除了大股土匪之外，宁城三大家族也都花钱培养了自己在外的力量。
宁守财敢肯定，朝梁山下手的绝对不是自己的人，但谁敢保证不是程、高、田这三家中哪一家的人。
如今被梁山灭了，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另外就是，轻松灭掉六七百人的土匪，也说明梁山的手下护卫实力极强。
要是没有更多的人手或者更精锐的部下，休要提抢劫梁山的事情。
宁守财不甘心，可也明白。
梁山这边，他现在动不起。
如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把梁山拖在宁城，等寒城那边局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了。
“来，各位，咱们喝酒。今日有幸见到梁山大人，咱们不醉不归！”
该说的都说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
接下来，就看寒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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