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生出这个念头,耳畔就传来乔墨浓那不容置疑的声音。
“把徐秘书家属的电话给我,我来跟他们沟通。”
“啊……噢。”
工作人员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慌不迭的把徐秘书家人的电话给了乔墨浓。
“喂,您好,我姓乔,是徐秘书的领导。”
“对,您和阿姨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啊,还要半个小时?来不及啊,他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可亲属没有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院方不敢做手术。”
“救人如救火,我是徐秘书的领导,希望二老能够授权给我,让我代替你们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听到这里,陆雅婷急了,连忙劝说道:“老板不行啊,一旦出了问题,你可是要承担……”
乔墨浓却不容置疑的摆了摆手:“救人要紧,去把医生喊来,我来签这个字。”
陆雅婷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跑去喊医生了。
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老板你到底咋想的啊?
徐秘书可是赵书记的人,跟咱们又不是一头的。
赵书记都不管他,你操那份闲心做什么?
人要是能抢救过来还好。
要是抢救不过来,徐秘书的家里人指不定就能赖到你头上。
赵书记要是再趁机煽风点火,就算你是市长,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医院还是很尽责任的。
有了乔墨浓的签字,很快就对徐秘书进行了手术。
半个小时后,徐秘书的父母终于赶到。
紧接着,徐秘书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也分别赶了过来。
一家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在手术室外等候着。
徐秘书的母亲抹着眼泪,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好好的上着班,咋就这样嘞……”
“领导,成才到底出了啥事,咋好好滴就进医院了呢?”
徐秘书的父亲担忧的身体都在哆嗦着,不停的追问乔墨浓。
“是啊,领导,我哥人好好的上着班,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你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我大哥到底是怎么出事的,你们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看大哥的病例了,他是被人打成这样的,这位领导,你们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徐秘书的父母还好,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说话都是祈求的语气。
可徐秘书的弟弟妹妹就不同了,咄咄逼人的开始向乔墨浓讨要说法。
“喂,你们什么意思?徐秘书是市委的人,我们是市政府的人,跟徐秘书受伤可没有半点关系。”
陆雅婷不高兴的道:“是我老板见徐秘书出事被送来了医院才好心来看望他……”
“好了,陆秘书。”
乔墨浓却摆了摆手,制止了陆雅婷的辩解。
认真的看着徐家人道:“徐秘书是怎么出事的,我并不清楚,但公道自在人心,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必然会一查到底,给你们一个交代。”
“老板……”
陆雅婷情急的想要开口劝说。
却被乔墨浓再次摆手打断,神色严肃的道:“行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让人报警了,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该承担责任的,一个都跑不了。”
徐家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都到了警方需要介入的地步了。
那是不是说明,儿子(大哥)受伤,真是被人殴打导致的?
徐秘书的大弟弟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义正言辞的道:“领导,我大哥是在上班时出事的,肯定算工伤,医药费、手术费、住院费这些费用,你们必须得给报销。
还有,我大哥的伤势这么严重,手术后肯定也不能立刻出院,需要我们这些家属照顾。
因此而产生的护理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等,也必须由你们来负责……”
陆雅婷单手扶额,心里暗自哀嚎:就知道会这样。
老板初来乍到,根本就不了解当地人的习气。
用“穷山恶水出刁民”来形容,最为合适不过。
十个做好事的,得有八个事后会被讹诈。
乔墨浓要不是领导,让徐家人不敢造次。
恐怕这会儿,已经被他们群起而攻之了。
有时候,好事,是真心做不得啊。
乔墨浓目光淡漠的瞥了徐秘书的大弟弟一眼,语气平静的道:“我说过,已经让人报警了,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你大哥正在抢救,生死未卜,你现在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你大哥的死活吗?”
