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其实已经毁灭了？！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明净是不信的。
如果世界早已毁灭，那他们所立足之地是什么，一直以来的努力又是什么？
和他一样，两位道佛领袖也在第一时间提出了质疑。
“简直一派胡言！”苍玄横眉冷目，大声怒斥着无生，“如你所言，我们岂不早已成了无主孤魂，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妄？”
鸠摩诃也道：“阁下所言，实在是难以置信，贫僧掌握未来法则，能看到此方世界未来之路未曾断绝，并非那等早已毁灭的末世。”
面对二人的质疑，无生却面色不改，淡然回应道：“两位不要着急，让我慢慢为你们解释。首先回答道主的问题，如今这一切倒也并非虚妄，只不过早已经历过无数次了。”
苍玄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你说早已经历过无数次？这是什么意思！”
无生淡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对方：“道主有没有想过，大劫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苍玄闻言，沉吟片刻，谨慎地开口道：“我确实有过一些猜测。在我看来，天道自身出了问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受控制的引发一场巨大灾难，重启整个世界。而在灾难之中，就连构成世界基石的法则也会发生剧变。”
无生听完他的猜想，并未评论对策，而是转头对着鸠摩诃问道：“弥勒教主呢？”
鸠摩诃犹豫一会儿，回答道：“贫僧的想法，与道主类似。”
无生听罢，依旧没有评价，又去问沈明净：“那【天命者】又有何看法？”
他在说出【天命者】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似乎有些怪异，像是认为对方并非真正的天命者。
沈明净也注意到了这点，心中有些警惕，面色不显，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其实，我在北渊冥州见到了一位来自上古时代的前辈，从她那里，得知了天道之病与纪元轮回的事情...”
此时没有天道干扰，他终于可以顺利说出自己在北渊冥州的见闻，简要地将遇到娲之后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然，在讲述的过程中，沈明净隐去了一部分信息，比如说娲的身份，再比如说她和白清羽之间的奇特关联。
听了他的话，无生终于点了点头，对三人说道：“其实，诸位的说法都已经很接近真相了。但你们都弄错了一点，所谓的【大劫】，和【纪元轮回】并非是同一件事。”
“你说什么？！”
沈明净闻言大惊失色，却也隐约意识到一些自己曾经忽略掉的漏洞。
如果【纪元轮回】当真和娲所说的一致，那么当年他和白清羽在饕餮林中遇到的那座由冥骨老人所留下来的遗迹就根本不该存在！
因为，就算法相境修士在阵法保护下能有一定生还概率，但他在石壁上留下的那些刻痕也都会被全数抹除。
与此同时，苍玄和鸠摩诃也都失态地张大了嘴巴。看来即便是他们，也没预料到这一点。
看着三人惊疑不定的神情，无生毫不意外，语气如常，继续说道：“就像【天命者】所说的那样，【纪元轮回】总共发生了九次，每一次都会诞生一个新的纪元，而【大劫】却已经发生了不知多少回了！”
三人面面相觑，脸色极其凝重，齐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生道：“其实，在第九次【纪元轮回】之后，这个世界便已经走到了尽头。之所以我们还能在这里说话，是因为天道强行将世界【重置】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再度开口时，将语气加重了几分。
“而【重置】的信号，或者说钥匙，便是所谓的【大劫】！
最初的时候，每一次【重置】之后，世界会延续之前的历史脉络发展下去，一切全都按部就班，直到下一次的【大劫】降临，再度进行循环。
然而，不知道第几次之后，却出现了意外。世界在【重置】之后，发展出现了偏差。”
“偏差？”鸠摩诃打断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偏差？”
无生想了想，回答道：“比方说...那些变异魔修！”
沈明净闻言疑惑道：“你是说，在循环的开始，世界上并没有变异魔修？”
无生点了点头：“不错，在四颗万魔之心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前，那些变异魔修从生理角度上来说，依旧是正常的人类。”
“万魔之心，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如就请道主阁下来解释吧！”
无生转头看向苍玄，而苍玄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如实奉告。
“万魔之心，乃是法则之力的结晶。四颗万魔之心，催生出了四种不同的变异魔修——
其一者，蕴含嗜血法则、暴虐法则；
其二者，蕴含污秽法则、腐朽法则；
其三者，蕴含灵魂法则、幻境法则”
其四者，蕴含欲望法则、魅惑法则。
从本质上来说，它们和天道印玺其实是一类东西。”
鸠摩诃闻言，恍然大悟道：“贫僧终于明白了！你让应龙君接触万魔之心，便是为了试验天道印玺是否真的能统御万法，成就天道！”
苍玄没有辩解，直接承认了他的说法。
“不错，在进行到最后一步之前，我也没有把握天道印玺一定能够成功。因此，我需要一个试验品。
演龙宗的理论基础【万灵演龙】本就出自于天道宫的理念【万法归一】，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道门祖庭的玄宗身上。
因此，他们就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在我的暗中支持下，应龙君成功制造出了【龙神】这样的产物，而吞下四颗万魔之心后，祂也确实在向着更高的境界进化。
虽说由于万魔之心的先天不足，这种进化注定失败，却也为我指明了方向。
只要将世间所有法则之力尽数汇聚一身，皆有天道印玺，我便能再造世界！
可惜，如今天道印玺已为补天而彻底损毁，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苍玄叹了口气，话语间依旧为此惋惜，却并未多么后悔。
毕竟，若不彻底关闭天门，倘若再来一只域外之兽，纵然再多几块天道印玺也是无用。
这时，无生又发话了。
“道主所言不差，不过你可曾想过，贵派祖师在找到天道印玺之时，上面已有的那些法则之力又是从何而来？”
苍玄闻言，微微愣神，数息之后反应过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看来道主也想到了。”无生点了点头，“那时天道印玺之上已有的法则，便是上一次循环中所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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