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另外，若遇见修炼邪术，残害生灵之辈，无需多言，立即抹杀，一个不留！”
“是！”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满是恭敬与狂热。
玄苍早已取出一块玉简，双手颤抖着记录。
飞升宗宗主也不甘落后，拿出纸笔，飞快地抄写着空中的符文。
其余长老弟子也纷纷寻找工具，生怕错过半个字。
屋内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众人压抑不住的呼吸声。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灭门之祸，最终竟化作了一场天大的机缘。
菩提静坐在蒲团上，指尖捻动菩提子，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道法传毕，他将指尖最后一缕灵光收回，青灯映照下的身影愈发显得缥缈。
他起身拂了拂粗布衣衫上不存在的尘埃，对仍在埋头抄写的众人微微颔首，便迈步向屋外走。
无需御气，也无霞光伴身，他的身影只是轻轻一晃，便已飘至院落上空，如一片羽毛悬浮在晨雾里。
“老祖留步！”
一声急促的嘶鸣骤然响起，驴皇四条蹄子在地上蹬得尘土飞扬，竟也笨拙地展开灵力，扑腾着飞到半空，横在菩提身前。
它前膝一曲，竟学着人的模样跪伏在空中，硕大的脑袋连连磕着：“老前辈，求您收留晚辈吧，晚辈身子骨结实，跑起来比风还快，做您的坐骑再合适不过了。”
菩提垂眸看着它，眼神没有半分波澜：“你，还无资格做我坐骑。”
一句话，如冷水浇头，驴皇扬起的脑袋僵在半空。
“我座下坐骑，皆是混沌凶兽级别，动辄翻江倒海，碎星裂宇。”
“你这头凡驴前去，怕是连它们气息都承受不住，只会被当作玩物欺凌，时日长了，恐有性命之忧。”
菩提的话不无道理，因为那是混沌凶兽。
地上玄苍与飞升宗众人听得眼皮狂跳，那可是只存在于开天辟地传说中的生灵，这位仙师的来历，当真是恐怖到了极致。
驴皇却不死心，大耳朵耷拉下来，声音带着哭腔：“老前辈，晚辈不怕。”
“晚辈皮糙肉厚，挨几下揍不算什么，只求您能收留我，哪怕只是给凶兽们端茶倒水也行啊！”
它一边说，一边用脑袋蹭着虚空，活像只讨食的家犬。
菩提看着它死缠烂打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戏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也罢，你既如此执着……”
驴皇喜出望外，连忙竖起耳朵：“晚辈愿意，晚辈什么都愿意！”
“我自修行以来，倒还未曾吃过驴肉。” 菩提慢悠悠道，目光在驴皇圆滚滚的身子上扫过。
“不如将你带回宗门，然后试试驴肉火烧是什么味道。”
话音一落，驴皇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驴肉火烧？
它打了个寒颤，浑身驴毛都竖了起来。
先前还凑上前的脑袋缩了回去，四条蹄子在虚空中慌乱地蹬踏，竟是吓得忘了如何御气。
噗通从半空摔了下去，重重砸在院子里。
也顾不得疼，驴皇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翻起来，耳朵贴在背上，尾巴夹得紧紧的，撒开蹄子就往院外冲。
一边跑一边嘶鸣，声音满是惊恐：“别吃我，我肉酸，不好吃！”
那狼狈逃窜的模样，引得地上众人暗自咋舌，却没一人敢笑出声。
菩提看着它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眸中那抹极淡的笑意一闪而逝。
轻轻摇了摇头，身影再一晃，便彻底融入天际，没了踪影，只留下满院仍在抄写道法的修士，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缥缈道韵。
方寸山巅，云气如洗，崖边老松虬结，松涛声漫过青石阶。
菩提身影自虚空踏出，足尖轻点崖头，衣袂在山风中轻展，方才人界的尘嚣仿佛未沾半分。
“菩提道友。”
两道身影自松荫下缓步走出，鸿钧青衫古朴，周身道韵流转。
女娲素裙曳地，眉宇间带着创世者的温润。
二人上前见礼，鸿钧率先开口：“我与女娲师姐已遵道友之意，将渡心章传至人界各处，如今不少人间修士已开始修持，戾气渐消。”
女娲颔首附和：“此法确有奇效，西昆仑一带，先前争斗不休的妖族部族，竟也愿坐下谈和了。”
菩提目光望向山腹方向，那里隐隐有阵法灵光涌动。
未等他开口，三道身影已踏云而来，正是三清。
太上老君负手，元始玉冠束发，通天紫袍飘展，三人落地后躬身行礼。
“师尊，梵天、梵雨已被我等以残纹困于锁妖塔下，其邪力被阵法压制，再无挣脱可能，敢问师尊如何处置？”
通天恭敬问话。
“处置二人并非当务之急。” 菩提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穿透云霄的厚重，“圣劫将临，西游各地气数紊乱，需提前布局应对。”
话音落，他抬手对着虚空一抓。
刹那间，方寸山四周风云变色，九天之上雷霆隐现，一股源自洪荒初开的古老气息弥漫。
菩提掌心灵光暴涨，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直刺云海深处，那是鲲鹏陨落之地的虚空坐标。
“起！”
一声低喝，光柱开始收缩，竟从虚空之中拽出一道庞大虚影。
那虚影鳞爪狰狞，鲲身鹏翼依稀可见，正是早已陨落的鲲鹏残魂。
残魂一出现，便发出不甘的嘶吼，却被菩提掌心的灵光死死禁锢，无法挣脱。
“以我道韵，融你残魂，以我神力，复你真形！”
菩提指尖符文飞舞，无数玄奥道则涌入鲲鹏残魂。
虚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鲲身渐显，鹏翼重生。
不过数息之间，那尊曾纵横洪荒的巨妖便已恢复完整身形，只是气息尚显虚弱。
未等鲲鹏反应过来，菩提另一只手虚空按在其头顶。
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力量涌入它体内，强行冲刷其经脉，拔高其境界。
鲲鹏只觉浑身气血翻腾，修为急速上升，短短片刻，竟直接冲破桎梏，抵达伪圣之境。
“哈哈哈，我鲲鹏……竟复活了，还成了伪圣！” 鲲鹏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狂喜之下，忍不住仰天长啸，震得云气四散。
“你莫急着欢喜。” 通天语气平淡却如冷水浇头，“你这伪圣之境，乃是师尊强行造就，目的是让你抗那圣劫。”
“且此境根基不稳，以力催之，你寿命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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