一句话,就怼的徐秘书的大弟弟面红耳赤,不服气的嘟囔道:“我又不是医生,又不会治病救……”
“成仁,你给我闭嘴。”
徐老爹怒不可遏的厉声怒喝道。
看着二儿子的眼神中全是痛心和失望。
他虽然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却是个明事理的。
平日里,二儿子没少仗着大儿子的身份,四处张罗着帮人办事来拿好处。
他虽然担心会影响大儿子的名声,但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大儿子出息了,弟弟妹妹跟着沾点光是理所应当,也就没有多管,还帮着瞒着大儿子。
可万万没想到,现在大儿子出了事,二儿子却只想着钱。
这不是活脱脱的白眼狼嘛。
让他感觉很是寒心。
徐成仁缩了缩脖子,依旧不服气的小声辩驳着:“我又没说错,大哥被人打住院,治病住院哪样不用花钱?我这也是为家里争取应有的权益……”
“好了二哥,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位领导不是说过了吗?大哥的事情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查清楚事情原委,肯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
徐家老三徐成义还算通情达理,连忙拉住徐成仁劝说道。
徐成仁不耐烦的甩开弟弟的手,撇了撇嘴道:“也就是你们好糊弄,我看啊,打伤大哥的事和她八成脱不了关系,要不然,她会这么好心?”
“闭嘴,你要是再敢胡咧咧,就立刻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徐老爹气的额头青筋乱蹦,怒不可遏的喝骂道。
徐成仁还是很怕他的,闻言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吭声了。
徐老爹余怒未消的怒视了他一眼,这才转头歉意的道:“领导,对不起啊,是我的没教育好这个孩子,让您看笑话了。”
“没事,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乔墨浓虽然看不上徐成仁的贪婪嘴脸,但还不至于跟这样的货色斤斤计较。
虽然她为了救徐秘书,冒了极大的风险。
甚至很有可能会被赵永山大做文章,利用这件事给她泼脏水,毁掉她的政治前途。
但她能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可不是感情用事的莽夫。
深知官场险恶的她,从进入医院那一刻起,就已经悄悄打开了纽扣上的微型摄像头。
所有的言行举止,都被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
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尤其是她这种长的漂亮,又隐瞒了家世的女孩子。
很容易成为体制内某些LSp领导觊觎的目标。
所以,微型摄像头就成为了她保障自身安全的必备工具之一。
想要讹诈她?
门都没有。
……
市委书记办公室。
赵永山脸色难看的怒视着眼前的警官,厉声呵斥道:“王副局长,你要什么?”
王铮腰杆笔直,面带歉意但却不卑不亢:“赵书记,很抱歉,打扰了您工作,但我们是接到热心市民的举报,在您办公室里发生了一起恶意伤人事件,受害人至今生死未卜,还在医院里抢救。
有警必出,有案必查,这还是您亲自定下的基调呢。
职责所在,还请赵书记能够支持我们的工作。”
“你……你想要造反吗?”
赵永山怒指着他,气的血压都开始急剧飙升,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铮也不再搭理他,行了个标准的警礼后。
就公事公办的转身指挥手下对现场进行勘验。
尽管,赵永山已经安排保洁打扫过现场了。
但血迹,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清理干净的。
把鲁米诺试剂往地面上一喷,残留的血红素就清晰的显现出来。
最重要的是,之前赵永山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的大号不锈钢保温杯。
也不知道被技术科的警官从哪个旮旯角落里找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证物袋。
赵永山有心发飙。
却发现王铮已经让人在办公室门口拉上了警戒线。
引得不少市委的工作人员,隔着警戒线探头探脑的吃瓜。
虽然他专横跋扈,动辄打骂下属,那也是私底下的行为。
表面上,还是要顾及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形象的。
若是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王铮等人的正常办案。
一旦被人告上去,那他这个市委书记恐怕就要当到头了。
只能强忍着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脸上挤出生硬的笑容。
背着双手和王铮站在一起,装作一副指挥警方办案的模样。
实则,却恨的牙直痒痒。
已经在盘算着,等下如何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王副局长了。
警务系统内部的关系盘根错节,极为复杂。
副市长兼局长李伟,是他忠实的铁杆心腹。
但四个副局长,其中三个都各有山头。
唯有这个王铮是部队转业军人,性格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办起案来,更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偏偏,他是老刑侦出身,有着过硬的刑侦技术傍身。
深得省警务厅某位大领导的器重与信任。
再加上他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想抓他的把柄都抓不住。
就连局长李伟,也奈何他不得。
赵永山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但省厅大的面子又不能不给。
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也不好轻易将他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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