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活了二十来年，她何时受过这种罪啊。
就是最难的，也不过是去祈福的庙里歇息了一个时辰罢了。
紧紧地搂着儿女，低声说着：“快了，你们都要听话，不可哭闹，若是不然，那些人就要砍人头的，我们要等你父亲来救我们……”
女儿大些，已然懂事了，可小儿子才不过四五岁，如何经得起吓唬，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
余纤儿流着泪，不知所措地只能捂住儿子的嘴巴。
不停地哄着。
或许也是累了，小儿子一会儿就是睡了过去。
余纤儿倒是有闲空看了一眼四处。
落到了同样哄孩子的刘曦月和王馨染身上。
瞅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要寻到人。
“五弟妹呢？”
因为离得近，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这一声疑问。
刘曦月掀开了沉重的眼皮，也跟着瞧了一圈，之后落到了余纤儿身上：“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说她，我们这些人都还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死是活呢。”
余纤儿抿了抿唇道：“我就是问问。”
刘曦月吸了吸鼻子，冷哼了一声：“我们几个都在，她却不在，难不成是逃走了？”
刘曦月这样的一问，让在场的几个人都陷入的沉思。
而本是喜欢沉默不言的二夫人王馨染则是忽然开口说了话：“她或许是出事了……”
刘曦月嘴角扯了扯：“出事？她能出什么事情？”
这样一说，刘曦月眼睛一闪，瞪大了看着几人：“难不成是歹徒看她生的好看，就单独把她给……”
“大夫人！慎言！”
刘曦月张了张嘴，看向了那边的李侧妃，嘟囔了一句什么，又闭上了。
这边的余纤儿也是冷哼了一声：“都是什么时候了，大嫂你还能说出这样话，如今抓我们的能是什么歹徒，分明就是勤王，当今的太子干的！”
刘曦月眨了眨眼睛，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头的王馨染也开了口道：“我刚才听说，五弟妹或许是困在了火中，活生生被烧死了……”
几人双目睁大：“怎会……”
王馨染：“方才一群人来点了数，在门外说的，我是听了几句……说是如今京都无人不知我们衡王府遭遇了大火，死了好些个人……”
“若是五弟妹安然无恙，不是应当和我们一起被拘在此处？她不过同我们一般是个内宅妇人罢了，还带着个小娃娃，如何躲得过……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吧。”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皆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震惊的神情，眸中还透露些许遗憾和感慨来。
可更多的却是恐惧惊愕。
连着刘曦月都是过了好久才说出了一句话来：“……也是倒霉，平日里看的还算机灵，谁知还不如我们呢……就是可惜了那么聪明的晏哥儿，还那么小，就这样没了。”
众人皆跟着点了点头。
余纤儿抱紧了怀里的儿子，摇了摇头：“哎，他日若是五弟回来了，知道了妻儿遇难，也不知道是何种情景。”
刘曦月轻哼了一声，满不在意地说道：“还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总归是要伤心一阵子的，晏哥儿总归也是五爷唯一的孩子，他如何能不心疼，五爷也是要顾念夫妻之情的……不过说来男子，不肖数月，或是碰到个红颜知己，有佳人陪伴在侧，什么伤心难过，也是要散的。”
余纤儿极不赞同，皱了皱眉头反驳道：“你说的过于无情了些，天下男子也不全是如此，若是我家三爷，他必然不会如你所说的这般无情，有了新人就把我给忘了……况且五爷也没你吃说的这样心狠。”
刘曦月瞥了余纤儿一眼：“信不信由你，男人总归都是一个样。”
“好了！”
这一声打散了刘曦月和余纤儿之间争辩不休的气氛。
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侧妃，她此刻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沾了许多的泥土和黄色干巴的稻草。
整个人毫无精气神可言，声音都是沙哑的厉害。
眼底泛起了一片淤青之色。
瞧着是昨日没睡着的状态。
她此刻正是睁着黑漆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刘曦月和余纤儿：“说洛锦意作甚，她的好歹，又有何干……如今我们都自身难保了，你们二人还能争论不休什么夫妻之情！”
刘曦月并不怕李侧妃，从前若不是她手中掌管着管家权，她压根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总不过只是个侧妃罢了。
刘曦月张了张嘴，想要去反驳，可李侧妃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彻底闭上了嘴。
“你们应当也能想到太子为何留着我们，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们，偏偏还要费尽心机，抓住我等，把我们关在这种人迹罕至的鬼地方，外头还派了这么多人守着。”
李侧妃说着，就使劲咬了咬牙，盯着或有不甘的刘曦，说道：“我们如今不过是太子用来威胁王爷的把柄！用我们做威胁，让王爷回京后交出兵权！”
刘曦月睁大了双目，怔怔地说道：“公爹定会救我们的，是不是。”
然而，她的这一句话问出，却没有得到众人的回应。
“若是公爹不肯用兵权交换我们，会……会如何？”
李侧妃深深地看了刘曦月一眼，眼底一片悲凉，声音越发的低沉：“你说呢？若是王爷舍不下兵权，我们又在太子手中，能是如何……不过是任人宰割，太子不会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更不会怜惜谁。”
旁边的余纤儿猛地抓紧了干枯发黄的稻草，紧着嗓子开口道：“不会的！公爹不会这样无情，三爷更不会不管我们母子的，他最疼爱我们了，怎会舍得，眼睁睁看着我等去死……”
“再说了，公爹虽说平日里有些严厉，却最为疼爱关切小辈，他怎会真的看亲孙去送死……允哥儿可是公爹最疼爱的了。”
几人的眼睛皆有了些光亮，迎合地重重地点头赞同，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人。
“没错！公爹舍不得几个哥儿姐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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