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作者,在写这部书的时候一直在极力塑造一个非常热心、又非常极具正义感、又有原则性的老领导、老干部。
便是本书里那个退了休的老省长何康华。
说实话,作者一直是一个微末小角色,生活中根本无缘见到这么高级别的领导,更不可能与他攀谈、聊天。
为了塑造这么一个老者,生活在广州的作者没事就去干休所转悠。
可是干休所的门卫,作者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始终没将作者放进院里去。
无奈,作者就在门口等,甚至跟门卫闲聊。
还不错,聊了那么四五次,终于在门卫的介绍下,作者有幸遇到了一位老者。
巧的是,这位老者与作者是河南老乡,他是在广州退下来的。
于是作者毫不隐瞒,说起了这部书的事,并说出了来干休所“蹲坑守候”的真实目的。
老者大笑。
我请老者去附近喝茶,他则说:“稍等,我得先报备一下。”
就在离干休所不足三百米的一个小茶楼里,作者与老者聊了一个中午。
别看他八十多岁了,吃起来茶点倒是不客气。
那顿茶,吃作者二百多块!
心疼啊!
写书才赚多少钱?
兴许是老乡的缘故,老者聊了很多。
但归纳起来也很简单的。
首先,不论当多大的官,前提他们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是职位级别增加了他们的神秘感。
“你看啊,就说我年轻那会儿,在乡里当副乡长,天天往农村跑。
鞋上沾的泥比老百姓的还厚,晚上回宿舍就着咸菜啃馒头,跟普通人没两样。”
老者呷了口普洱茶,茶渍在他嘴角留下淡淡的痕迹,他却毫不在意,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
“对了,那时候我还在咱们河南老家当官。
后来一步步往上走,坐了办公室,配了专车,身边多了工作人员,可骨子里还是那个庄稼地里长大的穷小子。”
一包普洱茶,早茶店居然收作者十五块!
老者喝的可尽兴了,居然喝了两包!
作者赶紧掏出小本子记,笔尖在纸页上划得沙沙响。
老者见了,又笑起来:“你别这么着急,我可不是给你提供‘官场秘籍’,就是跟你闲扯一会。
看看你写书能不能用得上。”
他夹起一块虾饺,慢悠悠放进嘴里,咽下去才接着说:“你要写的老省长,我猜你想把他写成‘完人’?
可我告诉你,真没有那么十全十美的干部。
就说我一个老同事,当年也算是封疆大吏。
退下来之后,每天早上五点就去菜市场抢特价菜,为了五毛钱的差价能跟小贩磨十分钟,你能想到吗?”
我愣了愣,摇了摇头。
在作者的固有认知里,省部级干部退休后,该是养尊处优、深居简出的,断不会掺和这种市井烟火事。
“这就是普通人的底色。” 老者放下筷子,语气忽然郑重了些:“在位时,肩膀上扛着的是责任,是成千上万老百姓的期盼。
所以得端着架子,守着规矩,不能有半分松懈;
可退下来了,光环没了,就又变回了老头、老伴、老父亲,要操心柴米油盐。
也会惦记儿孙冷暖,甚至会因为小区里的广场舞噪音跟邻居拌嘴。”
我忽然就想到了何康华的人设。
书里写他退休后在省城一处大院里住着,每天拎着布袋子去早市买菜。
只是因为提拔薛元基五个人,令他蒙羞。
他不敢去社区的老年象棋摊跟人下棋。
不过当时只觉得写这些内容是为了接地气,此刻听老者一说,才品出了这设定里的真实。
“那您说,像何康华这种级别的领导,退下来之后,还会管‘闲事’吗?”
作者忍不住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书里的何康华正是因为帮张华出头解决许多纷扰,才跟主角结下了深厚的缘分。
而且还不惜为了张华,动用了自己从不曾动用的关系,写信直达京城。
老者放下茶杯,用手转动着,眼神里却是多了些回忆的温度:“管不管‘闲事’,跟退没退休没关系,跟他骨子里的‘原则’挂钩。
我给你讲个真事。
前几年我去深圳看老朋友,他也是个退下来的较高级别的干部。
有次晚上我们去附近公园遛弯,看见几个年轻人围着个唱歌的小姑娘起哄,说她唱得难听还敢出来骗钱,小姑娘都快哭了。
你猜我那老朋友怎么做的?”
