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视线。
“那……梅耶塔女士……”
玦斟酌着话语，“想来你邀请我们到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吧？”
“更重要的事？有吗？”
梅耶塔歪了下脑袋。
“没有喔~”
“没有？”熵表示疑惑。
“是啊！我怎么能容忍两位这么可爱的小客人……”梅耶塔轻笑着勾了勾熵的下巴，“在我完美的空中花园里体验不佳呢？”
熵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那刚刚的希尔德……”
“哦，就当那是一个小插曲吧~虽然我也很想和希尔德来一场愉快的闲谈，但似乎她对此并无兴致。”
梅耶塔捋了捋肩上的发丝，微风吹拂，熵甚至真的闻到了一丝乌祀所描述过的香水的味道。
“不过，看得出你们心里也有些惘然……这样吧！”
她忽而拍了下手，挤挤眼。
“放轻松~为了让这个茶会更加有趣一点，你们对[乐园]有什么不了解的，我都可以讲述给你们听——当然，前提是我知道而且也并非秘密的那些事。”
这么好？
两人愣了一下。
既如此，可要把握机会！
玦抿了抿嘴唇，问：“关于[乐园]这次即将到来的危机……”
“——停。”
话未说尽，梅耶塔笑吟吟地抬起一根手指。
“关于这个，耶林对你们讲述的，也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并无更多的信息。我嘛……更希望在一切事毕之后，再好好地记录下那些过去。至于现在……嗯哼~为了节省时间，不妨我们换个话题~”
“……”
既然这样……
熵稍稍抬起下颌，盯着梅耶塔的表情。
“关于[界标]和[信者]，你知道多少？”
“那是什么东西？”
梅耶塔一歪脑袋，脸上浮现疑惑之色，仿佛从来没听说过。
“你说什么……解包？”
“是[界标]——我们从阿克隆过去的回忆中知晓了这个东西。”
玦也时刻留意梅耶塔的微表情，“它和[信者]……这两者显然对[乐园]的意义非凡，你……真的不清楚？”
“抱歉哦，这个词我是真的第一次听说。”
梅耶塔无奈地耸了下肩，“不过[信者]……唔……嘶……”
她似乎陷入了思考当中。
熵眼睛一亮：“你知道[信者]？！”
“我好像听谁很久以前跟我提起过一嘴……谁来着？算了，这个不重要。”
梅耶塔抿了口茶。
“对于这个东西，我依稀记得——它的本质，似乎是纵向宇宙很久很久以前……具体多久呢？说不定比横向宇宙的宇宙奇点爆炸还久远。”
她放下茶杯。
“呼，扯远了！它反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是纵向宇宙中一种非常磅礴浩瀚的力量在崩解过程中的残留物。当然，随着时间的演化，[信者]似乎逐渐衍生出了不同的形态，混迹在纵向宇宙里。”
玦：“听上去……似乎也像纵向宇宙的异种，但……比较特殊？”
“严格意义上，它们不算异种。”
梅耶塔微微摇头。
“在古远的时期里，它们甚至像羽蛇一样拥有智能——知道为什么叫它们[信者]吗？因为但凡它们出现的地方……必定筛选能量波动极其大，同时伴随着灾祸和机遇。”
熵挠了挠头：“灾祸我明白……但机遇……是什么意思？”
“不难理解吧？个别的、特殊的灵魂天生就能与筛选能量产生某种程度的适应，比如……像大多数的七席，以及[乐园]的一些已经成功到达‘半升格’层面的灵魂——但从另一种角度看，倘若灵魂无法容纳太多力量，便会和普通人一样堕落成异种，只不过是更强大一些的异种。”
梅耶塔拿起餐盘上的一块红丝绒曲奇，慢悠悠地吃着。
“当然，对于文明来说，这就是纯粹的灾难了……除非能将自身的种族和存在方式彻底改造，否则想要存活下来就是无稽之谈。”
“彻底改造……”玦琢磨了一下，“是像[乐园]一样吗？”
“嗯？”
梅耶塔微愣。
“真是有趣的提问……但确实，有很多人揣测过[乐园]里的灵魂形式才是人类这一种群彻底适应纵向宇宙的最好状态。但依我来看，这不过是人类一种苟延残喘的方式。”
她的眼神微微游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阿克隆……虽然没亲眼见过那个男人，但我不否认他这番壮绝的功绩。可，即便时至今日，[乐园]的存续依旧主要依靠着巴门尼德和摩诃两个人力量的支撑——这实在不能说是有效的、可持续的文明存续方式，只能说是一个暂时性的过渡方案。”
“……”
熵和玦略微沉默。
他们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目前没什么讨论的必要……对了，既然你们刚刚问起了希尔德，是否也好奇她的曾经？”梅耶塔适时转移了话题。
玦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把她单独支开就是不想让我们也听到她的过去。”
“这是当然！——我收集那么多故事，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呢！”
梅耶塔晃了晃手指。
“但……既然是茶会，我可不会让客人无聊呢！倒是可以给你们透露一下这位第三席有趣的小知识~”
熵来了丝兴趣：“哦？”
“你们知道希尔德和艾斯沙德纳之间的关系吗？”
“他们两个……”熵和玦对视一眼，“我们知道他们似乎是从同一个世界里出来的，但希尔德更早来到[乐园]，以前两人不是不认识吗？”
“事实确是如此，但命运往往富有戏剧性。”
梅耶塔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希尔德来到[乐园]后，因为某种原因，和自己的原来的世界其实断联过很多年……而正是在她重新接触到自己家乡的同时，艾斯沙德纳被接纳进了[乐园]。”
玦：“这个……很值得注意吗？”
“仅仅是这样当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但关键的一点——艾斯沙德纳的身份。”
“……！”
玦猛然想起，在第三区偷听时，苍芜对艾斯沙德纳的质问。
他声音有些生涩：“艾斯沙德纳的灵魂……”
“哦？是摩诃告诉你的？还是从别处听来的猜测？”
梅耶塔挑了挑眉。
“没错——艾斯沙德纳……那个男人，严格意义上讲，他其实……
原本并非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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