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柳龙和久保琳说笑的时候。
警察厅下班。
李芳菲戴了个藏蓝色女士小礼帽。
到了一个日本人开的咖啡厅，玉手戴着丝质的黑色手套，正端着一杯咖啡，独自享用。
咖啡厅里放着美帝唱片的靡靡之音。
李芳菲
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推开门，进了卫生间。
李芳菲对吩咐了一句：“服务员，帮我打包带走一杯咖啡，和一块蛋糕。”
李芳菲优雅的起身，拿着小包，到了卫生间男女共用的池子边补妆。
离开的时候，却把口红落在了台面上。
等到那个男人从卫生间出来，不动声色拿走洗手池边上的口红。
男人带着大礼帽，遮住多半张脸，看不清面容。
走到僻静无人的地方。
叩开口红后面的旋钮，倒出一个很小的卷起来的纸条，借着路灯的光看了看：“笼门已经打开，有桥通往城外。”
这个男人略一思索，用烟草熏黄的手指，划了根火柴把纸条点了，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
柳龙刚进家门，摘下手套，门就响了，以为是来教日语的赵清如。
谁知道打开门一看。
居然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李芳菲。
“哎呀，可累死我了，人家都想死你了……”
李芳菲气喘吁吁的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个一个打开，乖巧可爱的看着柳龙：“柳科长今天一天都不在警察厅，肯定忙坏了吧？现在都没吃饭吧？”
“我特意给你买了只烧鹅，香喷喷的，还有一瓶苏联人的沃特加，还有咖啡，甜点蛋糕……”
李芳菲推着柳龙的背，让柳龙坐下。
“啊……这么丰盛啊！”
柳龙扫了一眼，好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柳龙没着急吃，笑眯眯的搓着手说道：“这……这多破费啊，这一餐不便宜吧？顶李小姐一个月的薪资了？”
在伪满像这样一餐，价值不菲。
“钱，不打紧的。”
李芳菲托着香腮，甜美一笑：“这不是除了感谢柳科长以外，还想着昨晚累着你了，给你补补……”
“咳咳……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一起吃。”
今天李芳菲的妆容画的格外精致，衣服也特别考究，大衣脱了之后。
胸前黑色蕾丝花边裙子，若隐若现有瓜之力一段身材。
柳龙剧烈咳嗽两声，心说不知道李芳菲今天又打的什么主意。
拿起一只烧鹅的腿，吃的满嘴冒油。
毕竟糖衣炮弹穿肠过，胸中信仰永不变……
“对了，柳科长，你今天去哪了啊？”李芳菲漫不经心的问道。
来了……
柳龙心里一动，开启今日知人之心精通。
“哦，保……保安局的柳生副局长找我有事，给人看病去了。”
“你和保安局的关系也这么好啊，监狱的活也是柳生副局长帮你弄得吧？”李芳菲好奇道。
李芳菲心声：传说柳生美智子是个美女，位高权重，柳龙和她靠近一定有所图。
“嗯！还行吧！”
柳龙大言不惭嘿嘿一笑：“毕竟以我对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忠心，不用我，还能用谁呢？”
“说的也是，柳科长你最棒了！”
李芳菲连忙娇滴滴的附和道。
就听她心声冷哼一声说道：哼！你对小鬼子真的忠心吗？
柳龙笑而不语，又反问李芳菲：“对了，昨晚咱们不是才见过，今天你怎么又来了……”
李芳菲假装害羞的用玉手捂着脸颊，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柳龙：“柳科长，你一个大男人一个人过日子，没人帮你洗衣又没人帮你做饭，还没人帮你暖被窝……
“所以我想搬过来，跟您一起住……”
“咳咳咳咳……”
柳龙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看了一眼李芳菲。
心说好家伙，这小碧螺春，是准备天天晚上给他糖衣炮弹？
我柳龙，意志这么坚定的人。
能受你的蛊惑？
就听李芳菲心声幽然说道：如果能和柳龙在一起住，就能堂而皇之的观察他的动向，能获得更多情报……
柳龙皱起眉头，装作害怕的说道：“这样不行吧？毕竟之前只是说咱俩先保持男女朋友关系，我倒不是不同意啊！你想想看，要是哈尔滨的王玉嫣王小姐知道了，估计能赶回来用枪毙了你……我可拦不住她……”
李芳菲嘟着嘴，明显不高兴，拨拉着蛋糕不吭气了。
就听李芳菲心声说：那个王玉嫣人走了，还和鬼影似的压着我，这柳龙虽然好色，但也是胆小鬼……
李芳菲有特殊身份。
但也不敢和王玉嫣作对。
等于这样婉拒了想过来当钉子的李芳菲。
柳龙微微一笑，来了一口沃特加，美滋滋……
“唉呀，柳科长您看您家里都脏死了，我帮你收拾收拾……”
等柳龙吃完，李芳菲特别勤快，帮柳龙擦桌子，收拾家里。
柳龙拉开窗帘，像大老爷一样，翘着双腿，躺在沙发上跟着唱片机哼着小曲。
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
毕竟有个免费劳工打扫房间，也是一件美事不是？
倒是住在柳龙家，斜对面楼栋的赵清如急了。
今晚，本来是她要来给柳龙上日语课的日子。
谁知道她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女人来找柳龙。
柳龙每次和女人回家，毕竟都是为了情报……
所以赵清如就自己主动退回来，没有敢去打扰。
就躲在窗帘后面偷看。
但是看到这个长相甜美动人的年轻女人，又给柳龙买好吃的，又给他擦嘴，还收拾房间。
赵清如有点坐不住了，玉手放在素色的棉质旗袍，亭亭玉立的玉腿踩着高跟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看着墙上的钟表。
已经十点半了。
东北一般这个时间都睡觉了。
而这个女人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晚上，柳龙同志，就有危险了！
万一，有可能，要为组织和情报献身？……
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赵清如一颗芳心心急如焚，思来想去，不得已，冒险给老赵同志打了个电话。
“赵老板，我上次要的那批货，现在好像有人要，正在谈价格。”
这是暗语，“那批货”指的柳龙，“正在谈”表示柳龙家里有人。
这个关头。
老赵有点紧张，同样用暗语问道：“是男老板还是女老板？对方几个人？是想好好商量价格，还是打算硬抢啊？”
赵清如玉指握着古董电话，感觉喉咙发干：“一个人，女的，应该是想好好商量的……”
老赵在电话这头松了口气，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哦，可以可以，那就好好商量一下，没问题的。”
老赵这是用肯定的话和语气，告诉赵清如不用担心。
赵清如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下来：“好，那有进展了我再跟您说。”
老赵一听是女的，就放松多了。
挂断电话之后，微微一笑，应该是赵清如小同志，太紧张了……
他手上的明珠，王牌特工夜鹰同志，一个女人还应付不了？
估计柳龙多半，是在搞情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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