作者很是认真的听,等着他往下说。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没亮身份,就往姑娘旁边一站,对那几个年轻人说‘她唱得好不好另说,你们这么欺负人就不对。
要不这样,我来唱首,你们要是能比我唱得好,再批评她不迟’。
结果他唱了首《洪湖水浪打浪》,嗓子虽然哑了,可那股子劲儿在,周围的人都给他鼓掌。
那几个年轻人臊得脸通红,灰溜溜就走了。”
“后来小姑娘要谢他,他就说‘我不是帮你,是看不惯有人仗着人多欺负人’。
你看,这就是‘闲事’,可在他眼里,这是‘该管的事’。”
老者端起新续的茶,喝了一口又道:“像何康华这种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领导,最知道老百姓的难。
在位时管的是‘大事’,退下来管的‘闲事’,其实都是老百姓的‘急事’‘难事’。
他不会因为没了职位就把良心收起来,反而会因为少了束缚,更敢说真话、做真事。”
我忽然想起书里何康华帮张华的情节。
南陆省纪委审查张华,何康华给京城写信。
那段情节当时写得很热血,现在听老者一说,才觉得这不是“主角光环”,而是老领导骨子里的“原则劲”。
“可他动用关系写信到京城,会不会显得太‘特殊’了?”作者又抛出一个疑问,毕竟在很多人看来,退下来还动用“老关系”,多少有点“越界”的嫌疑。
老者脸色严肃起来:“这里面有个‘度’,也是‘原则’的底线。
他动用关系,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自己的儿孙谋好处,还是为了给一心为民的官员讨公道?
如果是前者,那就是‘以权谋私’;如果是后者,那就是‘坚守初心’。
我当年在省里工作时,老领导常说‘关系是用来办事的,不是用来享乐的。
只要是为了老百姓,合理合规地用关系,不丢人’。”
他指着我手里的小本子:“你写何康华写信到京城,得写出他的‘挣扎’。
他肯定知道动用这层关系会引起议论,甚至可能给自己惹麻烦,但他更知道,张华所肩负起来的责任。
他会在书桌前坐半宿,把诉求写了又改,确保每一句话都有事实依据,不是空口告状。
写完之后,他可能还会犹豫一下,摩挲着信封上的邮票,想起自己当年入党时说的话,然后才咬咬牙把信寄出去。
这种‘挣扎’,才是真实的,才更能体现他的原则性。
不是鲁莽地管闲事,而是带着敬畏心、责任感去管‘该管的事’。”
茶楼的挂钟敲了两下,下午两点了。
可茶楼里的人并不见少。
邻桌几人传来粤语的闲聊声,声音很大,很是热闹。
老者看了看表,站起身:“该回去了,下午答应人家的,去下棋。”
作者也赶紧站起来,想送他一下,他却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就当散步了。”
他走到茶楼门口,忽然又转过身,对我喊了一句:“记好,写老领导,别只写他的‘威风’,多写写他的‘怕’。
怕老百姓失望,怕自己没尽到责,怕对不起身上的这身‘老党员’的皮。
有了‘怕’,他的热心和正义才更实在。”
作者站在原地,看着老者的身影慢慢走远。
中午火一般的阳光直直的照在他身上,能看到他脖颈上瞬间流出了汗水。
但是作者突然觉得他很像河南老家的一棵倔强的老槐树。
低头翻开小本子,在“何康华”三个字旁边,郑重地写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有怕有敬的老党员。”
那顿二百多块的茶钱,此刻想起来,竟觉得比赚了稿费还让人踏实。
因为作者明白了,何康华这个角色,从此不再是纸面上的符号。
而是有了能站在阳光里、跟老百姓唠家常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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